24、里世界（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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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声，恍惚间，余聊聊好像听见远远的有水流动的声响。
她不敢移开目光，生怕那一瞬间自己会被追上。
“余聊聊，不要害怕。”真实的声音响起。
她又说：“往你想走的方向走，你要一直记住，从始至终这里只有你。”
余聊聊头脑发懵，她依旧僵着不动，唯有指尖因为恐惧不自觉的摩擦。
“这个世界是由意识所诞生，继续走，你的意识才是塑造它的力量，往黑暗深处看，那里有离开的地方，有尽头。”真实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足以能够杀死你，往前走，我所在的地方就在前面，军师的话是绝对的。”
余聊聊眼神猛然间狠了下来，拖着还有些发冷的手脚后退，无论身后步步紧闭的虚无脚印跟的有多快。
她猛的转身迈开脚步大步跑，啪嗒啪嗒重落脚踩水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蔓延，水花溅起，下半身被玻璃一样的水浸透。
这个空间看似一望无际，深不见底，实则还是有边缘的，就像真实所说的那样，这个空间是有尽头的。
在穿过某一道拱门后是一条隧道，尽头能看到微弱的白光和墙壁映照出的碧绿色，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就好像被阻挡在拱门外。
从拱门往里走，隧道越走越小，直到变成四人并肩宽大约两米高左右便不再有变化。
隧道尽头是半圆形穹顶泳池，水刚刚好到隧道台阶那儿，水下有一米宽左右被碧绿色的水淹没的地板，中央是一道向下通的水道，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四周的拱门外有墙壁，墙壁后面是白光，中央洞穴是径直向下打通的方形空间，水面被余聊聊踩的直荡漾。
楼梯下面是不可能下去的，听着真实的指引，余聊聊向其中一道拱门走去，拱门外面还是一道道拱门组成的长廊，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侧面是被绿植覆盖的天地。
每道门的拼接世界都那么奇幻，从一个空间无法窥视另一个空间的模样，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往哪里走，然而当真正踏出门的那一刻，这个世界所有模样都会展现在眼前。
侧边光的来源是一条很美丽的泳池走廊，铺满了白色方块拼接瓷砖的泳池长廊，阳光从四周打来照在青绿的植物上，就像是把装饰着漂亮庭院的花园长廊变做泳池一样。
清澈透明的水在阳光下发出彩虹般的光芒。生长极好的绿植在这条走廊两侧，一切都美得那么心旷神怡。
“往前走，顺着这条泳池走廊走，你就会到达玻璃厅，玻璃厅的水池走道连接着这里，等你离开这条走了，就能看到那里，那里有许多条水道。天穹被玻璃所笼罩，一道道支撑玻璃的白柱坐落在花圃中，你看不到太阳，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白和金色的阳光在玻璃上闪耀。”
余聊聊跟随着真实的指引继续向前，她欣赏着如梦如幻的光芒照耀，徐徐风从耳边擦过。
“真实，我好像以前也见过这么漂亮的光。”余聊聊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来自明光的热恋。
她又说：“那里没有光阴冷的让我难受，同样的被水淹没，这里的水让我感觉不到冰冷。”
真实的声音听着也没有那么冷漠了，但还是平静极了，“因为你不属于哪里，你已经回到光明，就不会再回到那么暗的地方了，你要记住你要待在和煦光芒的地方，而不是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在房间里吗？房间里也有光吗？”余聊聊发问。
“你现在在的地方也是房间，这只是一种称呼，来自那边世界的称呼。”真实回答。
“那边世界这边世界现实世界之类的都好奇怪，明明我所在的地方真实的那么彻底，我甚至都不明白真实的意义，我居然会用这种词。”余聊聊咧嘴笑了笑，银白的长发落入水中，只有几根发丝在水上漂着，其它的都沉在水下。
走廊也不长，大致也就五六米左右，余聊聊很快就到了尽头，她的目光里是一望无际的被绿植覆盖的花园。
大胆的往前踏，刺目的光芒一下子笼罩她。
这里的一切和真实所说的一模一样，亲眼所见这份美丽让余聊聊觉得恍惚。
余聊聊问：“真实，从刚刚开始你一直在指引我，一直在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难道不算答案吗？为什么你还会联络到我？”
“因为我已经赢了，我让她睡了，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叫我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军师吗？你之前是那么说的。”
“不，叫我明融，明天的明，融合的融。”
“明融，”余聊聊默默昵喃着这个名字，“明融，明融，明融。”
她勾起嘴角，“是个让我听着就会高兴的名字，就像你叫我余聊聊的时候，我觉得那个名字很不错。”
明融似乎是笑了，语气中也洋溢着一些笑意，轻轻回了一句：“自恋，真遗憾，你醒过来就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我不会记得你吗？”余聊聊一下就犯了难，止住脚步不愿意再往前。
“这个稍微有点可爱的你会消失，另一个满腹心计的你会出现算计我，就是这样。”明融说。
对于她的态度余聊聊很是不明白，努力从自己的认知找出自己不明白的理由，她问：“算计你？我为什么要算计你？如果我算计你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你又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
明融沉默了，一时间空气有些空荡，良久，她清亮通透的嗓音又响起了。
“因为有重要的理由。”
“重要的理由是什么？”
“你说过要和我成为搭档，而我们之后会有一个团队，你知道吗？团队这个词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孤单。”
“团队这个词代表着不孤单的意义吗？而我会在这个词当中吗？”余聊聊就像个无知的孩童一样不停的发问，终于这一次明融没有再回复她。
明融提醒她，“往前走，你很快就要见到我了。”
“见到你的会是我，还是另一个我？如果见到你的不是我，我没有继续前进的理由。”
这话显然不像是一个失去常识的人该说出的话，空气又安静下来。
明融没有再回话，所有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明融，明融？”
无论怎么呼唤，那道冰冷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突然失去声音的指引，余聊聊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堵，不明所以却又感觉好想再一次听到那道声音。
“余聊聊。”
那道质地通透的清冷声音又再度出现，宛若一阵寒风擦过耳边。
余聊聊捂着雀跃的心回道：“我在！”
这一次明融的声音十分的低，光是听就能感受到对方低落的心情。她说：“不要再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只是一种称呼。”
“那么你究竟叫什么？你为什么怎么都不告诉我正确答案。”
明融却不想和她继续搭无意义的话题，又一次提醒她：“你该往前走了。”
伴着灼目的光，徐徐风从尽头吹来，带着一股咸湿的味道。
余聊聊接近虚白的身影一直向前走，光把她的毛发照成浅金色，宛若天神一样带着仁慈的光辉。
她面目悲悯，将落未落的泪光含在眼眶中。
对着一望无际的天地，她问：“我和你认识的那个我差的很多吗？”
“嗯。”
像是迫不及待的求解一样，她仰起头，纯白的眼瞳被泪水浸湿，沾着泪水的白色睫毛打在如瓷一样白的皮肤上印下浅浅的阴影。
“你期待的不是我，但是我一直存在，可即便那样，你希望的依旧不是我。”她抬头轻轻抹掉眼眶中的泪水，问：“我眼眶里汇聚的水是什么？”
“泪水。”
“因为我心底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受，所以泪水不自觉的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余聊聊的声音颤抖出哭腔，“明融，泪水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现，泪水本身没有特殊意义。”
“明融，你说我是在一个考场的陷阱里，那么现在的我和你知道的我真的是同一个余聊聊吗？她会像我一样哭吗？会像我一样为了我们的分别而流泪吗？会像我一样有这么复杂的情绪吗？”
明融的声音依旧无趣，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记忆和性格才能塑造一个人，从我的观点来讲，你们不能完完全全算是同一个人，但我如果认同了你，就是在抹杀过去的你，谁会期望被替代。”
不知不觉间，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白光就像是烈火一样灼烧到衣角的边缘，烧的余聊聊无法再前进一步。
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刻，余聊聊如此说：“我突然不明白自己存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倒不如不忘记，不让我存在。”
刺眼的光彻底从身上消失，入目的是一片蔚蓝的海，雪白的石柱分别在方形泳池的四个角，三个泳池呈90度依靠在一起，从上往下被建成了台阶。
而三个泳池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湛蓝色的海面与天一色，天上看不到云，宛若是另一片海。
意识被吸引到海的另一边，越过地平线，再越过这一空间，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
在那一瞬间，熟悉冰冷的嗓音由上而下响起：“欢迎你回到考场，不知道里世界给你编织的梦你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里世界（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