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十五》月海妖后

4、4

　　“杀你。”金乌弓弦闪动，金璜心里那个郁闷，这叫什么事啊，差点被猎物杀掉不说，好不容易要得手，结果冒出来一个杀手要杀自己。
　　杜书彦俯身将金璜抱住，就地一滚，方才所在位置被钉上三枝箭，劲力霸道，箭枝深扎在土里，只留羽簇在外。
　　红衣女子一击不得手，从箭壶中又取出一只箭，直指杜书彦，语气森然：“与此事无关的人滚开，我只收了一个人的钱。”
　　胭脂泪本来就没有拔出来，这么一滚，扎的更深。金璜声音颤抖咆哮道：“杜书彦！”
　　金箭搭上弓弦，三根长箭再挟雷霆之势破空而来，旁边已是石壁，再无处可避。杜书彦将手中的匕首掷出，撞开一根，金璜将指间飞镖射出，撞开一根。还有一根……金璜一咬牙，既然不能拔，那就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了……
　　胭脂泪刀锋轻触，第三枝箭失了准头，擦着杜书彦的耳边钉入石壁。
　　“娱乐结束，这一箭，送你上黄泉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金璜紧抓着杜书彦的衣领：“你记住，我死后，要用樟木棺材，这笔钱你出。”
　　红衣女子的手刚摸向箭壶，一道青光从她背后闪耀，她回头，诧异道：“萧青儿？你来干什么！”萧青儿道：“杀你。”
　　赚钱跟保命，当然是保命要紧，两人斗在一处，打的难舍难分。正在此时，又多出一道白色人影晃入战局。
　　金璜以手捂眼，哀叹道：“她也来了，真热闹。”
　　不出所料，新来的白衣人，是来杀萧青儿的。
　　混乱的N角关系，严重需要理清才行。
　　杜书彦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给金璜包扎上，萧青儿且不与另外两人理论，笑道：“哟，金门主还感叹没有桃花，这不是送上来的一枝。”金璜勉强挤出个笑容：“杜大夫人一个，杜小夫人四个，万春楼，天香阁里的相好更是无数。如果这种也算是桃花，我宁愿一辈子没桃花。哎，你不会下手轻点啊。”
　　再狠狠的扎上一道，杜书彦得意一笑：“扎紧点，止血快。你跟萧青儿相识于蜀道，南小雪跟更漏又是亲家。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五个人收起兵器，围坐一处，各自介绍，杜书彦道：“没想到，幽州的素雪帮帮主，蜀中的天国之门门主，松江的血色盟盟主，金陵的五行门门主都来齐全了。”南小雪道：“再加上你这灵楼楼主，呵，可惜离人庄的花离君彦不在，否则，真是可以改变历史的组合。”
　　更漏拿箭在地上划着：南小雪要杀萧青儿，萧青儿要杀更漏，更漏要杀金璜，金璜要杀杜书彦。
　　再统计一下接到任务的时间，算下来，应该正好是前一个人完成任务的时候，后一个刚刚赶到。只是金璜与杜书彦两败俱伤，更漏在路上被大雪堵了七天，萧青儿和南小雪则正好在附近，所以该来早的人来迟了，该来迟的人来早了，造成现在的局面。
　　“这事很是蹊跷。”这是大家的共识。更漏清清嗓子：“虽然，对客户姓名保密，是我们的职业道德之一。”南小雪继续道：“但是，客户执行非法操作，影响到我们，就不用为其保守了。”萧青儿笑道：“那我们一起说吧。”
　　四人同时异口同声：“律王。”
　　相视一笑，杜书彦摇头道：“他倒真是想的周全，一个杀一个，律王倒是可以省了灭素雪帮的力气，素雪帮接的任务是杀掉萧青儿，只会被归入江湖仇杀之中，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
　　金璜很是不乐意：“为什么让我杀杜书彦，为什么不让我做最后一个，真是讨厌。”杜书彦慢悠悠道：“因为，你是月黑堂余孽。”话一出口，忙低头，避开金璜狠狠拍来的巴掌。萧青儿忙打圆场：“哎呀，你先别打断他，我们都想听故事。”
　　杜书彦接着说：“数年前，律王委托月黑堂杀手杀掉时任雁门关守将的萧燕然。”金璜长长叹一口气：“我出去走走。”一瘸一拐站起来，完全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神：“腿都这样了，还出去走走？”杜书彦了然道：“小心别给狼叼走了。”
　　“你继续发挥你的迷人魅力吧，少管我。”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徒留一片晚霞，金璜看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当日景状。那时她已经是月黑堂的首席杀手，要杀以武勋闻名的萧燕然，当然是派她执行。
　　混进军营，她趁萧燕然刚从战场回来，身受重创，气空力尽之际动手。若非几个亲兵拼死相护，萧燕然的人头早被自己提在手上了。想到这里，金璜狠狠拍了一下靠着的树干。这家伙，身子不听使唤，脑子还挺好用，故意边打边退，直退到水边，就这么“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为了让月黑堂早日可以拿到尾款，所以提早放出信鸽通知任务完成。谁知在下游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萧燕然的尸体，后来才知道，他被人所救，回到军中。
　　这次再混入军中，不像上次那么容易，萧燕然卧室也越发的守备森严，过了十几日，她才找到一个机会溜进去。
　　人有好奇心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萧燕然明明无还手之力的躺在床上，一刀就能解决，她却对桌上两张纸条产生兴趣，一张写着：律王遣月黑堂杀手至，小心小心。另一张写着：现月黑堂上下已被律王灭口，君只须解决一个，便无后顾之忧。
　　月黑堂……被灭了，金璜手一松，纸条飘落回桌面。萧燕然从床上坐起来笑道：“你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好奇心太重了。”
　　金璜叹口气：“既然发饷的人没了，我也不用干活了，告辞。”门突然被打开，冲进来十余军士，萧燕然道：“你当此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之后的事情，真不想再回忆了……乱七八糟的打了一通，能有多乱就有多乱，似乎自己抓了萧燕然当人质，结果被假装重伤无力的萧燕然阴了一道，差点被活捉。真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萧燕然那张脸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到杜书彦故事会会场，杜书彦正眉飞色舞说到：“那萧将军可是了得，明明重伤，还硬撑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金璜万没想到本来重伤无力的人，怎么就突然劲道十足。嘿，你们不知道啊，其实金璜跳窗之后，萧将军就倒在地上了。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多那么一点点坚持，如果金璜不放弃的那么早，也不至于逃的那么狼狈了。呀，你回来了，干嘛砸我。”金璜又拣起一块石头：“你的故事讲完没有，讲完回家睡觉去！各位故事听完了吧，听完了，现在我们就谈谈这事怎么处理吧。既然委托人不守规矩，我们也不用守职业道德了，尾款肯定收不回来。或者，你们还想继续打打娱乐一下？”
　　“既然尾款收不回来，还打什么打，看我的鸡下蛋更有娱乐性。”南小雪站起身：“我回幽州了，真无聊。”
　　更漏忙跟上：“我也去，看看你有没有把龙渊给饿瘦了。”
　　萧青儿道：“那么我去松江好了，好久没见到牙了。”
　　“最近不靠谱的委托人越来越多了，这种连环委托需要严防，否则，一笔单子，足令杀手行业人才凋零。我们何不……”金璜开口。
　　四人再次异口同声：“结成联盟。”

　　武林志记载，十一月九日，为规范杀手行业，保护广大杀手权益，杀手联盟正式成立。从此，杀手行业结束了无序竞争的时代，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