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58、番外——“龙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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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会面。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总会刻意的避免单独相处——原因很简单，不敢保证自己会跟对方和睦相处。
　　聆羽曾经很无奈的问时雨：“你们俩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分明性格那么相似……”
　　“……”时雨生生忍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反对——我跟那麒麟才不相似！——冷着脸答道，“有些事，天生就是不可能的！”
　　时雨不知道聆羽有没有拿类似的问题去请教过那只麒麟，反正那丫头听了他的回答就皱着脸不再理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知道那丫头看到他们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的共处一室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时雨一边想着这些莫名奇妙的事 ，一边安静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麒麟：伤得不轻，还能忍到现在。真是小看他了。

　　他们真正的交谈开始在，青儿被支出去之后。
　　紧闭的房门，燃了数根灯烛房间也并没有明亮很多，很大的阴影蜷缩在各个角落里，空气在青儿离开之后就骤然改变，一下子变得既紧张又安静——仿佛一个火星就能引起风暴。
　　“時雨……”先开口的当然是塙麒。
　　“塙台甫请在下来所为何事？”倨傲的语调，甚至带几分嘲讽。
　　“……”塙麒微微颦了眉——当然听得出那暗含的挑衅、讽刺，果然是桀骜难驯的妖魔——却强忍下来，平静的看向那紫发的妖魔，“想请你帮忙。”
　　“哦？！”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如此毫不掩饰的求助。
　　时雨愣了一下，然后再唇角拉出一抹上翘的弧度，轻眯了眼睛，缓缓走到那卧床的麒麟面前，研究似的上下来回看他。
　　从未有谁敢如此放肆！塙麒暗暗咬了咬牙，微扬着头巍然不动的任他无礼至极的打量。
　　“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与那双写满了坚定的紫眸对视过之后，时雨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紧盯着那双眼睛，缓慢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他是故意的——塙麒很清楚，这是想羞辱他，让他这最高傲的麒麟就这么生生低头，求他帮忙——他是故意的又怎样？他有意羞辱有如何？只要能够再不被这该死的伤拖累，只要……
　　“请你帮我疗伤。”
　　“……为什么？”
　　仅仅诧异了一下，时雨立刻明白了——这高贵无比的麒麟会向他低头，甚至不惜地投向求，只有一个原因：为了聆羽，为了那最重要的主上！为了她，高傲的麒麟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尊严？！
　　生死相随，一体同命……这还不够，他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时雨，忍不住咬紧牙根：这样下去，他时雨还有什么涉足的余地！？

　　“我为什么要帮你？”冷笑。
　　“……我是塙麒。”平静的语调。
　　“我知道！你是塙麒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的使令，难道还要听你的命令？”
　　“如果麒麟死了，王也会在一年之内死去。”
　　“……你威胁我？！”谁说麒麟是慈悲的动物？眼前的这只不是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吗？
　　“——不，我在求你。”
　　紫晶的瞳孔清澈而深邃，塙麒的声音平静到让人难以置信。他知道要说服时雨不容易：仁慈、同情之类的感情妖魔不会放在眼里，那么，就只好用妖魔的方法来进行——筹码、条件、诱惑、代价……他可以一一准备，为了想要的结果。
　　“……”时雨愣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从今晚看到他那一刻起，这只麒麟就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为了让你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条件？”时雨觉得脑中有什么闪过，在重复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如遭雷击——条件？！他，这麒麟是在谈交易，用妖魔的方式。
　　“……交换契约吗？”
　　既然这麒麟选择了这种方式，那么，身为妖魔的时雨当然不能让自己在妖魔的交易中失利——如果是交易，那就是互有利弊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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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麟和妖魔之间所进行的契约只有一种。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谈交换条件。” 塙麒挺直了背——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没错。”
　　时雨慵懒的将自己放进离有几步距离的靠椅上——妖魔的交易，也是战斗的一种方式，不同于血腥的撕斗，这是智慧的较量。把几丝挡了眼睛的长发捋到耳后，恢复了竖瞳的眼睛折射出几丝兽性的光芒，
　　“谈谈你准备用来交换的条件。”
　　“……很简单。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塙麒的回答简直不可思议。
　　“用一个要求来交换你的命？”时雨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个笑话。
　　“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你都可以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会无条件的实现它——当然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前提是……” 塙麒的语气不卑不亢。
　　“还有前提？”时雨眯起眼睛。
　　“——前提是：不能损害到聆羽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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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的沉默之后。
　　时雨的声音在静寂中响起：“你认为我会答应这个交换吗，台甫？”
　　“你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哦？你不认为你的命太廉价了吗？”
　　“我的命廉价与否你都不会在乎，你所在乎的是与我一体同命的人。即便没有条件，你也会救我——如果她……请求的话……”
　　“！！！台甫！您确定自己是麒麟？！”时雨忍不住冷笑——这麒麟说的是事实，可这样的事实不该由麒麟口中说出——“更何况你有什么把握认定我在乎她？一个妖魔为什么要在乎一个人类会如何——即便她是王！”
　　“……你对她很感兴趣。”要知道，这也是塙麒所不愿面对的——但它现在却是塙麒唯一的筹码。
　　“也许有一天我会失去兴趣。”时雨是妖魔，冷血无情的妖魔，连他自己都不确信自己等维持多久的兴趣。
　　“如果在你失去兴趣之前她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
　　“……”
　　时雨沉下脸，他的确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对于生命无尽的妖魔来说，看不到长久等待结局是一种难熬的折磨。因为妖魔是一种很执著的生物，他们对于自己所感兴趣的东西的追求强烈到让其他生物难以置信——甚至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相反，对于不在乎的东西，他们也会冷血到可怕。
　　而时雨现在已经无法说服自己离开聆羽。所以，他无法丢下她不管。

　　塙麒的声音再次响起恰好是在时雨的思索告一段落的时候。
　　“我不想让她为了我求你！”这是塙麒所无法忍受的。
　　“所以，你来求我？以这样的交易？”时雨的声音低沉下来。
　　“相必你也不会愿意看到她为了我而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也许她愿意呢！”
　　“……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伤害自己的朋友。” 塙麒直盯着把身陷阴影中的时雨，“而你，是她的‘时雨哥哥’。她现在并不知道你的能力，但她很清楚你讨厌我。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龙漪的秘密……”
　　“……”时雨在阴影中沉默着——回忆起聆羽眼中那淡淡的忧伤。

　　“ 所以，现在我来请求你帮忙。” 塙麒声音平稳的继续说道，“受伤的是我。如果要请求的话也应该是由我来。至于交易，那只是副赠品，它真正的交换条件是另一个。“
　　“另一个？洗耳恭听。”
　　“今晚所发生的事，必须对主上保密。”
　　“……你不想让她知道，仁慈的麒麟原来也会用妖魔的方式来交易？”
　　“你应该也不想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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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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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被台甫赶出来几乎是在时雨到达的同时。
　　今晚她虽然饱受了不少惊吓，但至少小命还在，也没有什么大的不满。毕竟，能够再回到聆羽小姐身边，就已经是一件足够愉快的事了。
　　所以，当她从台甫休息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逐渐好起来了。

　　步履轻盈的踏在洒满月光的石板路上，青儿习惯性的低着头走路，同时想着明早做什么好吃的给聆羽小姐。
　　所以，她在第一时间看到拐角处的那片多出来的影子。

　　“是谁？”条件反射的问出来之后，青儿才后背发凉的害怕起来。
　　“……”
　　青儿怕的东西很多，鬼也好，敌人也罢，她这样的弱女子都是无力反抗的。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想逃回去。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
　　一只冰凉手抓住了她的右臂。

　　“——啊！”
　　条件反射的尖叫未出口，就被捂住了嘴。
　　青儿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是我。”清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小姐……”
　　松了一口气，胸口蹦蹦跳着，青儿几乎要坐在地上。
　　“对不起，吓倒你了。”伸手扶住那个腿软的丫头，聆羽轻声安慰。
　　“聆羽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吓死我了……”青儿缓了一下，然后捂着胸口站直身子，抓住伸过来的那只手稳了一下身子，“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完全回过神的青儿担心的看着聆羽：卸去了铠甲，只穿着白色的单外衣，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还带着几分湿气；脸色虽然不若台甫那般苍白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冷的冰人的手……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干嘛不进屋里去？”青儿不满至极。
　　“……”
　　“聆羽小姐~~”青儿简直无语——好了好了，不愿答就算了。“那咱们回去你那里好吧？”
　　“好吧。”聆羽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跟在她身后的青儿纳闷：她怎么一点也不反对我就这么跟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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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的一次磅礴大于之中，塙王聆羽屈膝长跪在泥泞的土地上。一连串的“对不起”从口中涌出。
　　没人知道她在向谁道歉，
　　也没人知道她向谁屈膝，
　　人们只知道，
　　那是在历史记载上塙王聆羽唯一的一次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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