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15、十二 选择

　　看着已远离的冒着袅袅清烟的黝黑森林，在逐渐明亮起来天幕下显出模糊的轮廓来，逸风不禁有几分遗憾，看来那火似乎没怎么伤到它似的。
　　已安抚好众人，准备继续出发的苍獒看了一眼径自望着那片森林发呆的逸风，策马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那个吸引住某人全部目光的地方，开口时的话题却跟此时的风景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看？……那个…那个……”
　　苍獒一时竟想不起该如何开口，总不能还叫她丫头吧，可叫名字也不合适……她毕竟是…是……
　　“那个聆羽丫头？”
　　逸风一开口就把自己老哥烦恼了老半天的两个称呼一起连着说了出来，丝毫没有不安的样子。
　　“……是……”没错，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一向比自己兄长话多得多逸风却在此时惜字如金起来，让苍獒径自自问自答起来。
　　“我一直认为对于巧国来说，与其让一个不明所以的王再次坐上玉座，然后再失道……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现状好了。曾经，早已对所谓的天命之子失去信心了，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聆羽丫头的话……”
　　苍獒望着天边那红色的光芒，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我愿意去试着相信……巧国还有希望……”
　　“……真没想到啊……”
　　许久不语的逸风突然开口，依旧是那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语调，
　　“连苍獒你都被降服了呢！”
　　“哼！”听到这语调就来气。
　　“……也难怪。她是师傅之外唯一敢当面骂你的人。”逸风的嘴角的笑意又加深的趋势，“当然也是头一个敢那么命令你的女人。”
　　“你想立刻被命令吗？！”苍獒的语气明显不善。
　　“没什么的了，哥~ ~ 当时，没人不被她指挥吧……不，应该是没人能违背她的命令——包括我在内。”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苍獒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种不容置疑、不可违背的气势……老天，真怀疑她跟我们平常看到的那个可爱的丫头是不是同一个人。”逸风夸张的比划着，但他的下半句话却显然跟他此时的动作不搭调，“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无法移开目光，然后……臣服。”
　　“你……”
　　“哥……也许，巧，还有希望……”

　　天空渐渐明朗起来，多日不见的蔚蓝颜色铺满整个视野。这是已许久没有过的好天气呢——好到让人难以相信它会出现在巧国的天空。
　　抬头望着天空，逸风脸上是少有的正经表情。一丝轻轻的风拂过脸颊，逸风微微颦了一下眉：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伤……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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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正当众人对受伤的麒麟束手无策的时候，因放心不下而一路追来的六太恰好赶到。
　　于是，关心同类远胜过关心国事的雁国麒麟，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己的使令抱起已昏迷的塙麒，并当机立断的带他到离得比较近的庆国。当然，聆羽也一起。

　　于是，聆羽再次来到了金波宫。

　　看着塙麒原本就白皙的近乎于透明的肤色呈现出一种近乎于死人般的苍白，拿在聆羽手中的装擦洗伤口用的水的瓷壶应声而碎。
　　清凉的水再次“噗”的撒了一地，碎裂的瓷片无辜的躺在地上，还有那么几片上面沾染了丝丝血迹……
　　景王阳子站起身来，熟练的拿出碧双珠，把它们放在聆羽被瓷片划伤的手中，然后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在手中轻捂一下，那浅浅的伤口就立时愈合了。
　　看着这一系列的，以重复了好几遍的，直至熟练的反应，正在为病床上的塙麒疗伤的太师，松柏——乙锐终于再也忍无可忍。回过身来，客气、礼貌的把在座的两位主上给请了出去：
　　“请主上和聆羽小姐出去休息吧。老身不敢劳俩位帮忙。”
　　“好，好的。”
　　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已经打破了三个瓷壶的明显情绪混乱的聆羽。阳子连声答应着，同时把手中的碧双珠交给老人，然后扯了聆羽就走。
　　倒不是她景王心疼几个瓷壶，而是……聆羽丫头现在留在这里，除了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制造意外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看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许还是出去比较好……

　　拉着聆羽出来的阳子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前脚踏出大门，后脚就被一阵风似的卷来的延王毫不客气地扯了就走……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被径直带到了靠近云海的廊亭才停了下来。终于被延王放开的阳子，靠在栏杆上喘了口气，抬起头来。却愕然发现——延王，小松尚隆，居然一脸严肃到让人难以置信的表情。
　　认识了延王几十年的阳子，居然被他这副表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的望着他。
　　延王当然看到了阳子那张口结舌的表情，尽管他不得不承认阳子此时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她，当然内心也为这种想法蠢蠢欲动起来。但是，强压下这突然升起的想法，锐利的目光直射向一边的聆羽——她才是这次的目标！
　　比起阳子的满脸震惊，聆羽的表情倒是波澜不惊到可以被称赞了。不过，要是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碧蓝眼眸此时并没有焦距 ，只是无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实际上，对于此时的聆羽来说，自己刚才是被谁带来这里，怎样带来这里，或者是为什么在这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因此，尚隆的表情当然也对她构不成任何影响。

　　“真不愿意的话，就去蓬山向天帝请求自裁好了！”
　　看着聆羽，延王毫不客气地为她指出一条路。富有男子气概的英俊脸庞绷得紧紧的，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刺透，
　　“不要让好不容易得来麒麟给你陪葬！”
　　这晴天霹雳似的话语，倒是真拉回了聆羽神游太虚的神志。抬起头，宝蓝色的瞳仁映出尚隆一脸鄙夷的神情。微微挑起眉梢，开口说话的语气依然是波澜不惊的镇定：
　　“请求自裁？”
　　“是的。”尚隆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这样一来，塙麒在你死后就可以立即启程去找下一任王了。”
　　“尚隆！……”回过神来的阳子不知该怎么说尚隆，有劝人自杀的吗？
　　“……”反观聆羽倒是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静静地望着对方，等待着下文。
　　“既然不愿承担自己的责任，那至少尽一下义务好了。还是，你胆小懦弱到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选你为王还真是上天的玩笑，还是他真的放弃巧国了？！……”
　　尚隆果然说得不留余地，骂得不负众望。

　　而阳子简直要开始怀疑尚隆是不是发烧了。治世五百余年的延王居然会在这种骨节眼上如此不惜余力地痛骂一位拒不肯登基的他国国王。更何况他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自己当年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吗？那时，他明明只是和颜悦色地解释、劝说而已，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现在……

　　“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作为结语的最后一句话。延王尚隆结束了他的慷慨陈词。
　　然后，抓住一边一直没插上嘴的阳子，转身就走。丢下聆羽独自在风中面对着茫茫云海。

　　被一路拖着走的阳子好不容易挣脱了尚隆的手，然后一脸怒气地瞪着他——碧绿的眸子燃烧着火焰。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这个嘛……”尚隆又恢复了常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让人怀疑跟他刚才那个一脸严肃、慷慨陈词的男人是否是同一个人——目光闪烁的躲避着，“这里是哪里呀？阳子。风景很不错嘛……”
　　“……”
　　早已熟悉了延王计俩的阳子目光烁烁的盯着他，并不接话。
　　被难耐的沉默压得满身不自在的延王终于忍不住招了：“我说就是了……
　　我说阳子啊，你什么时候学得跟景麒一样，把沉默当消遣……”
　　“……”
　　“好啦，好啦……”尚隆无奈，只得正了正脸色，同阳子解释，
　　“聆羽她跟你不同的。”
　　“哪里不同？”又是什么借口？
　　“……你是不知何为王，对自己没有信心才拒绝。而她，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吧……否则就不会逃走了…”
　　“怎么会？！”
　　“若是不知道，又为什么急着逃走？而既然逃了，又为什么会逃到巧去？奏、庆、才……那个不比巧来的安全？
　　她不但知道何为王，更应该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为王。因为知道，所以忍不住逃避——毕竟，是那么沉重的责任……”
　　“那你……”那你还那样骂她？！
　　“这次塙麒受伤不能不说是她的责任吧……？她的命运，不管是拒绝也好，接受也好，是决定的时候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错……”
　　阳子当然清楚这一点。她对此是最有深刻体会的。可是，她也清楚抉择的痛苦
　　——尤其是这种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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