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12、十、雨之路

　　尽管，无论换了谁在那种状况下都会做出和逸风同样的选择，但是，事后很久逸风都无法原谅自己。
　　那时候如果没有同意走那条路，
　　那时候如果相信聆羽的直觉，
　　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一时迟疑而来不及出手帮忙
　　……
　　如果……
　　没有那场该死的、连绵不绝的大雨！
　　如果……
　　早一点选择相信聆羽……

　　天空是赌气似的一个劲儿阴沉，灰蒙蒙的天幕透出一种近乎于发霉了一半的青灰色。当然，那与之相伴的，不紧不慢的飘洒个不停的雨自然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就那么无比耐心的、悠悠哉哉得下着。

　　蜷缩在驾驶座一边的聆羽透过蒙蒙的雨帘，遥遥望见前方地平线上色彩逐渐浓郁起来的灰黑色长带，眉头逐渐纠结起来：

　　前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漳林”了。那个只要穿过去就可以省下好几天路程的捷径森林。
　　因为这场雨，商队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于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会误了交货期限。于是，为了追回浪费掉的时间，苍獒决定走那条隐匿于森林中的便利小路。
　　当然，世上任何事物都是一体两面的。走林中小路会节省时间是没错，但相对，森林当中也是妖魔出没最频繁的地方，也就是说的面对两三倍于平常的危险。
　　当时，原本从不关心像走那条路这种问题的聆羽，出人意料的坚决反对超这条近路。原本就脸色阴沉的苍獒当场被气了个火冒三丈，几乎想要立时把她扔出去；而一向随意的聆羽居然毫不退让。最终，是逸风的态度决定了路途的方向。
　　那时，那个一向和风般温和的男子居然说：
　　“我们镖团的决定不需要外人干涉。”
　　聆羽当场尴尬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瞬间暗淡下来的宝蓝色眼眸，以及那低沉如叹息一般的道歉的声音——她说：
　　“对不起。”
　　……
　　出人意料的是，受了这种待遇的聆羽居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继续忍气吞声地继续留在商队，跟他们一起逐渐接近了那个让她浑身汗毛倒数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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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没有停过。
　　马儿轻微的打响鼻儿的声音，人们睡梦中低哼的梦呓的声音，甚至是雨滴打在树叶上啪啪的声音，以及落雨的沙沙声，都能让原本就没睡的聆羽迅速睁开眼睛。

　　自从踏入这个森林第一步起，聆羽紧绷的神经就再没放松过。实际上，只是远远的看着它，那种诡异的、不祥的预感就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聆羽原本就敏感的直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有几分战栗——这也就是她反对走这条路的原因。
　　也许让人觉得有几分好笑，但是聆羽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是这种奇迹般的直觉，曾经不止一次救过她的命。因此，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是在那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到让她战栗的状况下。
　　但是，聆羽还是走进了这座森林，因为她无力改变苍獒的决定；更因为她不想再次承受那种刻骨铭心的悔恨——那次海难让她失去的不仅仅是极为重要朋友，更让她原本几乎麻木的内心因疼痛而清醒过来，也因此更加害怕疼痛起来……因此，聆羽选择了同她第二次遇到的伙伴一起去面对可能的危险——甚至是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而不是在苦劝无用的情况下负气离开。

　　结果，商队在林中没遇到任何危险，平平安安的直到夜幕降临，当天夜里甚至连雨都停了。于是，大家决定在林中过夜。在苍獒有条不紊的安排下，留下几个人警戒，而大部分人则在这个难得平静无雨的夜里沉沉睡去。
　　当然，聆羽是准备好了的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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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直清醒的聆羽因为太冷和手脚有点麻而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黎明时分。
　　望着愈加黑暗的天空，聆羽暗自打了个冷战。然后决定巡视一遍营地。
　　穿过平安无事的营地，听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人们睡眠中的呼吸声，聆羽不免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太紧张了。于是，她松了口气，放松了自己轻轻靠在身边的树干上，同时随意的将刚才随手拿的一柄长剑抽出剑桥，打算拿出来把玩一番。
　　就在她的身体靠上树干的一瞬间。
　　她感到树干似乎让人难以察觉的微微一颤——树上有东西！
　　聆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就在她打算应变的同时，她听到身后传出一声低低的悲鸣——那时马儿的声音，然后是身后一凉，空气紧张起来。
　　身后是商队的马车，有人在里面睡觉！
　　那一瞬间，面对头顶树上几乎可以嗅到的危险，聆羽第一个想起了熟睡的众人。
　　于是，她无视身体直觉上对树上危险的强烈警告，呼的转过身来。
　　手中以出鞘的利刃不带丝毫犹豫的脱手而出，直直袭向那个已经把前肢搭上车辕的黑色影子！
　　同时，扬声高喊：
　　“妖魔！妖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