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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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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守在院子门口,见温凝进去不久,便出来了。
她眼尖,一眼便看见了温凝下颌处未消的红印。
“小姐,这印记是怎么来的?”
温凝垂了眼,才微偏过头去,道:“方才不小心磕到了。”
惊春心知这印记不像是被磕的,这明晃晃是被人捏出来的。
至于里面谁有胆子,不言而喻。
当即她心下就涌起一阵愤怒和心疼,“小姐,是不是里头有人欺负你了?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和世子,任他身份再高贵,也不能这样平白地折辱人啊!“
温凝咽下苦涩,“罢了惊春,人多眼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避开些就好。”
屋内。
“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此次来有什么事?”五皇子抿下一口茶水,一只手支在身侧的扶手上。
嘉禾微微一笑,“还是皇兄懂我。”
“自从去年刘昀嫁了人,我身边便缺了个伴读,我倒是瞧着温凝挺和我心意的,我便想着让她替了这个缺。”
上座的男人眼眸微微一亮,手指摩挲着指间杯壁。
听得嘉禾继续道:“我自是知道皇兄很是中意她,这样不是方便皇兄与她培养感情吗?”
男人喉咙溢出一声轻笑:“呵......你倒是会讨人欢喜,你的要求呢?”
五皇子清楚,皇家向来没有单纯的善良,她的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虽次次打着为他着想的旗号,可这好处却是一次没少捞。
“我的要求嘛......”嘉禾眼眸流转,最后落在了身侧沉默不语的男子身上。
“那自是要求让齐渊做你的伴读。”
话落,座上男人沉默一瞬,才怒喝道:“荒唐!你可知自大梁建国四百年,从未有过这等事情。”
两侧侍奉的丫鬟皆被这声怒喝吓得缩了脖子,嘉禾却丝毫不见害怕,反而慢条斯理放下手中茶盏,笑道:
“皇兄何必动怒,没有这等事情,那便开创个先例,反正对于皇兄而言,有或是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座上男人收了身侧的手,眼神犀利地扫过嘉禾的脸,最后落在那一身墨袍的男子身上。
嘉禾虽行事大胆,但绝不会提出这般要求,那么原因已经可想而知。
要求虽荒唐了些,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全然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这对于他来说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宁国公府虽不如皇族宗亲那般尊贵,可其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不然,母妃也断不会多次告诉他一定要笼络住温凝的心。
宁国公此人年轻时镇守西北,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年老退下战场,接下兵部尚书一职,其在军中与朝堂上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其子温怀定,自小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大理寺卿,来日定前途无限,且此人行事诡异,若不是拿捏住把柄,断不会相助于他。
加之永宁郡主与其母安定长公主,若能拿下温凝,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在这朝堂之上,除了他以外,其余几位皇子也虎视眈眈。
看来,齐渊此人看似困在敌国,处处受钳制,可实际上却看得清楚无比。
他也猜中了,这要求他是拒绝不了的。
此人,万不能让他回国,否则,必成大患。
思及此,他便装作为难道:“这事我须禀报父皇。”
嘉禾大喜,皇兄一般这样说,事情多半是成了。
她冲着上座眨眨眼道:“皇兄放心,我定会为皇兄多说好话的。”
五皇子挥挥手道:“呵,去吧。”
“遵命!皇兄。”
座下嘉禾兴奋地起身,便顺手想拉住齐渊的衣袖。
身侧的男人默不作声避开那只手,垂眸道:“公主自重。”
嘉禾一听,登时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平日不搭理你,有求于你时便装作深情模样。
可她明知这人是在利用他,可她还是不忍见他失落伤心的模样。
事成之后,便过河拆桥。
嘉禾心口一团闷气无处发泄,只得对着眼前的凳子狠狠踹了一脚,才气冲冲地往屋外走去。
高坐于上的男人唇畔勾起冷笑,那双眼似要射穿那如青松一般的身影。
他伸了伸手,身侧的侍从便心领神会地凑上前来。
“你去,将那齐国七皇子在齐国的事给我查清了。”
“是,殿下。”
齐渊......
这多么年还鲜少有人让他不得不妥协,至于东宫的那位,那位子迟早是要让出来的。
————
翌日。
枫林山有片猎场,其间投放了不少各类的猎物。
温凝不太适应枫林山湿冷的气候,昨夜睡得不太踏实,一大早便醒了。
惊春端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漱。
这会随着惊春到了府门前,才见那些个世家子弟纷纷穿上骑装,各色皮毛漂亮的马儿由侍从牵着。
就连好些女子也纷纷效仿,要在围猎场上一展英姿。
温凝耐不过旁人的劝说,便也换上骑装。
绛红色的皮革裹着玲珑的身段,加之一张芙蓉玉面,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惊春跟在身旁,有些担忧道:“小姐,你身子不大好,还是别去了。”
温凝坐在马上,轻轻莞尔道:“无妨,扫了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兴总归是不好的,我就去走一圈便下来。”
打头是太子与几位皇子,太子五短的身材被裹在厚实的骑装里,更显他臃肿不堪,脖子已经全部陷在领口之中,只余一张圆脸在其外。
他扫眼便看见了一袭红装的温凝,向身侧的人问道:“那是哪家的小姐?”
侍从正要答话,之间对面一人骑着红棕烈马,身穿一身赤色劲装,接下太子的话:“宁国公的嫡女。”
众人一看,这马上之人不是五皇子又是谁,身高腿长,英武不凡,生生将太子给比了下去。
“自然,还会是皇兄的弟媳。”
五皇子并未刻意收着音量,旁边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双双探究的眼睛不断在五皇子与温凝身上来回扫视。
温凝抬眼看去,见五皇子微眯着眼,嘴角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哟!五哥!你不是说红色艳俗,怎的今日却穿了这身衣裳!”
一长相秀气,身形略微有些孱弱的男子从侧边驶出,张口打趣道,胯下一匹白马极为漂亮。
随即看见不远处的温凝,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脑子!”
温凝心下那股不适感又涌了出来,随即一踢马腹,马儿便打了个响鼻,朝着前面的山路行去。
方才那男子一个没忍住,便“噗呲”笑了出来,“我说五哥啊,人家可不买你的账呢。”
五皇子坐在马上,笑而不语。
很快一行人行过上山的路,便到了猎场的外围。
此时早已有许多士兵驻扎在围场两侧,帐篷都支了起来,以免不时之需。
一匹通体银白的马儿从猎场的围栏跳了进来,如此之高的高度,众人不免胆战心惊。
待到平稳落地之后,众人才看见马上的人。
只见嘉禾神采飞扬,一身白红交织的骑装衬得她英姿飒爽。
“好!”众人鼓掌叫好。
温凝视线越过得意洋洋的嘉禾,看向她身后。
可是,空无一人,只剩山间的风将嘉禾身后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若是往常,那人也必定会出现。
今日,为何却不见身影。
温凝微垂了眼,压下心中失落,不经意偏头时,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远处的人,穿着一身鹅黄骑装,额间的坠玉在山间太阳的映照下发出莹绿的光芒。
是姚曼晴!
自接风宴那次之后,便鲜少看见她。
此时,姚曼晴被身侧的丫鬟提醒,也看见了温凝。
她有些意外,似乎想不到温凝在落水之后竟然好得这么快。
丫鬟春兰悄声说道:“小姐,你说她知道那日的事情与小姐有关吗?”
姚曼晴拨弄了下指甲,才云淡风轻道:“知道又如何?又不是我推她下的水,要怪,只能怪温怡儿太蠢了,我随便说了两句便真动了手。”
随即,她扬了笑意,随着温凝做了个口型。
别——来——无——恙。
温凝心口一震,总觉得姚曼晴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说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只能等这次狩猎结束以后,再去找大哥问问情况了。
众人兴致高涨,便纷纷下了场,为确保玩的尽兴,考虑到女子体力不如男子,便专门将猎场分为两部分。
女宾里面全是些兔子、野鸡等,而男宾这便增加了如豹子、麋鹿等大型动物。
温凝下了场,围着场地转了两圈,便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出了一身汗,索性就回了帐篷。
提了热水,泡了澡,穿好衣裳后,便叫了惊春。
连续叫了好几声,也没听见惊春的应答。
温凝心头浮起不详的预感,她出了帐篷,四周根本没有惊春的身影!
又问了旁边值守的士兵,有人说看见惊春往猎场去了。
心下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果没有要紧事,惊春是绝不会乱走的。
叫了个几个士兵,温凝便一路朝着猎场寻找。
走了好一会,在一片浅草地上,发现了一件东西。
温凝拿起来一看,是一串珊瑚手串,那正是她前些日子送给惊春的!
再低头看向草地旁的脚印,像豹子......
难道!
此时,一旁的士兵道:“温小姐,不能再往里走了,那边是男猎场,比较危险。”
她心中咯噔一声,惊春从还在江南时就跟着她了,可以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若真是遭遇了不测,现在她绝不可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