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灵童》四都中学

184、（二） 内线

　　土霸阿海根本不在乎天道，无视神佛的愤怒，事实上，他已经去修理过几个不知深浅的森林警察，也谋杀了其中的一个，为此他还很得意，把这事当成自己的战绩而横行磨西古镇附近的区域，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
　　在跑路的那段日子，土霸阿海脑子里塞满了对巴图康的愤怒，无时不在想着有报仇的事。日子一天天溜走，机会来了，疫情让所有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戴着口罩，更有利于他们的隐藏，再加上刘易的帮助，时机成熟了，行动可以开始了。大家相约地回到磨西古镇，在老地方碰头。
　　那天是星期五，他们回到了以前常去的秘密聚集点，尽管大家都瘦了些，也憔悴了些，但都还健康，也都有报复的意思。
　　土霸阿海最先遇到的同伙是莫尼。
　　“莫尼，小朋友，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原先你躲在哪儿？小朋友。”阿海亲切地说。
　　“不是很远，接到你的消息，我就来了，这是一场圣战，我们必须为自己讨回尊严。这一次，我们在□□里，脸可丢大了，我都不敢称自己是磨西人。”莫尼说。
　　莫尼还是没有透露躲藏地点。他跟阿海是一路货色，也都知道这次快意恩仇后还得继续跑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万一同伴被捕了呢？
　　“这些天过得还可以吧？”阿海继续联系感情。
　　“马马虎虎。”
　　“我也是，到处走走，见几个朋友，跟他们一起打发一天时间，也无非是打牌喝酒玩女人这样的，你也是这样吧？小朋友。”
　　“差不多吧。不过，我的生活没您这么滋润，毕竟我没多少钱。但是你一打招呼，我就回来了，不除掉丑鬼，我的心里不舒坦！”
　　“哎，年轻人，你别像以前那么冲动，要知道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个老兵，不好惹，如果搞不好，我们会搭进去的。再说，如果我们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还是要做得比较干净，而且低调些。”
　　“嗯，老大，没问题，我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人。你调查过没有？宗巴等人现在跟巴图康混到了一起了，他们可是坏透了，忘了自己的敌人是谁了，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要不要连他们也一起教训一下？”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的小朋友，人性很复杂，表面不容易看出来。我已经让别人帮忙考查了，他们不像你说的那样。再说我们还是要争取盟友，而不是树立更多的敌人，敌人多，我们的事就干不成。好了，马上你就会知道，有些人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哦，我听说你想找个朋友帮忙。呵呵。谁呀？”
　　“现在不用告诉你，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快了。你很快会知道的。”阿海说的话有门道，“丑鬼可是很难对付的，我们必须找到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给他致命一击，然后彻底摆脱这个心魔。呵呵。”
　　“好，这一点，我支持你，老大。”莫尼说。现在他对阿海已经没有以前的热情和尊敬了，只是单调地赞同。他估计这事做完，他们还是各走各的。回不回得来，两说。
　　莫尼的这个变化，阿海还是知道的，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人都是逐利的，他们这次回来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心里的这口气和□□上的面子。海螺沟，估计回不去了。
　　阿海的想法很多，纠缠在一起，最后总算理顺了。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想成功地算清总账，就一定要在丑鬼不注意的时候下手。在此之前，他想在巴图康巡逻时伏击他。后来，调查结果是不可能，因为巡逻时，丑鬼无时不在提防，他的动作中有种藏而不露的警觉，要是不成功，那就危险了。
　　现在换了一个方式，阿海出钱，刘易帮忙出谋划策、打探消息、提供装备，阿海自己出钱收买一个内应。阿海知道要找谁，那些民警变森林警察的都可以，他的盟友多的是，只是干这事要找胆大而心狠的人，朗多无疑是最合适，也是他最了解的一个。
　　朗多因为受到处分，调换到人人嫌弃的森林公安的工作，遭到女朋友嫌弃，被甩了。因为失恋，更因为先前出事的那个警察，朗多很快就答应做内应。当然，要不是阿海那伙人，他也没那么容易被收买。如果他不答应，阿海手上有他参与盗猎，甚至害死同事的证据，而且阿海他们还会找上他的家人。总之，他早就惹祸上身，一开始就是，现在能在警务站待着已经算是阿海讲义气，没指认他。当然，这样的结果跟他的固有认识有关，本来他就认为盗猎也是打猎，不是什么大事，然后一步步掉入这个坑里。当然，阿海他们开出的条件还是比较安全的，甚至说阿海还是讲交情，讲同村情意的。
　　现在巴图康正在荒废的五号楼的野生动物救助站隔离，他已经在康定城那边隔离14天，到了警务站，为了安抚大家的心，自己隔离七天。
　　隔离七天，这就是机会！
　　在巴图康隔离的第2天，朗多找个借口去磨西古镇办点事，然后进入那家约定的茶楼。现在是疫情期间，茶楼基本上没什么人。一进入二楼的一间包厢时，冷不防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与此同时，一条胳膊被人缠住了。他旁边站着“狐狸”莫尼和“兔子”丁夏，轻拍他肩膀的是丁夏，挽着他胳膊的是莫尼。

　　“嗨，朗多，老朋友，我早该想到是你了，”莫尼说，“不愧是老乡，我先谢谢你了。”
　　“土霸？你们全都回来吗？”朗多早就被阿海买通了，自然也知道阿海他们的部分计划。碰上这些跟他差不多的人，靠得这么近，同性相斥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丁夏听出了朗多一丝不快的气息，赶紧示意莫尼一起放开手，然后和稀泥：“朗多，我们老大一直当你是自己人。再说你和莫尼还是小时候的玩伴，都是本村的，乡里乡亲的，要拿我们开刀，那人也不是你呀！老大说你很有老乡情。”

　　见朗多来了，阿海出门迎接，说：“朗多，小老乡，你来了，不好意思，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请你原谅。邀请你来，也不得已呀！”
　　“有事赶紧，废话不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朗多没好脸色说。
　　“朗多，实话实说吧，”阿海开门见山地说，“我们需要你的帮忙，这事办成了，有你的好处；要是办不成，我们或者死了，或者逃了，你还照样上下班，跟你没关系，所以呀，你是稳赚不赔的。”
　　“大的我可干不来，也不想干。这是我的条件。”朗多说。
　　“当然，不需要你抛头露面的，我们只要你配合，做点小动作，并引导我们在什么时机下手。我们只有这次机会，必须确保成功，全靠你了。”阿海说。
　　朗多解释地说：“我只想对付巴图康，不牵涉其他人。你们必须保证。”
　　“当然，你们那些人，先前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你们被发配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因为打猎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牵涉他们呢？趁现在，丑鬼回到五号楼自我隔离七天，我们弄死他，哈哈哈......”阿海说，“你什么事也没干，哎呀，你就是一个见证而已！”
　　朗多不吭声地站着，眼睛瞧着没人的墙壁。
　　如果是在警务站，阿海他们的成功几率非常大，这个计划是合适的。如果干掉巴图康，无疑对他是有利的。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早先在五号楼的地下室存放了好几桶汽油。他可以用那些汽油帮忙确保谋杀成功。
　　朗多没那么弱。他也在做着自己的计划，如果能让巴图康跟“土霸”他们两败俱伤，那是最好的结果。而且，那时候，他可以堵住漏网之鱼，名正言顺地开枪杀了他们，为自己捞取功劳，甚至升官。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他能很快证明自己的目的纯粹而高尚，他有可能会很危险，但更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站长或者镇里的派出所所长。他必须这么干，毕竟他有个致命的把柄在阿海那儿，不干掉阿海，他就是当上了站长也是一屁股屎尿，会很麻烦。在东洲国从政，必须是身家清白的，这一点很要命。趁这个行动，把所有的威胁和怨恨通通埋葬，也给自己一个可能性的美好未来。但是土霸这伙人中的一个万一被抓会怎么办呢？一念及此，他便浑身发冷。不行，他得全杀了他们才行。
　　数数，这些人也不多，也就阿海、黑子、莫尼、丁夏，没大问题。阿海很容易相信他，因为把柄，极度自信地认为他不敢得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