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法拉尔 碧空晴洗》清弦君

3、污染的羽毛

　　“路西法！你开什么玩笑啊！”手已经止不住颤抖，架在路西法脖子上的剑却丝毫没有退缩，颤抖的手将路西法脖子上浅浅的伤口割得更深，一滴暗红色的血顺着长长地剑身滴落到我白色的衣服上，一瞬间浸染出一朵妖艳的红花。
　　“不相信吗？呵呵……”路西法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你知道吗？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说话。路西法笑了笑，微微侧头看向上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我有些迟疑地微微移开架在路西法脖子上的十字剑，看向天空，一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魔界的天空随时都是昏暗漆黑的，而天空之上只有一轮血红色的月亮而已，根本没有太阳。而此时，天空之上的血月正被一个黑影吞噬着，从边缘开始缓慢地遮蔽着血月，而此刻的血月，似乎是在挣扎一般，放射出比平时更为灿烂地光芒，无比地妖艳、华美。
　　“这是……”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空之上的月亮被黑暗缓缓吞噬。
　　“在人界的日食，同时也影响着魔界的血月，只有处在被神庇护下的天界，才没有任何影响。太阳是光明的源泉，而太阳被遮住的话，就会是黑暗来临的时刻，对于我们这些黑暗生物来说无疑是力量增强的最好时机。日食或者月食，所散发出的黑暗力量都十分强大，无数的黑暗生物都在努力地吸收着并且被黑暗的力量浸染着，每次日食或者月食都有一些因为无法消化所吸收的黑暗力量的黑暗生物被力量撑爆而死去，所以日食和月食又是对于黑暗生物的一次考验，要么变强，要么，就只有死。因为太阳才是光明之源，所以日食的力量比月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快就恢复完毕？就是因为吸收了日食将近时开始散发的黑暗力量。”路西法的笑容在血月妖异的光芒下显得异常冰冷，“今天，可是五百年一次的，日全食。”
　　“哐当”一声，我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红色的十字剑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银光一闪就变回了红色银边的十字架，静静地躺在地上。
　　路西法的这段话，就算我再怎么不敢置信也不得不相信了。五百年一次的日全食，不仅仅是黑暗生物的力量能提高数倍，有些光明的生物也会被黑暗力量侵染。历史上因为日全食没有及时赶回天庭而堕落的两翼天使有多少……如果我这个六翼炽天使还不明白，那么久没有人明白了。天界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日全食的时候迅速赶回天界，因为日全食的日期只有上帝才能预测到，而那之前，耶和华和耶稣是会向所有天使发出通告的。但是……耶和华却让我在这天来人界……并且完全没有通知我今天是日全食这种事……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和力量弱小的两翼天使不同，四翼和六翼的天使对于日全食的黑暗力量的抵抗力要高得多，但是，被称为最接近于黑暗的天使的我，如果在日全食的时候不在天界……结果，可想而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调查你吗？明明在当时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是把你当成了米迦勒的，而且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调查米迦勒的吧，就算觉得米迦勒居然会放过我这种事很奇怪。”路西法邪魅地笑着，从身上掏出一根羽毛，晶莹碧绿，天界翡翠之翼的无非就是我和米迦勒两个人了。“本来以为是米迦勒的羽毛，后来却发现羽毛上的力量波动和米迦勒的很相近但是却有不同之处。如果是别人可能还瞒得下去，但我和米迦勒打过那么多次，对于他的力量波动的感应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处。因为觉得奇怪，我才大范围地去调查，本来那些资料上是不可能有你的信息的，因为你被耶和华雪藏得很好，但是……”
　　“看来你被耶和华抛弃了呢。我猜他是故意把你的资料泄露给我的，否则……天界的资料怎么可能会来到魔界？打上了天界标记的资料……呵，看来耶和华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目的，连天界标记都不消除就给我送了过来，摆明了是在说‘上帝提供，绝无虚假’。”路西法扬了扬手，手上瞬间出现了一封白色的信件，而碧绿色的羽毛则缓缓飘落下来。信件右下角的金色十字架标记以及渗透出的力量波动……我绝不可能认错……
　　“……果然……”我缓缓出声，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暗哑。路西法相当好奇地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果然……当时我就该……杀了你……”
　　那么多年以来，耶和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留下了我这个最接近于黑暗的天使，没有理由忽然就要抹灭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当时我放了路西法的那件事。这种事，对于耶和华来说无疑就是背叛，本来就想过要抹灭我，却因为我一直都为天界做事之类的，显得很安分，所以这个念头被放下了。而放过天界死敌这件事，让耶和华重新拾起了这个抹灭我的念头……
　　“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路西法淡淡地说，仿若是在叹息一般，“本来耶和华就随时准备着抹灭你的存在，所以一直没有在任何资料上书写你。就连我，在这之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和其他天使以及恶魔一样，以为你不过是‘俱百万张脸与口、舌操百万种方言’的米迦勒的另一形态而已。最重要的是，你从不在别人唤错你的名字的时候否认，这对于耶和华来说，无疑是增加你的哥哥米迦勒的功绩的一种方式。而且，你和米迦勒长着同一张脸。”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加百列、拉斐尔他们……”我忽然想起以前加百列他们都是知道我和米迦勒身份的……
　　“法拉尔，你的哥哥好像在找你。”
　　“法拉尔，就这样像是米迦勒的影子一样，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法拉尔……”
　　“法拉尔……”
　　“法拉尔……”
　　……
　　既然都呼唤我为“法拉尔”……那么他们就知道我的存在……那么……
　　“那不过是耶和华欺骗你的一种手段而已。”路西法毫不留情地斩断我最后一丝希望，“我说过，‘连天界也都只有少数天使知道的存在’，那些天使，不过就是耶和华迷惑你的傀儡罢了。”
　　“……居然……是这样的……”捏紧了手，眼泪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我一直以来的信仰……我是如此地……竟然……一切、一切都是虚假的……不过是耶和华的一个骗局……那么……米迦勒……哥哥……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路西法嘲讽地笑着开口：“米迦勒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真相，绝对正义的化身的他，会……”
　　“闭嘴！！！”一瞬间瞳孔放大，伸手抓住身旁的红色十字架，红色的十字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砍向路西法。
　　“真是的……”路西法一抬手再次握住我的右手，这次是却连带着剑柄一起抓住的，他低着头有些无奈地苦笑，而十字剑距离他的脖子不过十厘米。“即使是这样，也要维护着你的哥哥吗？看来你被耶和华蛊毒太深了啊！”
　　其实如果不是路西法抓着我的手，我已然握不住剑，不仅是因为无法抑制的颤抖，还因为心态的影响，右手在挥剑的一瞬间便已经毫无力气。此刻他若放开我的手，十字剑必然再次落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下心来，我冷冷地看着路西法。
　　“你还要保持这种姿势说话多久？！”
　　从进入魔界开始，从我压着他到他反压住我，打架说话都是这个姿势。如此近的距离不仅不好防御而且攻击也有不便……右手被他之前报复性地狠捏，就算是平复了心态也难以发挥出平时的力量来。
　　“嗯？你终于开始害羞了？米迦勒的妹……”路西法恶作剧似的邪笑着，还故意将脸凑近。我眼神一凛，右手的十字剑向他挥去，路西法一偏头，剑锋险险擦过他头顶。路西法颇无奈地使劲抓住我的手，下一秒却邪笑着用他空闲着的右手抚上我的脸，“诶……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是你和米迦勒是两个人的缘故，明明是同一张脸，米迦勒脸看起来就是个阳光帅气，无与伦比的男子的样子，在你脸上却很明显的是女子的脸……唔……究竟是哪里不同呢？”
　　我狠狠地瞪着他，路西法却完全无视，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从我的眼角轻轻划到下颚，然后钳住我的下颚，脸不断向我靠近……“啪”的一声，我的左手猛地将路西法的脸打开，然后使劲推开他……该死的，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呵……倔强的小猫……”路西法收回钳住我下颚的手，揉了揉被打红的脸，忽然愣了愣，然后才眯着眼睛看向我，“差点忘了呢……天界，耶和华完全没有教给天使性意识……不对，是天使纯洁得毫无阿斯蒙蒂斯的原罪……”
　　“阿斯蒙蒂斯的原罪？好色？”虽然没听懂路西法的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个所有天使都有印象的名字。
　　“噗……”不知道为什么，路西法忽然转过头忍不住地笑起来。
　　“喂……笑够了就让我起来。你家地板很凉快，但是我不热。”我漠然地看着路西法自顾自地在一旁笑，淡淡开口。
　　“咳……”路西法清咳了一声，才转过头来，神色之间有些戏谑，“既然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么，就由我带给你，堕落之前的礼物吧……法拉尔。”
　　“谁会堕落啊？！”我很是不爽地单手撑地要起身，路西法却忽然凑过脸来，在我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嘴唇接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心中莫名一颤，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反射性地就伸手推开他。
　　“干什么啊混蛋！”猛地推开他，而路西法也在同时放开我的手，起身，还顺带伸出手拉我一把。
　　“天使也骂人了。”路西法很得意地笑了，在我危险地眯眼的一霎那间，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间赫然就是我的那片羽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血月妖艳的红光照耀下，碧绿的羽毛尖端像是被浸染一样呈现出微微的黑色。
　　“这可不是错觉哦，法拉尔。”路西法将羽毛举到我眼前，“当这片羽毛完全变成黑色时，你那美丽的翡翠之翼就将染上黑夜的色彩。”
　　“……开什么玩笑。”我伸出手想夺回那片羽毛，路西法却先一步收回手。
　　“恐怕你不知道。天使堕落是从脱落的羽毛开始的，当脱落的羽毛染成黑色之后，自身的羽翼才会在一瞬间变黑。”路西法将碧绿的羽毛贴近他的嘴唇，邪笑着睨过来，“被耶和华抛弃之后的你，在完全没有神的庇护的情况下直接从魔界接受到日全食的黑暗气息……身为最接近于黑暗的你，自然也会慢慢堕落。”
　　“该死……”我捏紧了手，红色十字剑一瞬间变化为红色银边十字架，将十字架套进手中的细链上，我抬头看向天空已经快被完全遮蔽的血月。
　　“大概是受绝对正义的化身米迦勒的影响吧，在魔界这个将日全食能量数倍扩大的血月之光照耀下，才被污染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即使只是一点点，羽毛上的黑色是不会消退的，随着时间的增长，心智的变化，将会慢慢蔓延至……全部。”路西法转头看着我，在开始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他的眼神中那淡淡的……嘲讽。
　　低下头，左手抚上忽然间开始酸疼的右手，长长地刘海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我无法言喻的复杂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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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法拉尔的手在抖，我的心也激动地颤抖……= =
话说路西法果然是【傲慢的原罪】而不是【贪色的原罪】啊远目
他对于接吻这种事的理解就是两个人的嘴碰在一起- -
完全不知道有舌吻这种东西的存在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