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后宫是我的》江未云

17、十七章

　　戚和玉同李景明闲话几句，便佯装无意开口道：“皇上处理一天政事，想必已经累了，不如臣妾寻人为您按硗？”

　　“哦？”李景明提起些兴趣，“玉儿可是有会按硗的宫女？”

　　戚和玉神秘一笑，道：“皇上待会儿便知道了。”

　　她带着李景明躺在榻上，又接过惊蛰递来的丝带，轻轻系在李景明眼前。

　　李景明颇有兴味：“玉儿今日是要来些新花样？”

　　戚和玉嗔怪一声，并不明确作答。

　　她示意姜御女上前来，自己则悄悄退到后面去。

　　李景明只突然闻到馥郁的玫瑰香气，正在奇怪着，一双柔嫩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脖颈上。

　　姜御女的力道算不上重，但却极其舒缓，李景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显然十分享受。

　　待到按硗过一遍，姜御女的手已经酸了，戚和玉示意她为李景明取下系在眼前的绸带。

　　李景明起身后，就看见打扮清纯又诱人，一双眼眸紧紧看着他的姜御女。

　　他意味不明地道：“玉儿和姜御女关系倒是很好。”

　　姜御女还不明白李景明什么意思，戚和玉已经撒娇道：“皇上不喜欢吗？”

　　李景明道：“玉儿觉得呢？”

　　戚和玉牵着李景明坐到榻前，道：“臣妾觉得皇上会喜欢，可您这般反应，倒让臣妾觉得心中惶恐起来了。”

　　她说着，还嘟了嘟嘴。

　　李景明起身，又坐到戚和玉身边，揽过她，人又望向姜御女，道：“姜御女的按硗确实不错，今晚朕便去钟粹宫，如何？”

　　姜御女这时反应倒很机灵，她道：“妾谢皇上与明婕妤。”

　　李景明颔首，道：“下去吧，回宫好好准备着。”

　　戚和玉达到了目的，语气更加软和，李景明显然也很受用——这会儿有个美人陪着，一会儿还有另一个美人，谁能不受用呢？

　　这事戚和玉做的小心，但架不住姜御女从长乐宫回钟粹宫的路上被人瞧见了，第二日，姜御女因为戚和玉而得宠的消息便在后宫传开了。

　　“这明婕妤可真是大方。”盛贵人同奚选侍道，“恩宠说让便让了，你说，若是我等与她交好，会不会也能像姜御女一样？”

　　奚选侍道：“谁知道呢，姐姐若是想，可以试一试。”

　　盛贵人犹豫：“可若我主动去，会不会显得过于迫切，倒教人看轻了去？”

　　“怎么会，”奚选侍笑道，“明婕妤出身高贵，又受皇上宠爱，姐姐主动示好正是表达善意，否则，明婕妤又怎会主动与我等结交呢？”

　　奚选侍是新进宫的秀女中算不上出挑的一位，如今看来，是打算依附盛贵人了。

　　盛贵人觉得颇有道理，赞许地看向奚选侍，道：“未想到你平日里看着小心畏缩的，脑子倒是颇有用处。”

　　奚选侍腼腆一笑，道：“妹妹也是希望姐姐早日得偿所愿。”

　　皇帝本欲进封姜御女，但想到原本过了三月，姜御女就要被封为常在，便干脆传旨内务府，令其改常在为才人，如此便是晋位两级。

　　姜御女本身不见什么过分欣喜，每日如常地行事。

　　倒是长乐宫，确实忙了起来。

　　“这些人不会以为讨好你就能晋位吧。”系统对戚和玉吐槽，“你又不是皇帝，也太不现实了点。”

　　“她们爱来就来，”戚和玉懒散道，“总归皇上不来的时候，我闲着也是闲着。皇上来了，也看不上她们。”

　　戚和玉道：“都把对皇上的念头写在脸上了，还要故作羞涩，皇上可不喜欢这一套。”

　　皇帝喜欢的是明艳大胆的，即便脸上口中娇羞，行事也要放得开。或者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男子，都喜欢这样的女子。

　　既要端庄撑得起场面，也要大胆表现出情意。

　　正是因此，戚和玉未曾料想，新人中第一位得宠的居然是柳常在——如今已经是柳才人了。

　　戚和玉印象里，柳才人算得上谨小慎微，实在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毕竟，小心胆怯的人相处起来，总是少了些情趣。

　　不过如今看来，是戚和玉狭隘了，或许未认清楚皇上的喜好，亦或许，未看透柳才人的心思。

　　戚和玉纠结了数天，在一日到御花园散步时，心中有了结果。

　　戚和玉本是无意，却看见柳才人坐在太液池畔的凉亭中，看着湖里的荷花发愣。

　　太液池湖水清透，泛着碧波，有一丛丛的新荷随风摇晃。那风还吹起凉亭中的柳才人的裙摆，平白为她打上一层惆怅的气质。

　　柳才人似乎有心事，并未注意到戚和玉，还是她身边的宫女提醒，柳才人才慌忙起身，向戚和玉见礼。

　　待柳才人见礼后，戚和玉扬起笑来，问她：“妹妹怎么在此处坐着？虽说已经回暖，但凉亭风大，还是要注意些。”

　　“妾是在看荷叶。”柳才人回话。

　　戚和玉转身看向满池初初冒尖的荷叶，笑道：“荷叶还未长成，夏日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才好看呢。”

　　“娘娘说的是，”柳才人应声，复而一笑，“不过妾偏爱这样的荷叶。”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意趣也是颇妙的。”戚和玉随口道。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柳才人那与萧贵妃有几许相似的面容流露出萧贵妃没有的娇羞与活泼，她笑道，“宫外都说娘娘与皇上鹣鲽情深，如今一见，果真是心有灵犀。”

　　“鹣鲽情深是夫妻之间，本宫与皇上，并不能用这个词。”戚和玉纠正道。

　　柳才人却对戚和玉道：“是不是夫妻有什么要紧呢？能与皇上心意相通，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凝视着戚和玉，缓缓道：“妾初次见到皇上，就是在这个时候的太液池旁。娘娘或许不记得了，您那时是三公主的伴读，妾是八公主的伴读。”

　　戚和玉确实不太记得，而且，三公主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李景明同为嫡出，伴读也是选的身份最尊贵的，轻易不与他人来往。八公主不仅是庶出，生母也不得宠，戚和玉并无机会与其来往。

　　不过，柳才人也不在意戚和玉记不记得，她继续道：“我那时就看着皇上对您笑，芝兰玉树，皎皎如月。”

　　“后来八公主顽皮，绊倒了我，还是皇上反应快，把我扶了起来，又问我有没有事，把帕子给我擦去身上的灰尘。”

　　“发现目标人物，请宿主解救目标人物柳映雪，任务时限为寿命耗尽之前。”系统的声音响起。

　　戚和玉正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柳才人也还在继续说着：“皇上把帕子给我后，便又回到了三公主与您的身边，您对他笑，他便很温柔的看您，那样的眼神，就成了我这辈子毕生所求。”

　　她说的这些，戚和玉都不记得了，她总觉得，她昏迷醒来后，很多记忆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思及此处，戚和玉斟酌道：“只要你好好侍奉皇上，皇上总会怜惜妹妹的。”

　　“是啊。”柳才人一笑，又美又带着一丝惆怅，“我把满腔情意给了皇上，皇上对我算是珍重，却始终不像对您一样，把我放在心上。”

　　不等戚和玉开口，她便自顾自道：“我知道是我所求太多，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言罢，她向戚和玉行礼，带着婢女离开了。

　　戚和玉碰见柳才人这一趟，她觉得很是奇怪，柳才人自己说了许久，似乎只是想要让戚和玉知道她的心思。

　　“她心里羡慕你呢，”系统道，“满腔心事无从说起，干脆说给你这个情敌来听。”

　　“在她眼中，你和皇帝两情相悦，是她最期盼的模样。”

　　戚和玉望着太液池中的新荷，莞尔道：“可是皇上哪里会与谁两情相悦呢？我对皇上的喜欢是假的，皇上对我也不过是宠罢了。”

　　系统颇为认同地道：“帝王家怎么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呢，只有话本里才会这样写。”

　　“我与柳才人并不相熟，”戚和玉在心中盘算着，“劝解柳才人可不比宛姐姐，难度要大得多。”

　　“再难也要加油啊，”系统道，“宿主，想想寿命，长命百岁，你不喜欢吗！”

　　戚和玉可太喜欢了，不然也不会为了活命而进宫。

　　她沉思一番，道：“既然柳才人以为我与皇上两情相悦，不如就以此入手，我对皇上越是深情，她对我也会更加共情。”

　　“这个主意不错。”系统赞道，“让她以为你和她是一样的，她就会对你放下警惕心。”

　　戚和玉想起自己“无意”让皇上听到她对他的深情之语的事情，觉得也可以这样让柳才人信任她。

　　“不过，只是我一个人演还不够。”戚和玉道，“要趁机让宛姐姐来劝我，这样可信度才更高。”

　　系统啧啧道：“看你这样坑蒙拐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伤天害理骗人小姑娘的事情。”

　　戚和玉撇嘴道：“不都是为了活下去吗。况且，在这件事上，你也出了好大一份力。”

　　生活不易，阿玉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