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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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从袖中拿出包着东西的帕子，她将其打开，里头是些滚圆的石头。
“这些小石头撒在路上的缝隙里，平日走着无碍，但这上面被人涂了油，变得极其滑腻，即使踩着石头未曾滑倒，鞋底沾了油，在旁处也易摔。”
戚和玉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道：“看来有人对永安宫和昭阳宫动手了。”
前些日子还奇怪，叶贵嫔即将过了头三个月，怎的后宫众人这么沉得住气——自然，现在知道，叶贵嫔不曾怀孕就是了。
“奴婢已经打听了，从三日前，便有宫女太监路过永安宫与昭阳宫时摔过，只是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
戚和玉捻起帕子中的小石子，果然感受到滑滑的，还有一丝香甜的味道。
“惊蛰，你去养心殿请皇上今晚来长乐宫用膳。”
惊蛰垂首应是，出了殿内。
戚和玉头一次真正经历后宫中的血雨腥风，一直提着心劲，此时松懈下来，便有些困乏，加上时辰尚早，她便准备睡一觉。
然而躺在床上，戚和玉反难以入睡，她索性和系统聊起天来。
“统统，今日的事会是谁干的呢？”
系统知道，戚和玉也没打算从它这里得出答案，只是想和它说说话，它回道：“是谁也无所谓，不关你的事就好。”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今日帮了我一把，否则，别说晋为婕妤了，伤了秦嫔肚子里的皇子，能不能保住容华的位份都不好说。”
“别想那么多了，你要是感谢我，就努努力先开解你表姐，把握给你预付的能量挣回来。”系统别别扭扭哼道。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戚和玉有些彻底放松，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霜降看戚和玉脸上有些困乏，不忍心叫醒她，便让她一觉睡到现在。
戚和玉不便行动，霜降服侍着戚和玉穿衣，惊蛰命人抬了小桌子，将一直温着的午膳摆好，让戚和玉就坐在床榻上进餐。
戚和玉端着鸡汤慢慢喝着，听霜降汇报她睡着时的事。
“皇上已经应了您，说晚些便过来，奴婢已经让小厨房准备着了。”
戚和玉想起自己已经是从三品婕妤了，婕妤是一宫主位，自称本宫，尊称娘娘，自然也会有小厨房。
“内务府倒是快，这一会儿，小厨房就安排好了。”
惊蛰笑道：“内务府向来见风使舵的，娘娘受宠，内务府自然殷勤。”
戚和玉多少用了午膳，便等着皇上到长乐宫来。
太阳落下宫墙，皇上便到了长乐宫，他免了戚和玉行礼，坐在戚和玉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问道：“玉儿可还好？”
“太医们妙手神医，已经不疼了。”戚和玉羞涩地笑，眼角眉梢藏着点欢喜，道，“多谢皇上挂怀。”
语毕，戚和玉的笑便消下，她眸色担忧，道：“皇上，臣妾今日发现了些东西。”
她示意霜降把东西呈上来，又命霜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边。
李景明握着戚和玉的手更紧了些，他把戚和玉揽入怀中，戚和玉看不清李景明的神色，只听他道：“玉儿心细，朕会好好查清楚此事。”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戚和玉柔柔道。
“怎么还这样生分，”李景明将戚和玉往怀里又带了些，道，“以后只有你和朕二人时，玉儿不必称臣妾。”
“玉儿遵旨。”戚和玉配合地改口。
系统在戚和玉脑内吐槽：“还说你生分，他怎么还一口一个朕的？”
戚和玉已经习惯了系统时不时的出声，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她在李景明怀中撒了会儿娇，便与他一同用膳。
用过膳后，李景明又与戚和玉说了会儿闲话，期间，李景明提起叶贵嫔的事，戚和玉不知他何意，便说了些话应付过去。
又半晌，李景明道：“时辰不早了，玉儿受了伤，不便侍寝，朕回养心殿歇息。”
戚和玉觉出不对劲来，但她并未表现出，只道：“臣妾恭送皇上。”
她一如往常凝视着李景明的背影，眸中带着点倾慕，但这次，李景明没有回头看她。
“主子，皇上怎么走了？”惊蛰从外头进来，问道。
“无事，”戚和玉道，“只是白日里政务被耽搁了，皇上晚上还要处理政务。”
“那皇上可真是宠您，还特意过来陪您用膳。”惊蛰喜道。
“你先下去吧，本宫一个人待会儿。”戚和玉吩咐。
惊蛰出去后，戚和玉唤：“统统，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我觉得没有。”系统沉思，“应当是前朝发生了什么。”
“前朝？”戚和玉有些疑惑，她道，“父亲一向忠心皇上，戚家是坚定的保皇派，前朝发生什么，也不应当波及到戚家才是。”
她蹙眉，道：“也罢，先看着吧。”
萧贵妃每日都在查叶贵嫔假孕之事，但查来查去也只查出叶贵嫔为得皇嗣，偷偷喝过坐胎药，但时日已久，坐胎药不可查，只能猜出兴许是坐胎药被动了手脚。
不过，破了假孕药性的倒是查出来了，秋日风沙大，宫中每日要洒水，有人在永安宫和昭阳宫每日洒的水中加了红花，因宫中洒水用的木桶本是红漆，看不出水的颜色有误，而萧贵妃找到洒水的宫女时，二人已经自尽了。
皇帝不曾将戚和玉告知他的石子一事公布，戚和玉也不主动说。
查案的时候，皇上来后宫来的少，更是一次都不曾到长乐宫来。
沈常在倒是来看过戚和玉，她担忧道：“姐姐，皇上最近怎么……”
戚和玉还算淡定，她笑道：“皇上的心思，哪里是你我能猜到的。长乐宫现在清净，我每日抄抄佛经，倒也很好。”
不出戚和玉所料，又一段时间，萧贵妃下了狠手，抓住叶贵嫔身边的一位宫女，那宫女严刑拷打之后，供出假孕药一事是长乐宫的落星买通了她。
“素停，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们从进宫开始就是要好的姐妹，如今你居然污蔑我！”落星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中溢满了震惊与失望。
素停边哭边道：“落星，从前我觉得你是我的姐妹，才帮你做了这种背主的事情，可如今，如今依然瞒不住了，你就招了吧……”
萧贵妃道：“戚婕妤，你有何话要说？”
戚和玉定定地盯着李景明，见李景明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地看自己，她舒了口气，跪拜下去，道：“臣妾未曾做过。”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叶贵嫔站起来，指着戚和玉骂：“真是贱人，本宫不过在你犯错时教训过你一回，你便要如此害本宫！”
淑妃冷冷地瞥一眼叶贵嫔，也跪下道：“皇上，阿玉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姜御女看不懂形势，但她知道应该护着戚和玉，也跪下道：“皇上，妾也觉得戚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沈常在心中叹了口气，没说话，也跟着跪下了。
出人意料的是，宓常在也道：“皇上，贱婢的一面之词，岂可轻信？”她眼波流转，不知打的是什么心思。
“朕意已决，”李景明道，“戚婕妤毒害叶贵嫔，降为常在，禁足长乐宫。”
“狗皇帝！”系统在戚和玉脑内叫喊。
戚和玉一边在心中对系统道“冷静”，一面盈盈跪拜下去，平静道：“是。”
戚和玉被禁足长乐宫，霜降与惊蛰都很是着急，她本人却很淡定。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系统恨铁不成钢，“要是被禁足半年，不等你出去，你就寿命耗尽，死在宫里了！”
“宛姐姐会来找我的，不会影响做任务。”戚和玉摆弄着一片银杏叶，悠闲道，“你放心，皇上也不会让我被关太久，过一个月半个月的，我就能出去了。”
“皇帝会放你出去，什么意思？”
“我已经遣人打听过了，前朝傅家异动，皇上要除掉他们，但得有个缘由，这不，恰巧傅贵人在后宫干了好事。”戚和玉含着笑，“叶贵嫔可以是假孕，也可以是真孕，就要看皇上想要傅氏多惨了。”
“啊？”系统茫然。
戚和玉就吊着它，也不再解释。
她将石子给了皇上，皇上却不公布，但私下定然已经查清了做这件事的人——傅贵人。皇上想趁着戚和玉“有罪”被查，表面了结此事，让傅贵人放下警惕，再通过盛宠傅贵人，推傅氏一把，然后除掉傅氏。
如果系统明白，一定会大惊失色，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霜降便是在这时端着御膳房送的午饭来的，惊蛰看着那清汤寡水的，道：“主子，这饭如何能吃，一点油水都没有，主子身体不好，这样下去……”
戚和玉知道，在自己的寿命耗尽前，即便身子虚弱也死不了，因此很是淡定，照常吃着，她道：“瘦些虚弱些才好，如此才能更让皇上心疼。”
惊蛰担忧地看着戚和玉，道：“可皇上又怎么会看到主子……”
“惊蛰。”霜降瞪了惊蛰一眼。
惊蛰不再说话，只眼眶有些泛红。
“还有宛姐姐呢，”戚和玉安慰这两个丫头，“要不了几天，表姐就会来看我了，听我的，莫要再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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