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情书》折冬

5、惊喜

　　那段时间，夏今曦经常能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不用转头都知道，那是盛亦和林思颖的交谈声。

　　心脏像是被一根麻绳捆紧，她莫名觉得呼吸急促，很难将那股哽在喉咙里的气提上来。

　　那段无以言说的时光，夏今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他们侃侃而谈的姿态，有那么的一瞬间，她也好想走过去加入他们的话题。

　　可她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始终只是一个胆小鬼，没他们那么勇敢。

　　再一次与林思颖有交集，是在一次课结束后。

　　夏今曦正要离开去自习室时，林思颖又提前了她一步，将她拦住。

　　“夏今曦。”林思颖的声音急促。

　　夏今曦回过头看着她挤过人群，朝她这里来。

　　看着女孩儿挤过人群微红的脸，夏今曦眨了眨眼，眉眼舒软：“有什么事吗？”

　　她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踌躇着出声：“你是不是又要去自习室啊？”

　　这话一出，夏今曦就猜到了她即将要说什么，于是笑着朝她摊手：“书给我吧，我给你带回去。”

　　林思颖一脸看着救命恩人的样子，将书递给了她，然后双手合十朝她点了个头：“你心真好，我太感谢你了。”

　　她的夸张道谢让夏今曦忍俊不禁，她弯了弯唇：“大家都是同学，没事的。”

　　“那就谢谢你啦。”想起什么，她又提醒了一句：“对了，这里面有一本书是亦哥的，你也帮我放到他的位置上去吧。”

　　她似乎很赶时间，说完这句话后就跑着离开了。

　　等她的衣角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时，夏今曦才回过神来。

　　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有同学离开顺手将灯也关掉了。屋子里很安静，静到夏今曦能听见自己的那颗心土崩瓦解的声音。

　　她愣愣的将视线停在自己手里的那两本教材书上，颜色是绿色的，上面都别着一只黑笔。

　　夏今曦沉重的吐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翻开了重在上面的书。

　　借着窗外的阳光，夏今曦看到那本书扉页上的名字被写的龙飞凤舞，和他安静温和的样子大相庭径。

　　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们最近走得很近，交流也很频繁。夏今曦回忆着自己在自习室里看见的那一幕幕画面，眼眶略有酸胀之感。

　　她甩了甩脑袋，压下心底那些靠幻想出来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吸了吸鼻子，抱着那两本书离开了教室。

　　那之后，林思颖没再让她帮忙带书，带书的人变成了盛亦。

　　看着她大大咧咧又毫不客气的将书递给他，夏今曦想起女孩儿在自己面前双手合十的夸张道谢。

　　那滋味，就像是吃了发了霉的黄连。

　　本来就已经很苦了。

　　那段时间，夏今曦和盛亦没有任何接触。她总是默默的算准他来自习室的时间，听着他的脚步声接近又远离，沉沉的荡在她耳边。

　　又默默算准他的离开，然后准确抬起头，目光里含着恋恋不舍，看着他离开。

　　四级考试不到两周，夏今曦感受到了压力。

　　压力过大，干什么都不顺。

　　见她这样每天残忍的逼迫自己学习，杨雪有些看不下去。

　　这天下午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出去散步放松心情。

　　夏今曦作罢，也就跟着她去了。

　　阳光正好，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细细密密的枝叶缝隙，光线穿透，在地上落下一块儿一块儿的灰斑。

　　操场上有很多同学在运动，杨雪拖着夏今曦也往操场去了。

　　“曦曦，你快看！有帅哥哦！”

　　杨雪的业余爱好就是看帅哥，听见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夏今曦不足为奇。

　　她淡淡的笑了笑，很有面子的接了她的话：“帅哥在哪儿？”

　　“那儿啊！”杨雪激动得伸手一指，还跟夏今曦描述：“你看见没，那个穿蓝衣服的小哥哥。”

　　“看见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长的很可以。”杨雪迫不及待的求点评。

　　不料却被夏今曦一句还行带过。

　　眼光遭到了质疑，杨雪是怎么也不能忍的：“不是吧，夏今曦，他那样已经算是帅哥啦，你还只点评一句还可以？”

　　“那……”夏今曦察觉到了杨雪的不满意，又试着加了一句：“挺帅的？”

　　“……”

　　杨雪懒得和夏今曦掰扯，一提到帅哥和男人，杨雪突然看向夏今曦，一脸好奇的问：“说实话，我挺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儿呢。”

　　“嗯？”夏今曦神色微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雪扭过头去，自顾自的猜想：“我觉得吧，你应该会喜欢那种上进又努力的男生。”

　　像是自己的秘密快要被她猜出来几分，夏今曦颤了颤眼睫，心里的情绪翻滚着。

　　她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上进又努力的男孩子才和你配啊。”

　　夏今曦被她说得脸颊一红，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那个认真又恣意的身影。

　　只一秒，她就很快将脑海里的那个人甩了出去。

　　“你学习成绩好，人也乖，从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老实本分的学习。”杨雪摊了摊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种男生更适合你了。”

　　这个答案让她心满意足，就好像是自己总算能偷偷与他有些关联了。

　　夏今曦轻轻的笑了笑，将话题往她身上引：“那你呢，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

　　想起刚刚杨雪眼睛发光的样子，夏今曦又加了一句：“就刚刚那个男生那种的吗？”

　　杨雪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帅，并不是我的口味，嘿嘿嘿。”

　　“……”

　　两人绕着操场走了很久才回教室。

　　杨雪说的没错，在封闭空间里待久了确实容易胡思乱想。这会儿她和她散完步，心情好了很多。

　　“亦哥！”

　　耳旁模糊的传来有人喊盛亦的名字，不过很快就淹没在人声中了。

　　尽管如此，夏今曦还是四处张望着，找寻着那个名字的主人。

　　杨雪看着她奇奇怪怪的回头张望，也跟着她四处看了看。

　　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夏今曦黯然神伤的收回视线时，杨雪才出声：“曦曦，你刚刚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她的声线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走吧。”

　　“嗯。”

　　离开的末尾，夏今曦还是忍不住朝着刚刚的那个方向看了看。那里有很多男生在打篮球，肆意奔跑的身影让她眼花缭乱，让她实在分辨不清盛亦到底在何处。

　　又或许，他根本不在，刚刚的那个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四级考试如约而至，A大作为四级考场，要求所有教室里都不能留下任何东西。

　　连设在教学楼里的自习室也亦是如此。

　　所有人只好将自己的书都搬回去。

　　夏今曦的书不多，两只手就够用。倒是杨雪，书都堆成了小山。她将桌肚里的书都拿出来一本本摞好时，夏今曦没忍住扯了扯唇：“你到底有多少本书放这里面的？”

　　“不多了。”杨雪一边拿，一边说：“就这最后几本了。”

　　夏今曦看着摞成一叠的书顿时倍感压力，轻笑着问：“你确定这是几本？”

　　杨雪：“……”

　　时间紧迫，夏今曦只好帮杨雪分担一些。

　　准备离开时，她的视线又忍不住往后面的那个位置看去。那里不再和往常一样堆满了书籍，桌上空空的。

　　他应该早就将书搬回去了。
　　夏今曦下意识的在心里这样想。

　　不料被杨雪戳了戳胳膊。

　　她收回视线，对上杨雪略带疑惑的目光，话语随之袭来：“你往后看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的话，我们就快走吧。”杨雪也没在意，只是埋怨道：“我可不想等会儿被那个阿姨催，烦死了。”

　　四级考试顺利进行，那天阳光宜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

　　夏今曦坐在窗边的位置，她填完机读卡抬起头向窗外看去。

　　天湛蓝得很，干净通透。上面浮着几丝白云，像被扯碎的棉花糖。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盛亦。
　　想起了他也有一件和天空湛蓝一样颜色的衣服。

　　那件衣服，很衬他。

　　考试在周日举行，晚上七点，夏今曦他们班又接到辅导员的紧急通知，开了个紧急班会。

　　教室里乌泱泱坐满了人，耳边的话语声零零碎碎的传来，交杂在一起，夏今曦也没听太清楚。

　　夏今曦总觉得，今天这个班会不太简单。

　　“你听说了吗，咱学校有个女生自残割手腕了。”

　　“听他们说是为了男朋友……”

　　“嘘——这事儿不能声张，你声音小点。”

　　“……”

　　“……”

　　不多时，辅导员就踩着高跟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教室里的声音逐渐减小，直至没有。

　　好一会儿，辅导员才清嗓开口：“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主要是想讲一件大的事情。”

　　“是关于男女之间的距离问题。”这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可却被辅导员说得沉重无比：“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是可以谈情说爱的年纪，但是，能谈情说爱不代表男性和女性之间没有安全距离。”

　　“这是发生在我们学校的一起真实案例，就在这周……”

　　辅导员讲了很久说了很多，夏今曦沉浸在辅导员所说的事件里。

　　她讲完，提醒着同学们：

　　“所以我希望，咱班的孩子能懂得适时保持距离，特别是异性之间，不要整些幺蛾子出来。”

　　底下轰然一片，交谈的声音渐起。

　　辅导员拍了拍手，将同学们的注意力收了回来，提了另外的一个要求：“这个班会结束后，所有宿舍的室长都来我办公室一下。”

　　夏今曦是室长，盛亦也是。

　　这让夏今曦捕捉到这一点，藏在桌底下的手不知觉的攥紧了些。

　　她偷偷扭过头，看向和自己坐一排的盛亦。

　　他的侧脸轮廓线条分明，眉头英挺，鼻尖缀着一丝光，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他的背靠在椅子上，略显一分懒怠和散漫。

　　在不知不觉中触动着夏今曦的心尖。

　　害怕被发现，夏今曦及时收回了目光，抿唇轻笑。

　　班会结束，钟蔓就先离开了。夏今曦慢悠悠的落在人群最后，不为什么，只是为了也在最后的盛亦。

　　他和他周围的同学正打闹着，林思颖也在后面，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料却被他挪开。

　　他脸上挂着一抹顽劣的笑，眼里似乎多了些精明：“和我保持距离。”

　　林思颖抓毛气炸，下手很重的拍了拍他的背，“亦哥！你很欠揍你知不知道！”

　　话是无心的，盛亦也就当听听笑话，还一副好心肠的提醒：“刚刚辅导员可说了，异性要保持距离，希望你是个听话的孩子。”

　　“……”

　　出了教室，林思颖就离开了。一同离开的，还有盛亦的那群哥们儿。

　　和他们道别，盛亦就朝着辅导员的教室门口去，夏今曦借机跟上，却落了几步在他后面。

　　她这时才不用再顾虑其他，大胆的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有人说，暗恋一个人，他的背影比他的脸更熟悉。

　　夏今曦很想回答，是的。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看了他的背影多少次。多少次，她看着那个背影露出最舒心的笑容。

　　地上的影子交触在一起，时而又分开，多了层暧昧。

　　灯光明亮的照在头顶，夏今曦的眼睛里装不下其他。她合着他的步伐，慢慢走慢慢走，那是她第一次奢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盛亦和夏今曦是最后到达辅导员办公室的。

　　当他进门后准备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不料却见到落在自己后面的夏今曦。

　　他略微感到有些惊讶。
　　不过那抹惊讶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只一瞬就消散了。

　　他绅士的拉开门，让夏今曦进来。

　　夏今曦压抑着紧张说了声谢谢。

　　他向来有谢必答，稍沉的音质响在耳边：“没事。”

　　辅导员将所有的室长都聚在了一起，重新将刚刚提到的那件事情说明了一下，并要求室长们时刻关注自己宿舍里的同学的心理状况。

　　这是一份来自室长的压力，夏今曦抿了抿唇，视线又不由自主的向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盛亦挪去。

　　男生身高腿长，站在她旁边稍挡住了一些光，他的阴影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将她围住，让她了陷进去。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的怀里。

　　这是一个令她心满意足的答案，却是来自她的自私。

　　可她总要往好的方面想。

　　那天晚上，夏今曦睡得格外舒坦，她又一次梦见了盛亦，梦见了她躺在他的怀里。

　　四级考试在这个周顺利结束，原本被安排成为考室的自习室也一搬而空。

　　各位同学都虎视眈眈，在得知开放自习室的那一刻，果断的朝那边冲了过去。

　　杨雪亦是如此。

　　夏今曦因为有事无法占位置，占位置这种头等大事就落在了杨雪的头上。

　　她跟夏今曦打包票她一定能抢到原来的那个位置，可事实却不是。

　　[杨雪：曦曦呜呜呜呜，我抢位置失败了，没有了呜呜呜呜呜……]

　　夏今曦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十分震惊。

　　[夏今曦：啊……那怎么办啊，自习室里还有多余的位置吗？]

　　[杨雪：有，在后面。唉，我好伤心啊，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一听见还有位置，夏今曦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下去。

　　[夏今曦：有就行，随便哪个位置吧。]

　　[杨雪：那我随便占了。]

　　[夏今曦：行，我明天就过来。]

　　[杨雪：好。]

　　杨雪占的位置很好，就在盛亦的后面一排。

　　夏今曦知道时，感觉自己像是比中了彩票还开心。

　　忍不住发消息给她点赞。

　　[夏今曦：小雪，你占的这个位置真好！]

　　[杨雪：啊？好吗？]

　　[夏今曦：嗯嗯嗯！我超喜欢！]

　　[杨雪：嘿嘿嘿。]

　　[夏今曦：谢谢你啦，你真好。]

　　满屏都能看出来，夏今曦是真的高兴，杨雪没忍住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杨雪：可爱.jpg]

　　没和她多聊，夏今曦就放下了书包，将自己的书拿出来一股脑儿的堆到桌上。

　　清点整理之余，夏今曦抬头看向自己前面的那个位置，那里已经摆了些书，但是不多。

　　夏今曦猜测那只是盛亦用来占位置的。

　　思下之余，她偷偷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深。

　　那天，夏今曦一个人在那间教室里呆了一下午。

　　她期待着盛亦来，同时又有些害怕。

　　窗外的阳光很浅，风吹来一股清凉，夏今曦紧张的吞咽着唾液，脑袋里不停的思考，等会儿盛亦来的时候见到她坐在他后面，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惊讶的？
　　还是平淡的。

　　应该……惊讶居多吧。

　　夏今曦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在那里呆着没过多久，耳旁就逐渐响起一阵脚步声，一步一脚踩的极稳。

　　夏今曦略微感到有些紧张，听着那个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大，手指扣的紧了些。

　　终于，等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一截身影时，夏今曦就跟排练好了一样，仰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碰撞又交织在一起。

　　窗外鸟叫声动听，夏今曦看着盛亦沉静未有一点起伏的眼睛，顿时有些觉得生气。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惊讶都没有。

　　“嗨，你来啦？”
　　终究是夏今曦先败下阵来，抬手简单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盛亦嗯了声，又再多看了她两眼，转过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夏今曦心里觉得苦闷，总觉得盛亦对自己太过冷漠。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牙齿在嘴里歪来歪去，最后没控制住自己的心绪，痛骂了一句：

　　“狗男人！”

　　“……”

　　教室里陷入了寂静。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夏今曦乖巧的闭上了嘴。

　　而后坐在前面的男生就转过了身来。

　　这次，她终于在他的目光里寻找到了一些惊讶。

　　“你说什么？”

　　夏今曦眨了眨眼，摇头装傻充愣：“没说什么。”

　　盛亦怀疑人生的皱了皱眉，像是不相信一样：“可我刚刚听见后面有人在骂狗男人。”

　　“……”

　　夏今曦死都不承认是她骂的，她在脑袋里疯狂想着措辞，正要解释时，盛亦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盛亦毫不犹豫的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夏今曦噗嗤一笑，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刚刚，就是骂的你。”

　　辅导员说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那天的班会一结束，她又将那件事情发在了家长群里。

　　林婉容很关注学校里的家长群，从小学到现在，她从来都是家长群里踊跃问老师孩子问题的第一人。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林婉容就给夏今曦来了电话。

　　那个时候她在洗澡，洗完后才发现了林婉容的未接来电。

　　于是，想也没想的就回了过去。

　　林婉容电话接的很快，像是就守在旁边一样。

　　电话接通后，夏今曦还没出声，林婉容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宿舍里声音有点大，夏今曦走到阳台：“刚刚在洗澡。”

　　“哦。”林婉容松了一口气，“最近在那边怎么样？”

　　夏今曦想了想，想起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弯了弯唇角：“挺好的，刚刚考完四级考试。”

　　“那轻松了。”

　　“嗯。”夏今曦看着泼墨的夜，眨了眨眼睛：“这么晚了还不睡？”

　　“在看电视。”林婉容简单回复了一句，提起辅导员之前讲的那件事情来，“曦曦啊，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们学校发生了一起事故啊……”

　　“哎哟，我看那些女孩子哦，也太不知检点了，这都是因果报应…”

　　“你一个人在学校可要注意一点，不要和那些不学无术的男孩子走到一起，知道吗？”

　　面对林婉容的唠叨，夏今曦总是无措，她失笑道：“我知道的妈妈，我别担心我。”

　　“我哪能不担心，我可是你妈！”林婉容的话语执拗：“你们学校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这颗心哦，七上八下的，总之，你不要和男生走得太近了，他们都是装的，知道吗？！”

　　面对林婉容的严声警告，夏今曦只好答应下来让她放心：“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靠近他们。”

　　安定好林婉容，夏今曦挂断了电话。

　　湿漉漉的发还在滴水，夏今曦抬头看向寂静深沉的夜，初春时节，天上没有星星。

　　莫名的，她想起了白天那双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

　　沉沉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