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半神后我秒天秒地》芥末琉璃虾

15、你便唤我一声“少卿”

　　“唔，郡君。”少年的声音响起，微带一分迷糊的样子。
　　付于心竟有大喜过望的感觉，心下一松，却是将少年搂得更紧了。
　　旋即，他才意识这个动作不妥，似乎过于亲密，也不知道这样一位“半神”会不会介怀，这才讪讪松手。

　　少年抬起身子，看向付于心，眼中含着几分不知是真是假的惊讶：“郡君，你为何要来抱我？”
　　付于心简直无语，谁要来抱他了？
　　他是看他身体僵冷，故而好心搂了他一搂，希望令得他身子转回温暖，如今见他醒来，心下惊喜又不觉抱紧了一抱。

　　这少年，在旁人面前拿腔拿调，倒有几分“半神”的威严。在他面前却是没什么正经，总是随意调侃，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付于心当成过外人。

　　付于心这回可是不打算被单方面戏弄了，故作正色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刚才你的身体都冷了。”
　　少年沉吟片刻：“郡君难道不知道，晋升为‘半神’以后，虽然容颜不改，但身体本质已完全不同于人类，失去了人类所有的生命体征。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甚至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当然，就连愉悦也是无法感知到的。”

　　付于心本想同情一番，可想到少年总是仿若无意地调侃便多想了一下，这所谓的“愉悦”是个什么意思。

　　方才少年醒来时分明身体变得柔软，跟普通人类并无分别。
　　毕竟他也是抱紧了少年一抱的。

　　“你又戏弄我。”付于心轻叹，“你的身体分明是有温度的。我担心的是你用自己的血为我解毒，会受什么损伤吗？”
　　似乎是怕付于心真有什么心理负担，少年收起了半开玩笑的态度：“不过是一滴血而已，我能怎么样呢。郡君不要多想。就算是要我割下一块肉，对我来说也没有妨碍的。”

　　看付于心的样子，少年似乎觉得很有必要多加解释一番：“郡君，身为神之血脉，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也有自己的那一堆甩不开的事情啊。方才我只是灵识离开这具肉身去处理公务了。”

　　原来如此，付于心想自己不过才刚晋升“神之眷者”就被东之都关注到，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后天就要去受封（被拉壮丁）。
　　少年是个“圣灵”，当世统共只有七个这样的，稀罕得很。少年多年来为神州奔波劳碌，身为半神位格的‘神之血脉’，享有凡人的供养，那么奉献就是义务。
　　少年大约是为他解毒后，就去处理那些离不得他的事了。

　　“对了，你姓什么？”付于心忽然好奇起来，但凡是半神，身后都有不凡的家族支撑。
　　例如执掌神州千年的圣都叶氏，建立北国的北境林氏，多年摄政北境的冰城司氏，神州南阳黎氏，东都月氏，西山颜氏，这六大家族千年来诞生了多名“天之使徒”和“圣灵”。

　　就连当世的七名圣灵就算不是出于那几个极为著名的家族，也多与那些家族有姻亲关系。

　　兴许在自己去东之都受封后，也能与少年偶尔见面。
　　付于心问完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他至今不知少年真名，少年也未曾主动说自己的姓氏，他似乎不该问的。
　　这似乎是位不愿透露自己样貌和真名的“圣灵”。

　　“我虽是神州人，但是长到十岁后就被送去了北国陪伴一位贵人，所以我也算是半个北境人。”少年并不以为意，似乎也未觉被冒犯，反倒是十分坦然道，“北国的国姓是林，虽不是我本姓，但我希望你心中认为我姓林。”

　　“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这个姓很适合你。”他觉得少年容姿出尘，自然当得起个“林”字。
　　“郡君这样想就好。”少年竟似乎有些高兴。

　　“你称呼我郡君，我觉得没问题。可是我并不想用‘倾城’来唤你，这应是别人对你的调侃吧？”
　　“是吗，不过那时我挺喜欢听下人不时传报于我，又有何人私底下如此调侃我与郡——”少年似是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情，眼眸微微眯起。

　　“这个词形容一个男子姿容貌美也无不可，但若是调侃，恐怕就是在骂人了。”
　　付于心内心翻了个白眼，过去数千年内，那些一手遮天的权臣宠臣，可也有不少被这样调侃的，因蒙蔽君上而倾覆城池国家。对于一位身居高位的“圣灵”来说，这种调侃更像是带有恶意的抹黑。

　　“那郡君便称呼我为少卿吧。北境人家，如今便是如此称呼家中兄长。”见他如此反感“倾城”这个调侃之称，少年微微挑眉，略带了些笑意道，“当然三百多年前，‘少卿’是储君所居东殿中的官职名，‘少卿’为东殿‘副君’，是在大祭典之中，负责在郡君初献完毕后主持亚献的，一般也是由储君的亲兄弟担任。”
　　少年又似乎带了点意味深长地说：“当然，三百多年前有一例外，是由外姓之人担了东殿副君的‘少卿’之位。”

　　“这倒是个与‘郡君’凑对的称呼。兴许，今后我也能够有机会做你下属，少卿。”
　　付于心想到少年初见时递给他的水是“圣殿特供”，意识到少年极有可能是圣都的“圣灵”。
　　圣都在北，东都在东，二人恐怕也难共事。

　　“那我就在圣都等郡君了。”少年倒没掩饰自己的来处，带着几分乖顺道，连眉梢眼角的两分桀骜之气都消去了不少。
　　“是啊，我明天就要去东之都了。”付于心感慨这东都的节奏真快，他今天早上才刚解了毒，还没松快一会儿，明天就得去受封。

　　“郡君，等你正式得到东都的任命，你就会发现，今天的清闲将会是非常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有花堪折直须折。”少年随意拼凑两句诗，听着却还挺顺。

　　他站起身来，面纱上方，眉眼显露微微的笑意。
　　他对付于心道：“郡君，难得有机会来这万米之高的连天雪山之巅，不妨好好做一天客，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