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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这少年气度骄贵却有三分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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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于心再次醒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依旧是沙漠的苍蓝天空,以及那身着红衣,面覆红纱的身影,红衣“圣灵”手腕上缠着金色铃铛,铃铛上刻着莲花与祥云图样,祂胸前挂着一枚银质莲花吊坠。
一如之前,睁开眼见到他的样子。
少年一只手正搂着付于心,让付于心靠在他怀中。
若不是自己全身都因毒素侵蚀而剧痛难忍,付于心会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没有作为“神之眷者”诞生于东都,也从未借用过“付于心”的身体,似乎他与少年原本就是该这样相互依靠,从久远过去直至现在,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付于心发现自己被蛛凰砍掉的半臂已经重新接回身体,应该是少年帮他接回来的。
身为“圣灵”,在治愈这方面的能力自不必说。
“你的铃铛为什么不会响。”付于心问他,方才昏死过去前,少年一手搂着他,一手持扇,动作那么大,手腕上缠着的金色铃铛竟没有半分声音发出。
“你为什么要关心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呢。”少年半是讶异半是嗔怪,声音却是极为温柔,红色面纱上方的那双琥珀色眼眸仿佛融化了蜜糖般,泛着甜暖之意,“你受了很重的伤。”
付于心想,少年虽看似个少年,但身为“圣灵”,已经活了百年以上了。
祂这样一个存在,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呢。光看祂的眉眼,都可以知道祂的容貌上佳,堪称绝色。
但是少年戴着面纱自有道理,他是不会要求少年摘下面纱的。
方才自己昏死过去时,他又在梦中见到了戴着白色面纱的小小少年,他们还是在一大片盛开的莲花池旁,银色莲花争相绽放,而后凋谢,随后又绽放,再度凋谢。
梦中他们俩都是小小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他俩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似乎并不亲近。
一想到那个画面,付于心觉得心中十分渴望知道更多有关于他们的事,更想知道占据了“付于心”的身体的自己到底是谁。
因这“圣灵”也覆面纱,戴银坠,衣绣莲花,付于心既把祂当作他,又觉得两者之间有所不同——
白色的小小少年气质是沉郁恬静的,那一双浅碧色眼眸中略带一丝忧愁,而这位“圣灵”少年则气度高华之余带有三分洒脱不羁,似融着蜜糖般的琥珀色眼眸似含有似水柔情,又似含有凛冽之意。
“一百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您如此关心‘人’的样子。真是与以往判若两人,令人吃惊呀。”
一道令人浑身酥麻的声音忽然响起,是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笑声娇软,清脆如铃,却又带着某种魔力般令人心痒难耐,饶是付于心身中剧毒也扛不住那声音,顿时感到骨头发颤,想要求她别这般说话。
付于心自认是个非常正常的男子,自然也有发现美和欣赏美的爱好。但这女子的声音着实与他的品味不合,令得他只觉得如同魔音贯耳,不免在少年的怀抱之中瑟缩了一下。
红衣少年感到付于心如同扭股糖般的别扭,似乎微微一愣,揽住付于心肩膀的手却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这回你可得谢我。”
女子的声音娇软柔媚,自带蛊惑人心的魔力,足以令任何人心荡神驰、心神不宁。
少年似乎是明白了付于心为何那么别扭,祂腕上的一只金铃轻响,似有威胁之意。
那女子道:“哎哟哟,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老古板,死正经。您呀——算啦,我有资格说什么呢,我走啦。”
虽不见那女子身影,却有一瓣被金色光芒包裹的青莲轻缓落下,红衣少年伸手,让那瓣青莲缓缓落进掌心,对那未现身形的女子道:“多谢。”
女子轻笑不语,听声音似已渐渐远去。
那女子的声音本就令付于心有些心神不宁·,更何况他如今正躺在这容色绝佳的少年怀中。
为了驱散那女子留下的靡靡之意,付于心不去乱想,对红衣少年道:“我认识一个人,那人和你一样,戴着面纱,衣上绣莲花,也戴着一个银质挂坠。只是他的眼睛与你不同,他的眼睛是青莲一般的浅碧色,如同明前茶水一般。”
虽然是梦中见到的,也算认识。
少年眉心微动,神色间有浮现一派温柔缱绻之意,似欲言又止。最后祂温言道:“你中了蛛凰毒素,不要多想多说,会加速毒素扩散的。不过你且放心,这瓣青莲能够解你体内剧毒。”
付于心本以为中了A级变异体的毒素,应该只能等死。如今却有了解毒之法,他自然十分感激少年:“感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但这瓣青莲需要半神之血为药引才能服下。”红衣少年补充道,“若是直接服下,对现在的你来说,这青莲也是剧毒。”
那女子千娇百媚的声音的确让付于心有所猜疑,见少年如此说,付于心隐隐觉得这瓣青莲本身恐怕也是有毒,靠这青莲化解蛛毒,怕是以毒制毒的道理。
至于半神之血,眼前这位少年不就是“圣灵”,但是若要少年为他流血为他解毒,他心中也是十分不安。
虽然他是个“神之眷者”,少年是个“圣灵”,位格相差巨大,他似乎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但是幻境中所见的白纱少年眉眼间的沉郁忧愁让他心中难免酸楚,付于心在心中将这“圣灵”少年当做那个小小的白衣少年,觉得祂才是需要被自己保护的存在。
付于心并不想少年有所损伤。尤其还是为着救他的缘故。
付于心刚要说话,却是被人打断了。
“付于心!”那声音极为霸道傲慢,似乎喊他一声便是对他极大的恩赐了。
付于心定睛一看,这不是叶沅是谁,叶沅和司洺二人并肩而立,后面还跟着二十来个人,其中竟有“天之使徒”,应是从北国来与他们一同讨伐鬼面蜘蛛的。
“你怎么样了?当时蛛凰被‘神之子”锚定驱逐,你也消失不见。虽然叶砚说你无事,但我和阿沅都很担心你。”司洺似乎是知道让叶沅说出这样关心他人的话比登天还难,便代叶沅问付于心。
“挺好,扶我起来,我还能战!”付于心半躺在红衣少年怀中,对司洺二人道,但那样子怎么看都是半死不活。
想想原本对上蛛凰,他必然是会死的,如今这么个结果已是意料之外的好了。
“看你都快死啦!还要嘴硬!你才只是个‘神之眷者’,干什么要逞强!万事有更强大的人顶着!”叶沅一边数落付于心,一边仔细打量付于心所靠着的红衣少年,眼神有些微警觉。
北国众人难免怀疑少年身份,祂虽然气度高华骄贵,但眉眼间带着两三分不羁洒脱,那份不羁说是潇洒风流也可,说是“邪气”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