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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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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窸窣声后,里侧门缓缓的,像是自动打开一般诡异。
灯被人打开后,屋内是昏黄的光,凌晨被惊得心脏漏跳一拍。
眼前呈现的是一束刺眼光芒,
那是里侧屋窗子上洒下的阳光。
它刚好笼罩住一个瘦小的身躯。
凌晨抬手揉了揉眼,定睛一看。
眼前站着一个眉眼清秀的小男孩。
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光束下,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清晰可见,光芒下他漂亮的脸庞绝美如画。
凌晨屏息凝视着他,他亦回望着她,站在屋内一直未动。
凌晨觉得这不是妖怪,应该是精灵才对!
呃……准确点说,像一个坠入凡尘的落魄精灵才对!
她走近了一点,这才惊奇地发现,他那双眸清冽澄澈,仿佛没有一丝杂质,像两颗发光的黑宝石。
身体露出的皮肤白得几乎能晃眼。
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的连乞丐都不如,头发也长得简直可以编出一根辫子。
要不是先前听过他的声音,现在她一定会把他认作成女孩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凌晨最诧异的地方,她最惊讶于他双脚上那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凌晨见过这种链条,那是村里人经常用来拴大狼狗的。
被拴住的狗没有自由,非常可怜,每每看到那些狗无助的眼神都让她特别心疼。
可她从没想过人也会被像狗一样地拴着,而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长得又那么好看!
可恶!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狠心把人当狗一样的拴起来!
想想自己虽然一直东奔西走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至少她是自由的......
这样看起来,他比她可怜多了呀!
“你是叫小书对吧?”凌晨小心翼翼地打破宁静出声问道。
小书呆呆地盯着她,再次点了点头。
“是谁把你锁在这里?”
“老,老”
“姥姥?”
“嗯。”
凌晨从上到下又将他打量了一遍,目光最终还是定在他脚踝处的铁锁环上。
那里有两道深褐色的印记,接触皮肤处地方磨得比较光,像是常年被锁着才留下。
凌晨走向他,伸手指向他的脚,“这个,能打开吗?你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她观察到这根铁链是连接到被密封好的后窗上,也就是说明,他活动范围只限于这间狭小的房间内。
小书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女孩。
她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一些他听起来似懂非懂的话,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仿似平静无澜的水波里误游进来的奇特鱼种,将这黯淡人生里凭添了几分异样色彩。
小书不太能听懂她的问话,但从她刚刚在外面的举动中大概明白她是想要洗手。
他指了指屋内的一个盆,示意让她进屋里洗手。
凌晨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以为他知道钥匙,便想也没想地走了进去。
可里屋比她想象中还要小上一些,屋内仅有一张窄小的木床和一张破旧桌子,桌上放着一个水盆,而靠后窗拐角里侧居然还放有一个粪桶。
床上铺盖看起来也是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暖和的样子,甚至还有一股似霉似臭的气味,比屋外更重。
小书指着桌上的水盆,轻声道:“洗,这里,手。”
凌晨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她走过去看向那盆水。
那铁盆边搭着一条辨不清颜色的毛巾,盆底沉淀着污泥,只有浅浅的清水,上面似乎还浮着一层油脂。
凌晨盯着眼前水盆犹疑了几秒,最终还是下不去手,她觉得这盆水觉得绝对没有她自己的手干净。
“算了,我还是先给你拿方便面吃吧!”凌晨笑眯眯地搓着手,然后果断将手伸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很快掏出一包方便面递到小书手中。
小书接过那包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奇研究了一会儿,无果后,又递回到凌晨手中。
凌晨见他一副疑惑的表情,猜想他肯定是没吃过方便面,便当着他的面演示般撕开包装。
熟练地将调料包取出,撕开,倒在面块上,然后拢住封口,双手包紧,捏碎,用力晃了晃,确定摇匀后,就拉过他的手,摊开,贴心地将面碎倒进他手心。
“这样才最好吃哦!快尝尝吧!”
小书静静看着她一系列流畅的操作步骤,眸中满是惊叹与崇敬。
他的心底徒然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心绪,热热暖暖的,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他低头对着手心里的碎面舔了一下,舌尖带了些许碎面进入口中。
唔!
很好吃呢,世上居然有这麽好吃的食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一仰头将手心里余下的碎面全部倒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他一边吃,凌晨一边给他倒。
“你慢点吃,要是喜欢吃,明天再给带。”凌晨想着妈妈每天一忙,虽然有时顾不上她,但也会给她准备一些顶饿的食物,比如她早已吃腻的方便面。
当然,像一些不顶饿又不便宜的零食她平时也吃不上。
凌晨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把自己的水壶拧开递给他,“别急啊!先喝口水,不然会被噎住!”
小书停下咀嚼动作,迟疑地看着她,缓缓接过水壶,而后灌了一大口。
递回水壶时,定定看了她几秒,随即又大快朵颐起来。
第一次,他放下防备。
原来,这世上居然有这样好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