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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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萧逸凡始终背着她。
“凡……”夏栀呆呆地望着，却不知道说什么，“你怎么了？”
“这不是应该问你么。”萧逸凡的话语冷得如冰，“你为什么要放弃预录取名额？让给我？你别太天真了。”
“我没有天真！”夏栀咬咬嘴唇，萧逸凡的每个字都如同针一般狠狠地刺在她的心头，“凡，你不懂吗？我只是想……”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仅仅是这样而已。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他是怎么了。是的，她很单纯，在爱情里哪个女孩不是单纯得傻傻的呢？她怕所谓的距离，或者时间，渐渐地，渐渐地会磨蚀掉原本属于他们的美好。
可是她说不出来，喉咙堵堵的，如哽咽一般。
“可是你做错了。”萧逸凡轻轻地说，“夏栀，你难道不明白？我萧逸凡想要什么，不会让别人施舍。”
夏栀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施舍？你说我在施舍你？”
她蓦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不真实。她爱的男孩，背着她，冷冷地拒绝她的好意，却以可怜的自尊来阻挡。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淡，他的讥讽，却独独不能忍受他对她的误解。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忍受，也许她是抱着一线期望。她每次都告诉自己，他只是需要时间。可是这次，他真的伤害她了。
“萧逸凡，你能不能把你可笑的自尊心放在一边？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你自己。”
少年的身体似乎一僵，却没有挽回刚才的话。
夏栀微微抬头，天空明净如洗，只是心境不一样，看什么也都不一样了。
“我想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萧逸凡最后说，“还有，我不会接受那个名额的，这是我的底线。抱歉，夏栀。”
这一段时间要多长呢？夏栀一直想问，可是事实是，她和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相交点，以前他们总是能碰到一块，只是现在……
紫荆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异常，“栀子你和萧逸凡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她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只是她自己都不明白，又怎么能向别人述说？
当然她也没办法闲着，尽管最终她还是接受了复旦的录取名额，但全国奥林匹克冬令营又要开始了，成员都是竞赛中全国一等奖的获得者，而其中将有人代表国家去参加那个最耀眼的国际大赛。
当离高门口拉开“我校夏栀同学入选全国数学奥林匹克冬令营”的巨大横幅，她看到只得苦笑不得。她不知道萧逸凡看了会有什么感想。
贾老师特意找到她：“夏栀，现在你不能多想，全力冲击国家队。”
和葵安通话的时候，葵安也说：“都到这时候了，多想也没用呐。”
可是只有紫荆说：“栀子，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夏栀接连几天都反复不断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骑着白马，冲她遥望一眼，然后转身疾驰而去，任凭她如何呼唤都无法唤回。
直到去北京参加冬令营前，夏栀整天都有点无精打采。连周蔚都发现了，摸着她的额头：“栀栀，你这样一个人去北京没问题吧？”
夏栀摇摇头。
临去北京的前一天，她迟疑了很久，直到半夜才发短信给他：“凡，明早我九点的火车。”
她呆呆地看着屏幕，然后手机震动了。
他说：“对不起我有事，明天不能来送你了。”
夏栀将被子向上一拉，遮住了头，她沉溺到无尽的黑暗里。
她和他，从最熟谙的恋人到陌生人，原来只是一线之隔。
全国数学奥林匹克冬令营自然水准又比省冬令营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夏栀暗忖了下教室里的学生，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同时又警惕地观察着别人。
当然她能理解，毕竟这次冬令营的整个过程就是一场屠杀。你不杀我，就是我去杀你。
从冬令营的负责老师口中，夏栀就得知，在这二十天的冬令营中，每隔五天会有一次测验，前三次的成绩占百分之六十，最后一次占百分之四十，总成绩居于前五的同学直接入选国家队。
起初几天夏栀感觉还好，但当第一次测验来时，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仅仅五道大题，她前两道就用了一个多小时，而剩下的两题她直觉只会更难不会更简单。更郁闷的是，在她前桌的那个男生，竟然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交卷了。
当铃声响起前五分钟的时候，夏栀终于摔下笔，干脆交卷了事。
出了教室，夏栀去了小卖部，正巧碰上了那个男生。
“诶，是你？”他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记得我？”夏栀小小地吃了一惊，毕竟在这个冬令营里，不交朋友，不相互说话是极为正常的，她至今怀疑有多少人记得她的名字。
“当然，夏天的栀子花，第一天进来我一瞧签名单，就记住了。”男生很直爽，“而且这个班里女生不多，长得不错的女生更少。”
“你这可是公然侮辱女生哦。”男生直白的话语让她笑了。
“我叫沈驰。来自上海。诶，你被那所大学录取的？”
“复旦。”夏栀说，“要不，我去上海找你？”
“包在我身上。”沈驰伸出手，“欢迎你，未来的校友。”
后来夏栀和沈驰就熟谙了很多。沈驰是个不拘一格的男孩，思维也格外敏锐，甚至跳跃得让人跟不上。可是夏栀很喜欢和他讨论，时时都能感受到这个男孩独特的思维方式，总有让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道题不用这么麻烦。只要用这个公式，对，再结合微积分，嗯，就出来了……很简单吧？”沈驰用笔在草稿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式子。
夏栀很受打击：“又没搞错，我可是算了三大张纸！”
沈驰转过头来，微微眯起眼睛：“呐夏栀啊，不是我想打击你的……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不过要用到的知识很复杂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学过……”
“去死吧！”夏栀狠狠地用笔打了打他的头，闲适的男生依然一副自如的模样。
这就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吧。
“哎，话说沈驰你数学这么好，为什么没去清华？”
“我妈不让我出上海。”男生提起这个就很郁闷。“不过来了北京才发现，这里的沙尘暴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的确，昨天才刚刮了一阵沙尘暴，只能看到十几米远，这可真让一直住在南方的夏栀都心有余悸。
“失去这个人才，清华真是太可惜了。”夏栀为沈驰扼腕。
“哪里哪里，去复旦还能碰到你这样的美女呢。听说清华的女生……呵呵，都是恐龙哦！就像这样，”沈驰比划着眼镜，“个个都是八百度！”
“哈哈……”夏栀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最后一次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夏栀就知道她没希望了。
走出教室，沈驰正在门外等她。她拍拍他的肩膀：“呐，感觉不错吧数学天才。”
“一般一般吧。”沈驰吐吐舌头。
“话说明天就可以走了吧。”提起离别，夏栀又有些惆怅，“沈驰，认识你真高兴。”
“啥呀，”沈驰顶了顶她的脑门，“半年后我们又可以再见了嘛。”
“呵呵。”两人并肩而走，正好经过电话亭，夏栀叫道：“我去打个电话！”
回来时沈驰问：“给男朋友？”
夏栀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沈驰耸耸肩，“从你表情上看的。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诶，沈驰。”夏栀忽然笑得诡异，“有没有人建议你……去读心理学啊？”
沈驰最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国家队，分别的时候他还在哀嚎：“不要啊接下来还要在北京呆两个月啊……让我回家……”
“沈驰同学，”夏栀很一本正经，“为国家争光是你的荣幸哦！”
她望着北京冬天晦暗的天空，萧逸凡他们……现在应该正在一模考中吧。
高三的下学期是名副其实的考试学期，除了考试就是讲评，除了讲评就是考试，以此循环。
七班除了已经被录取的夏栀、陆佑祺之外，其他的人有的只是获得了自主招生的加分，高考，还是无可避免。
距离残酷的六月七日还有一百天时，高三年级组按照离高的光荣传统在大礼堂开了誓师大会。
已经无事一身轻的夏栀也一本正经地在宣誓的环节站了起来。
她偷偷偏过头，望向萧逸凡的方向。
他轮廓分明，眉宇之间却仍是蕴含着淡淡的闲愁。
心中一阵绞痛，可是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你要相信他。你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是的，她相信他是在乎她的，他是在为实现他们俩的梦想而努力着，只是现在她先走一步，一切没有了原本想象中的完美，可是他还是他。
那个为她苦练钢琴的少年，那个对她说“以后一起回家”的少年，那个伸出手挽住她的手，就能轻易给她一片心安的少年……
她仰望天空，是的，他现在不想被打扰。
可是你要相信他。如同相信你们俩的爱情。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猜到他们的结局，如同她曾经笃信的天长地久，原来只是如此轻脆就容易裂开的泡沫……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章三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