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笨蛋妖精

16、三人关系

　　换了衣服，带着小杨湛一起，跟着医生上了急救车。看着那些医生给他做着一些急救措施，然而那人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岳晓途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想着他苍白而微凉的唇瓣。甩甩头，这个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
　　急救之后，杨归鸿被推进病房，因为不能进食，医生在给他打营养液。因为身体衰弱的关系，他一直在睡。他的表情不再那样痛苦，眉心却依然锁着。医生说，她之前的那些行为做的很好，之前他的那个情况十分危险。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摄入的话，完全有可能猝死。但是医生也说，他这个病却是比较棘手。如果厌食不能从心理上治好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白费。对他身体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让身体越来越糟糕。
　　杨归鸿没有亲人，所以照顾他的事，除了护士，也只有岳晓途可以来做了。醒来之后的杨归鸿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知道肯定是岳晓途送他来的。自己之前怎么了？似乎是很难受，胃很难受，心脏也很难受，死亡，离他很近，然后他感觉到了一丝甘泉，像生命之泉一样，缓缓流入他体内，那是什么？很甜，入口的时候，嘴唇是温热的。从来，没有那样舒服过。
　　再次醒来，杨归鸿转头看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杨湛，他的儿子。自己对食物的抵触，不止伤害了他的身体，甚至威胁到他的生命。开始思考，这样下去，他怎么带着小杨湛走下去？自己真的可以抚养这个孩子健康的长大成人么？可是，让他把杨湛交给周晔，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试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勉强一动，头晕的昏天黑地的，险些又吐了。一双手臂扶着了他，帮他调高床位的同时，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他衰弱不堪的身体往上挪了一下。是她——岳晓途，也只有她了吧？这个傻姑娘，每次他有病的时候，都是她在一边照顾着。
　　“你要是真死了，杨湛不是去孤儿院就是被周晔带走。即使他去了孤儿院，结果肯定还是被周晔领养，你就那么想便宜那个吃软饭的？”看他那样费力的举动，她看不下去。她没办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想法，尤其在自己的初吻给了他之后。“他不是给了你办法么？你干嘛不用？”
　　“我说了。。。。。。这和你没关系。”靠在病床上，杨归鸿半阖了眼，却没有办法不听进她的话。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是他却不希望她牵扯进这里的事儿。刚刚醒来的他，没有更多的力气言语。短短的说了这一句，便重新闭上眼睛养神。
　　“杨归鸿，你是觉得委屈么？”这是帮他的方法不是吗？岳晓途多少知道杨归鸿的想法，他这样的人，是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但如果那个帮他的人不觉得这是亏欠，是心甘情愿的，又当如何？
　　杨归鸿不语，只是别过头去，不看她。岳晓途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我都不明白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呢？”杨归鸿依然不语，她的不在意是什么意思呢？或许她拿结婚不当回事儿吧。他不喜欢岳晓途这样的态度，他觉得她该得到幸福的。至少，不该这样拿自己的婚姻不当回事儿，拿自己的人生不当回事儿。
　　微微咳了几声，杨归鸿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岳晓途“等我出院之后。。。。。你再找其他房子吧。”不能继续和她在同一屋檐下了。杨归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知道自己心里对岳晓途有感觉，他并不是排斥，只是不希望自己利用她。也不希望她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但他知道，她办的出来。
　　岳晓途咬着唇看着病床上这个病弱苍白的男子，被他这句话气的直哆嗦。之后转身要离开病房，被杨湛的小手拉住“不走。”“杨湛，回来。”杨归鸿皱了眉，儿子这样依赖岳晓途，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他也知道，儿子肯开口说话，性格也渐渐的和其他孩子一样了，这都是岳晓途的功劳。杨湛喜欢她，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杨湛并没有听杨归鸿的话，乖乖的回到父亲病床边，而是依然站在原地，看了看岳晓途，又看了看父亲。手，却一直拉着岳晓途，没松手。“杨湛！”杨归鸿有些气恼，低喝了一声，随即咳了起来。那孩子明显是被父亲这一声低喝吓到了，生生一激灵。杨归鸿见杨湛被自己吓着了，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对这个孩子，他有很多的歉意，一直对他都不是很好。这孩子跟着他的这两年，自己忙工作，没有更好的关心他。所以，这孩子才会得孤独症。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喜欢他，陪他，愿意关心他，杨湛愿意和她在一起没有错。
　　只是，如果有一天岳晓途离开了怎么办呢？杨湛要学着习惯，习惯没有岳晓途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和他们父子在一起的。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早晚会离开的，又何必留恋？
　　“你不用吼杨湛，他比你强。至少，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杨归鸿，你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吗？你的生命里，除了杨湛，有更重要的人么？”岳晓途觉得自己又开始脑子发热了“没有，除了杨湛，你没有更在乎更重要的人，包括你自己。”如果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如果没有杨湛，是不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答案是肯定的。杨归鸿的世界，几乎是空的。除了他的儿子杨湛，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吧，也没有他自己。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悲。
　　对于岳晓途的指控，杨归鸿不做任何解释，也不辩白。他就是这样又如何？他的世界，本就是这样，不需要谁来停驻。至于杨湛，那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必须负责到底。其他的，和他没有关系。然而，杨归鸿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停驻了一个岳晓途。只是，可以停驻多久呢？
　　岳晓途还是离开了，离开了医院。她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倔脾气，从小就有人说她脾气很倔，别人越是拦着她做什么，不想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去做。杨归鸿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和他结婚，越要和他在一起。她知道，那人不会轻易妥协，那又怎么样呢？
　　其实她知道，杨归鸿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好像每次让他吃东西喝药，他不吃不喝，她就端着举着，他就会妥协，就会很无奈的吃东西喝药。傻子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他真的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他可以任由她端着举着直到手酸掉。
　　从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些吃的，她回家里休息了一会儿。这两天在医院里，真的很累。那人，昏睡了两天才醒来。医生说，他营养不良、贫血、血压低，化验检查下来，很多身体指标都不高。是啊，他要能正常了，就不用进医院了不是吗？
　　收拾了一些东西，都是生活必须品，他住院会用到的。提着那些东西，打了车重新回到医院里。他已经又睡了，医生说他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不吃东西，不虚弱才怪。在来医院的路上，她买了一些吃的给小杨湛，杨湛好像是挺依赖岳晓途，就坐在她旁边吃她买来的东西。
　　“你。。。。。怎么又回来了？”其实，她一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虽然是闭着眼，但却没睡熟。岳晓途不理他，继续和杨湛一起吃东西。不就是装自闭不理人么，她也会。杨归鸿见她不理他，也不气。她不想理他，就不理吧。其实自己看到她回来的时候，那一刻，他心里是高兴的。
　　她不说话，杨归鸿就看着她和杨湛吃东西。杨湛吃东西吃的很香，小东西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也自己穿衣服。而且，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比以前丰富多了，虽然说话还是很简单的词语，没有很长的话，但是至少愿意表达自己意愿了。就是因为这样，这孩子有时候，也会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了。就像刚刚，岳晓途走后，杨湛就不说话了。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小手托着腮帮子，鼓鼓的。他在生气，他用这种方式向他这个父亲抗议呢。
　　半卧在病床上，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好像说好了不理他一样。当他是透明的了，完全不往他这边看。杨归鸿自己都不知道，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时候，苍白的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三个人都不说话，杨湛吃完炸鸡和小份的奶油焗饭，继续吃岳晓途买来的鸡蛋布丁。小肚子都吃的圆滚滚的，还在认真的吃。那个女孩儿呢，就窝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看杂志，偶尔拿出纸巾帮小杨湛擦擦嘴，又顺手从购物袋里掏出两瓶饮料，打开其中一瓶递给杨湛，之后自己也打了一瓶喝。真不知道她那到底是购物袋，还是百宝囊，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别给他吃太多东西。”怕儿子一下子吃那么多撑到了，而且，杨归鸿一点儿也不想杨湛养成了吃零食的习惯。
　　“跟你没关系。”原话奉还给他，岳晓途这时候气还没消，暂时不想理他。病床上的杨归鸿被岳晓途一句话噎了回来。也就不再说话，他知道她在气他，她很生气，所以用他曾经对她说的话来回他。那么，他就保持沉默吧。可是，那是他的儿子吧？怎么会跟他没关系呢？

作者有话说

　　真太别扭了~！
亲爱的们，我今天看到教材改革的消息，说是好多经典的文学作品要撤出中学语文课本，于是，又愤青了一把，这辈子，我是做不了顺民了。这要是再赶上□□，第一个死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