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笨蛋妖精

10、意想不到的烦恼

　　岳晓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杨归鸿的声音“进来。”有些不耐烦，或许是因为那个叫周晔的男人吗？还是以为是护士？不管了，岳晓途走进病房，发现那个叫周晔的男人在看她，那种审视的眼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岳晓途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啊！
　　“早点买回来了，你喝酸奶吧，别喝粥了。”网上说，喝酸奶对胃比较好，而且有益生菌，像他这种厌食的人，光喝粥都补充不了什么营养。
　　“杨湛呢？”他的意思是，他喝酸奶，儿子喝什么？他知道儿子一直喜欢喝酸奶的。本来小孩子对粥之类的，就不是很感兴趣，而且他也知道酸奶比粥有营养，也好喝的多。
　　小杨湛跑到一边，拿起岳晓途买来的瘦肉粥，岳晓途一笑，这小家伙虽然不说话，但有时候真挺有意思的。“看见了，你儿子要喝粥。”杨归鸿看着儿子自己端了粥在一边喝，接过岳晓途递来的酸奶，一开始表情的确是有些嫌恶，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
　　一旁的周晔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这位是？”岳晓途白了他一眼“你管呢？”就看他不顺眼，她最讨厌别人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那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杨归鸿似乎也没有任何要介绍周晔和岳晓途认识的意思，于是周晔有些自讨没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看了眼一边喝粥的杨湛，发现那个孩子竟然也直直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竟然和杨归鸿的一样。冷的，有些空洞。“我会再来。”说完转身离开。
　　周晔走后，杨归鸿将只喝了两口的酸奶放到一边，没完没了的咳嗽起来，严重的是，还有些喘。岳晓途叫了医生过来，给他注射了平喘的药液，并一再嘱咐别让他再受到刺激，别再激动了。岳晓途将他的床头调到一个高度，固定好。知道哮喘是很难受的，加上咳嗽，根本躺不下，半卧着反而会舒服一些。
　　杨湛放下手里的勺，粥也不喝了，跑到杨归鸿的床边，就看着杨归鸿阖着眼，看起来似乎挺难受。杨归鸿看着儿子喝了两口粥就不喝了，一直站在自己床边，无力的开口“乖，把粥喝了。”杨湛不肯离开，依然站在他床边。还是岳晓途把杨湛拉到一边“去，把粥喝了，不然你爸爸生气，病就不容易好了。”杨湛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默默走到一边，把粥喝了。
　　这次，杨湛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那男人只来过那一次。出院之后，杨归鸿从岳晓途那里得到消息，杨湛可以留下来，不用去其他地方了。他知道，岳晓途出了不少力。只是他不知道，中间岳晓途也威逼利诱了一下小杨湛。而且，是利用杨归鸿来威逼利诱了一下小东西，才让他开了口，哪怕，只是说一个字。
　　杨归鸿发现，杨湛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会说话了。会叫他“爸爸”，虽然很少，但已经开口了。他知道，儿子还不习惯，但他很开心了。身体刚刚好一些，杨归鸿依然是充分展示着他工作狂的特性，出院没两天就回公司了。每天回来除了对着电脑还是电脑，岳晓途偶尔会放杯绿茶在他面前“你是厌食，不会连水都厌吧？”
　　“谢谢。”杨归鸿说话时候的声音一向都不大，而且有些低沉。咳了两声，端起那杯绿茶喝了一口。岳晓途等着看他的表情，因为这杯绿茶泡的很酽，反正她之间倒出来一点点尝了一口，把自己苦的直吐舌头。然而杨归鸿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喝白水一样。岳晓途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是没有味觉么？还是真的，对什么都无所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不过岳晓途发现从医院回来之后，杨归鸿有些不一样了。他对她不再是那么的置之不理，或者当她是透明的了。好吧，她当做是他良心发现了。而且，他恢复了每天送晓途和杨湛去幼儿园，晚上还来接他们。
　　她享受这样的生活，便宜，谁不爱占？而且，这是送上门的。更何况，她付出了，得到一些回报，也没有多可耻吧？但是岳晓途却没想到，杨归鸿这样的行为，却为她之后的工作生活带来了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
　　休息了一个双休日，周一上班，依然是杨归鸿充当她的司机。只是到了单位之后，发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岳晓途没明白什么意思，偶尔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两个老师对话“真够不要脸的，我说她对那孩子那么好，原来是看上人家家长了。”，另一个开了口“天天送她上班，听说俩人都同居了。”是说她吗？岳晓途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呢？再听听。“什么东西啊！听说那男的挺有钱的，嫁他就不用奋斗了呗，还用跟咱们似的，苦哈哈的在这儿伺候这帮崽子。”杨归鸿有钱吗？或许吧，但跟她岳晓途有什么关系？“你家有那道行，你也找去啊。”明显是酸葡萄心理。“我还没贱到扒着孩子家长，随时准备当后妈去。”
　　岳晓途方便之后，将卫生间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俩人不说话了。她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个老师“我说厕所怎么那么大味儿呢，现在这人早上起来都不刷牙呢。”另外一个老师看着她“你说谁呢？”岳晓途冷笑一声“谁搭茬儿我说谁呢。”捡金子捡银子，还有捡骂的，真少找。
　　“不要脸还不让说了吗？有本事别干让人说的事儿。”那老师也不甘示弱。话音还没落，岳晓途走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嘴巴“嘴是用来说人话的，不是用来喷粪的。”转身离开，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她先解气了。听着后面的尖叫哭声，她只是觉得可笑。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地方，她不能久待了。变态多的地方，自己待久了也会成为变态的。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把她和杨归鸿扯到一起去。那个人，她承认，对他不是完全没感觉。但他呢？杨归鸿太复杂了，她看不透。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去了解在乎他的背景，但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她对他欠缺很多了解。而且，那个人又不喜欢她，两个人顶多是不再陌生而已吧？
　　完全不出她的意料之外，中午时候，岳晓途被叫到院长办公室，那个被她打了一耳光的老师也在，看着她的眼光，跟看着仇人一样。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只是她都打了半天了，那人怎么还捂着脸啊？做给谁看呢？不仅院长和那个被打的，还有两个主任也在。
　　院长问了问当时的情况，那个被打的老师，和跟她在一起的就没完没了、绘声绘色的说岳晓途的恶性，有多么的令人发指，甚至是多么的蛮不讲理。岳晓途坐在一边不说话，就冷眼看着她们跟讲故事一样，想知道她们能讲的多生动。
　　她们都说完了以后，院长才问岳晓途“岳老师，你说说吧。”岳晓途只是觉得想笑“她们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呀？”先问了她们，院长已经站好了立场。既然这样，还问她干吗？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岳老师，注意你的态度。”态度？岳晓途冷笑了出来，旁边两个主任也在一边“声讨”她。岳晓途笑了笑“幼儿园不大，可真是‘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够齐全的。”叹了口气“我明天会把辞职报告交上来。”转身离开之际，与那个老师擦肩而过，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归鸿依然来接她和小杨湛。回到家里，岳晓途去了杨归鸿房里“房租到期以后，我就不租了。”马上就要失业了，再找到工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年头工作难找。但是对于辞职，她是一点儿都不后悔。那样的单位，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再留了。
　　“为什么？”杨归鸿停下手里的事，抬头看着她，脸上却依然是没什么表情。
　　“我辞职了。”跟杨归鸿，她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他也不是那种人。所以，直来直去是最好的方式了，尤其是对这种问题。
　　“我知道了。”他知道她要辞职了，但对她打算不续租的事，他却没有答应。去幼儿园接她和杨湛的时候，他偶尔也听到了一些什么，心里明白她的辞职和他与杨湛肯定有关系。人情世故，他并不是完全不懂，正相反，他就是懂的太多了。知道岳晓途为杨湛、为他做的一些事，引起了有心人的恶意“好奇”。也知道岳晓途因为他们父子，肯定是得罪了园里的一些领导。她对他们所作的一切，他心里都有数。
　　“那，我先出去了。”岳晓途转身走出去。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终于辞职了。那样的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她只是在想，如果她走了，杨湛怎么办？自己还是欠考虑了，好不容易让小杨湛留了下来，可自己走了的话，那些人对杨湛能好吗？这不是把孩子往狼窝里推么？
　　做了很多菜，给小杨湛吃，她自己也吃。看小朋友吃的挺香，她也觉得高兴。吃吧，当那些菜是那些可恨的人，都把他们吃完了，拉出去！特意做了个比较清淡的菜，把杨归鸿叫了出来“这个，适合神仙吃。”杨归鸿看着那盘蒜蓉油麦菜，虽然依然是皱了眉，但挣扎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著放入口中。不油腻，反而很清爽，但了一点点蒜香味。岳晓途将糖拌西红柿夹了一片放在他碗里，“试试这个？不沾人间烟火的”不管是哄着、劝着，反正，是让他像个正常人能坐在餐桌前吃饭了。那些油腻一些的菜，都离他远远的，放在他跟前儿的，都是清淡的菜。
　　杨归鸿偶尔会拿了另一双干净的筷子或勺子夹些菜到小杨湛的碗里。看着儿子吃饭那么香，他嘴角扬着，虽然弧度不大，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但还是被岳晓途捕捉到了。她也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这里了，他会不会又回到以前呢？那个时候，又有谁会在意他吃不吃东西？他那个身体啊。自己怎么了？还没走呢，怎么就开始替他们父子俩想后路了？

作者有话说

　　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