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名叫《改变你一生的××》的书内容往往都很无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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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下来的时候，本就安静的营地更是死寂一片。
和同伴们搬完社中队时隔半月拉来的三车物资，坂田银时在堆放尸体的后院找到了辰马。
落脚的庭院早就破败不堪。经过长期的饥饿和战斗，所有人都疲累憔悴，拉回战友的尸体已属仁慈，根本没有心力好好掩埋。何况还有更多的同伴找不回来。好在已入寒冬，腐化得不算太厉害。
坂本辰马就站在一排一排的尸体前。经过五天五夜的长途跋涉，他的背影看起来也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但他还是站着，原本深棕的卷毛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假发已经跟他谈过了吧。坂田银时想。他在远处默默地站了一会，明知最好让他自己呆着，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我没能把望月他们带回来……抱歉。”他在坂本辰马身边站定，抬眼看他。那张黑眼圈浓重的脸上表情发木，双眼直视着地上几乎已辨不出人形的尸体，却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认识了这么多年，这是坂田银时第一次没有在辰马脸上看见任何笑容。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假发跟你道过歉了吧。就算我们过去，也只会全军覆没。他的命令没错，你别怪他。”坂田银时吸了口寒冷的空气，不等在肺里捂热就又吐出来。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说这些话。“想找人发泄的话，打我好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没这么麻木，脑袋没这么凝滞，能再有些鲜活的感觉。什么感觉都好。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不在战场上。他甚至希望带鬼兵队去了别处的高杉在。那家伙一定知道怎么让假发和辰马振作起来。不像自己，除了傻傻地守在旁边，什么也做不到。
坂本辰马转过头看他，稍微翘了下嘴角。坂田银时宁愿他继续不笑。“我知道。金时，你也不该自己去啊。”
坂田银时不置可否地挠了挠头。等他瞒着假发赶过去，望月他们已经切腹自尽。拼死拼活地救出来个长冈，结果今天早上还是伤重不治。他困得感觉随时都会直接晕过去，偏偏多出的几条伤口疼得睡不着。一阵微风吹过，他打了个寒噤。
坂本辰马抬起了头，随即微笑起来，伸出手去接几乎看不出来的雪花。“啊哈哈，金时，下雪了。真好。”
从那时到后来，坂田银时一直都觉得，辰马还是最适合仰望天空的样子。但他这次领社中队回来，也没见拉了多少棉衣棉被。这样下去，不知道又要饿死冻死多少人。这家伙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到。“……有什么好？”
“雪一下来，金时的头发就没那么显眼，不会再被敌人当成靶子了吧。”
坂田银时无语地望着坂本辰马，然后转开了头。
“……不是金时是银时啊，你这个白痴。”
人是会变的。坂本辰马透过墨镜笑呵呵地看着蓝白襦服的桂小太郎。这也没过几年，他已经满口“不要忘记大义”，耳濡目染的陆奥也可以为了众人毫不犹豫地冲他开炮。相反，那时坚持“不能为少数人牺牲整体”的桂小太郎，如今做出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抉择。
但是，也许，其实谁也没变。就算是前后判若两人的高杉晋助，也会认为自己从始至终看的都是同一个方向。而桂小太郎下了决心的坚定眼神，也和当时被自己揪住领子时一样直率。坂本辰马记得那年听见朋友噩耗时的场景和反应，却已经忘了当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舱内基本感觉不到飞船随海浪的晃动。明亮的电灯开着，四处铺着地毯，宽大的沙发上放着一看就很松软的靠垫，整个地方感觉如家般舒适温暖。坂本辰马撩了下大衣的下摆，让里面装的手枪不再硌到自己，咧嘴一笑：“假发，要不要加入我们船队，和我一起上宇宙啊哈哈？”
桂小太郎略显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似乎不太适应这么舒服的座位。“我对宇宙没兴趣。”
“不要这么说嘛假发，飞船什么的也该有两艘。你之前和晋助打架，不是还得管别人借船吗。逃跑什么的也方便啊。”
“——我不是高杉。”
当年假发对自己道歉时也这么说。我不是高杉。没他那么强，带二十个人就能打垮上千个天人。我只能命令大家留在原地，舍弃同伴，明哲保身。金时没说过类似的话，但看晋助率鬼兵队大胜归来时他的眼神，也是同样的不甘和向往吧。白夜叉再强，说到底还是一个人。
“晋助是很强啊，那次出去谈判，没让天人讨到一点便宜。”坂本辰马心里想到，嘴里就没心没肺的说出了声，“谈价钱什么的好累，我也想成为晋助啊哈哈——”
“谁想成为那只野兽啊。”桂小太郎说，眼神还是黯了一下，“——那么，辰马，伊丽莎白和春雨那边就拜托你了。”
“我尽量吧哈哈。”坂本辰马摸着后脑笑，“假发，这回真的没问题吗？听你说幕府那边很严重啊哈哈……”
“嗯。”桂小太郎严肃又带着几分得意地点点头，“的确。不过没关系。我们一直谨慎行动，没有正式名称，真选组那边也没掌握几个姓名。就算他们抓人，也不知道该抓谁。‘说！你是攘夷党的吗！（假声）’‘什么党？没听说过。（假声）’‘你们组织里还有谁！（假声）’‘秃头、赤膊、红衣服的……（假声）’。咳咳，就连我也不知道其他同志的真实姓名，问了也没用。”
“啊，原来是这样吗哈哈，假发好厉害，早就想到了，这样也可以啊哈哈哈哈……”
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坂本辰马傻笑了半天，伊丽莎白终于相信桂小太郎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回家看看而已，老实回了隔壁的客舱。
“陆奥，你觉不觉得那家伙有点失落啊哈哈……”
“比起那个，老大，你好像更应该担心快援队的命运吧……”陆奥拿着他刚给的货品定单慢慢抬起头，一脚踢了过来，“真要改成这样吗！怎么可能完得成啊！你是白痴吗！有没有想过船队的未来啊！”
坂本辰马挠头笑着让她踢，“陆奥你说话好像金时啊哈哈……”
“——我说老大。”陆奥收回腿，伸手正了正斗笠，“说什么同志互相不知道名字没关系，你的朋友自己就在通缉名单上吧。”
“啊，他没关系的哈哈。”
“这么肯定？”
“金时还在地上啊。”坂本辰马扶了下跌歪的墨镜，依然咧嘴开怀地笑着，“只要有他在，假发晋助就不会有事啊。我们就放心继续在天上守护着国家好了哈哈哈。”
“守护国家之前，你给我好好守护船队！”
* * *
“银桑，银桑？我进来了哦。”
虽然万事屋已经相当于家，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志村新八没指望有人醒着，开门时仍旧说了句“打扰了”，顺便拾起了门口沉甸甸的不明纸箱。
“银桑——还在睡吗？”正想走去敲和室的门，一眼就看见自家老板衣着整齐地躺在沙发上，JUMP盖着脸，发出轻微的鼾声。
“怎么一大清早就睡在这里，不会是昨晚又去喝酒了？还是起来以后又困了……”新八抱怨着，声音却怕打扰他似的越来越小。他走过去把纸箱撂到茶几上，凑近一闻倒是没有酒味。四周静悄悄的，神乐想必还带着定春在做早操。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泻进来，照出空中悬浮的灰尘，落在坂田银时身上，让那件略微发旧的和服显得白了不少。
新八走到办公桌后面开了窗户支好，自顾自地进厨房烧了水泡茶，又回到厅里坐下。万事屋老板连动都没动一下。新八喝了口茶，目光自然地落到纸箱上。上面用规矩的毛笔字写着“万事屋坂田银时”，没有落款也没有邮戳，显然是人亲自到门口放下的。
“银桑，醒醒，该起来工作了。”
坂田银时翻过半边身，JUMP掉到了地上。
“醒醒啦！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闲暇宁静的感觉稀有而温馨，新八并不怎么认真地叫他，“哪，这是有人留在门口给你的。”
银发老板打了个哈欠，不怎么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睛，然后一下斜坐了起来。“——新八几，你警惕性也太低了吧？这里面要是炸弹怎么办？别说像上次那样再来个孩子，就算只是另一只定春家里也没饭吃啊！你没听警察叔叔说过看到不明物体请绕行吗？”
“警察局里没有叔叔，只有大猩猩。要说炸弹还真有可能——这是桂先生送的。”新八伸手指着缝隙上贴的胶带。逆光看，上面画着伊丽莎白桑的大头像。
坂田银时猛然坐直身体，二话不说抓过去开始拆。“这白痴是开伊丽莎白周边店的吗！”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桂先生了。他最近很忙吗？”
“我怎么知道。”
纸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倒出来看，有一大堆醋昆布、两把荞麦面、一小袋明显是吃剩下的白米，最后底下是一套[冷饮甜品制作机]。新八都能想象出那个人一本正经装箱、然后觉得剩余空间太浪费，四处找东西来填满的样子。
坂田银时把箱子翻了个个，确认只有这些东西，把空掉的纸壳往边上一丢，恢复成懒洋洋的样子。
“这个不错哎银桑，可以制作刨冰、圣代、冰淇淋，平时也可以当粉碎机来用。”新八研究着产品说明书感叹，“这样你每周吃圣代的钱也可以省一省了，桂先生想得果然很周到。”
“周到什么啊周到，你也学他变脑残了吗？要送还不如送箱钱来。”坂田银时挖着鼻孔又打了个哈欠，“——有什么要干的吗？没有吧？嗯那么我再去睡一觉。”
“有很多好不好！你昨天不是答应委托人今天去给她买变身装备的吗！等神乐酱回来我们就出发！银桑拜托你认真工作，房租又拖了两个月，再这样下去连米都没了！”
“这不刚多出一袋嘛。”
“还不够神乐酱塞牙缝的好吧！”新八换了口气，“说起来银桑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提不起劲，现在连白天都要睡觉了？昨天夜里你跑去干什么了吗？”
“——当然是去跟人鬼混了阿鲁。”
用着和坂田银时一模一样的老成口气，神乐领着定春进了门。
“不，神乐酱你不要瞎用词……话说你是从哪儿听说这个词的？”
“啊？别瞎说啊小神乐，银桑可是很怕鬼的哟，怎么会去和鬼混在一起呢。”
神乐大剌剌地走到新八边上往沙发里一瘫，拿过他的杯子喝茶，“阿银你就不用抵赖了，我全听到了阿鲁。什么‘啊’，‘疼’，‘你慢……’”
“——哦哦哦哦银桑！”新八大叫着打断了神乐，“我知道你是个成年男人有正常需要但请不要带坏神乐酱！”
“‘……死了还是我比较厉害吧’，然后假发就说嗯不愧是银时啊偶尔也让我来几次吧……”
“——那不过是肮脏的大人世界神乐酱你就不要再说——哎？”某两个字终于传到了他的大脑中枢，新八缓慢地眨了两下眼，“……你说，桂先生？”
“对啊然后银桑就打了他的头骂他白痴，完了两人又继续鬼混阿鲁！”神乐得意地补充。
新八张大了嘴看向老板，对方脸上正显出“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在这里你们看到的是幻影”的呆滞表情。“神……神乐酱是你理解错了吧？银桑是和桂先生在打架吧？桂先生虽然长成那样，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所以说鬼混这个词应该怎么用你真的知道吗！”
“我才没理解错呢阿鲁。”神乐翻了个白眼，瞥向新八，又露出得意的神色，“新八几你不知道吗，也难怪，你是没成熟的小鬼头嘛，我可是歌舞町的女王阿鲁。嘛看你那样本女王就告诉你吧，其实阿银和假发从红樱那次起就经常半夜幽会，假发都是很温柔的说阿鲁。”
“呃，那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讨论吧？幽会也不是这么用的，这两个词都是说男女之间……啊啊我不想再说下去啊，真是讲不清楚……你也解释一下吧银桑？教育神乐酱怎么说也是你的职责，你倒是说一句啊——”
万事屋老板揉了揉一头卷毛，神情难以启齿似的说了句：“我们其实……是在玩打手游戏。”
“……打手游戏？”
“对啊就是一人伸手手心朝上，另一人在上面搭着，底下的翻手打上面的手背那种。”
“——而桂先生总是输吗。神乐酱，听到了吗？”新八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啦，你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完了我们就出门。下午还有客人要来呢。”
“所以说，新八几就是新八几阿鲁。”神乐用怜悯的目光白了他一眼，摇着头起身走了。定春在一旁吃完小山似的狗粮，前爪搭到沙发背上注视着新八，很享受般嗷呜一口咬住了坂田银时的头。
“银桑，歌川小姐的委托内容是‘帮她不再做她自己’……对吧？”
“啊啊。”
“那我们为什么要四处找服装道具给她变身？这不过是表面现象不是吗？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啊！是受到——”桂先生COSPLAY的启发吗？不知为何，新八生生把这后半句咽了回去。
“新八几你怎么了？看到这个太兴奋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吗阿鲁？”神乐带着些许关心问。
“外表也很重要嘛。你看看九兵卫，平时和跟我们一起陪将军那次有多不一样？多串君也是，打扮成OTAKU不久变成宅多串了吗。”坂田银时对着二手商店橱窗里的猫耳女仆服，认真地说。
“土方先生那是真的有两个人格好不好！你的意思是说——”桂先生扮成假发子就可以当成女人没问题了吗？新八再次舌头打结。
“新八几你怎么了？看到这个太开心气血上涌了吗阿鲁？”神乐怀疑地瞪着他。
“嘛嘛，你想想歌川小姐的脸啊，穿这个不是很合适吗？不是很容易就能撩拨男人的情怀吗？”
“什么情怀啊喂！猥琐的内容不要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猿飞小姐穿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怎么正眼看过她啊，这样不是很可怜吗？难道你是想看——”桂先生穿？想象中的画面太过惊悚，新八为止气息一滞。
“新八几你一定是看到这个太激动，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神乐皱着眉头挖鼻孔，“新八几要是连吐槽功能也失效，就完全只是一副眼镜架子而已嘛，不要再这里碍眼了赶快回家吧阿鲁。”
“好了就这么着。这里是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正规场所，两个小鬼给我在这儿乖乖等着。”坂田银时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扯扯和服，手扶在木刀上大步走了进去。
“什么正规场所，明明就是家卖着各种诡异服装的二手店！谁是眼镜架子啊我说！”新八转头瞪神乐，看着她满不在乎咀嚼醋昆布的样子又吐不下去了。
“嗯，这个味道不错呐阿鲁。新八几你还是有点作用的嘛，在哪里买的？”
“不是我，是桂……桂先生送的。”新八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受到了奇怪的诅咒，这辈子没法再发出桂这个音了。果然还是口头禅最有帮助。
“唔。”神乐点了点头，“假发说没说他还欠我多少箱？”
“东西是放在门口的，没见到他。——还没还完吗？”新八有点惊讶。自己的阿通精选集早就送来了。
“假发说那么多一下都吃了不好，又容易过期，所以要慢慢还阿鲁。”神乐又撕开一条，“嗯，以后都要让他用这种的还阿鲁。”
沉默了一会，新八还是没能忍住。“神乐酱，银时和桂先生，那个……他们真的……”
神乐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告诉我他们在玩打手的游戏嘛。”
“可是，银桑……”
新八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一起共事了这么久，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也过了无数个今天这样风平浪静的平常日，他已经很了解那个死鱼眼有多心口不一。就算只是眉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差上半分，也大概能了解老板心里是什么感觉。说什么游戏的借口，骗外人也嫌蹩脚。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事情，随便掩饰一下罢了，但新八骗不了自己。别的不说，要让银桑承认自己怕鬼，这得慌乱到有多口不择言啊？
神乐靠着定春，若有所思地拍拍他的肩：“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阿鲁。”
“可是，银桑……”
他什么也没说过啊。
好吧他从来又说过什么。
“……为什么神乐酱你一点都没觉得……无法理解？”
“我是觉得无法理解啊阿鲁。”
“那你怎么这么自如说得这么自然！”
“为什么会不自然阿鲁？”
“这……”新八低头叹了口气，“不觉得这样的银桑……很奇怪么？他和桂先生都是男人啊。”
神乐歪头想了一会。“——阿银就是阿银嘛。”
这时银发老板提着两个袋子从店里出来了，神乐没再说下去。但不用再说什么，新八也已经完全了解她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名叫《改变你一生的××》的书内容往往都很无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