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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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儿子。
们儿子。
儿子。
蔺言已经神情恍惚地站了很长时间，一直没回神。
彷佛这个冲击比他一睁眼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还要大，还要让他不能接受。
苏明清坐在他对面，两人在保姆车里等学校放学。
他的视线扫过蔺言的脸、双眼、坐姿笔挺的后背。
确实是变了点。
以前年轻，蔺言家训严格，每次苏明清见他，他都坐的板板正正，从来没有塌腰耸肩的时候。
现在工作的时间长了，在苏明清面前，疲惫时他会放松下来，坐起来没那么有坐相。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肢体语言都写满了抗拒。
蔺言也在用余光看苏明清。
搞什么？为什么这么放肆地看他？
简直……一点都不收敛。
以前苏明清可从来不会拿正眼看他。
在蔺言的印象中，他比很多好学生都要孤傲，身边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
简直是个异类。
别的omega不说温柔小意，说话做事也是和和气气的，不会在人前表现出粗鲁的一面。
他们大部分学习的专业都是艺术类、语言类，或者其他体力要求不高、说出去体面的专业，而不是和一堆alpha混在一起。
学习好、孤傲冷僻、争强好胜、性格差劲，是蔺言对苏明清的所有印象。
车内尴尬的氛围还在蔓延。
蔺言发现，他不说话，苏明清也不说话，这倒是和他认识的苏明清重合了起来。
看来这二十多年，苏明清的性格也没变多少。
正出神，苏明清突然开口：“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突然被抓包，蔺言有点尴尬，嘴硬道：“谁看你了，我没看。”
苏明清莫名笑了一声。
记忆倒退回二十年前，果然是熟悉的死样子。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蔺言失忆，苏明清都快忘记了他们最开始认识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对蔺言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英雄主义，见到什么人都想帮一帮，不管这个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只要是陷入困境中的人，他都能无私地伸出自己的援手。
苏明清觉得这样不辨是非、不了解前因后果就贸然介入事情中，非常傻。
他曾经是不会欣赏的人，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才慢慢觉得，其实这种冲动也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蔺言也有很多年没在他面前露出过刺头的模样。
苏明清其实不太能理解，蔺言在对待别人时，都是开朗温和，偏偏对他时横眉冷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久违地看见蔺言这副嘴脸，倒是新奇。
“爸爸！”
在两人沉默时，蔺育澜直接把他的脸贴在了窗户上。
蔺言被吓了一跳。
陌生的小脸，结合了苏明清和蔺言的基因，带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映入蔺言眼中。
蔺育澜上车后，才开始还板板正正地坐着。
后面就变成了往蔺言的方向歪。
小孩软软的身体，带着一点柔和的香气，紧紧贴在蔺言的胳膊上，他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道：“爸爸，你今天怎么不抱我啊？”
蔺言：“……”
他头一次，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苏明清。
苏明清双手抱臂，身体后仰，不为所动。
蔺言窘迫道：“啊，这个嘛……”
他没什么和小孩相处的经验。
尤其是刚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亲崽。
“这个……”
蔺育澜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怜起来，委屈道：“一个星期没见，你不想我吗？”
蔺言心一横，“抱，现在就抱。”
苏明清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眼见蔺育澜要缠着蔺言干更多的事情，苏明清这才开口，“蔺育澜，坐好。”
蔺育澜像是一只听指令的小狗，苏明清开口的瞬间，就挺直了腰板，似乎很怕苏明清。
很明显，他们这个小家庭，是严母慈父组合。
蔺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路行驶到他们家的别墅。
蔺言发现，别墅的地址换了，并不是才开始他和苏明清一开始待着的房子。
他路上还看见一排树，绿油油的，好奇询问：“这排树怎么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秋天了都没掉叶子，还长得这么好。”
蔺育澜不解，“爸爸，这不是你给父亲捐的树吗？你忘了？”
蔺言哽住。
他，给苏明清，捐树？
这还是中文吗？
“父亲不喜欢秋天，你就去其他星球移植了这两排树，每到秋天，新闻记者就会来我们家门口播报。”
蔺言僵硬扯唇，“是、是吗？”
“是啊，爸爸你今天好奇怪。”
别墅映入眼帘，和苏明清带着他去过的那一栋很不一样。
这栋别墅没有那么华丽，充斥着生活的痕迹。进了院子，先是看见几颗和别墅马路上同样的绿色树，栽种在花园中，一整片院子都宛如春天。
蔺育澜似乎已经看惯了，牵着蔺言的手，天真问：“那爸爸，我们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你还记得吗？这些都是你给父亲种的。”
对着小孩期待的眼神，蔺言的心脏也软了一下，摇了摇头。
蔺育澜很失望，“爸爸，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室内，这栋房子的温馨更加明晰。
装潢看上去是冷淡简洁的，每个角落却有小孩子荧光色的玩具，偶尔能从某个地方看见不是那么和谐的纸箱子。
等蔺育澜走过去，才知道里面都是他的玩具。
除了小孩子的玩具，蔺言还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在学生时代，就喜欢组装各种各样的机械模型。
客厅电视旁的展示柜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机械模型。
明显都是他拼的。
苏明清帮蔺育澜放好书包，看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蔺言 。
他调侃，“需要我也帮你放好‘书包’吗？”
他说的明显不是书包。
而是在嘲笑蔺言现在小孩都不如的状态。
蔺言对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苏明清，又是一阵恍惚，随后撞上苏明清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回神，摇了摇头。
他游魂似的往里走。
走廊的拐角处，蔺言停住，“这是……”
“爸爸，这不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巴尔兹将军吗！你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是想问，他怎么会在这？”
一个硕大的等身手办，被严丝合缝地包裹在玻璃盒子中，顶上还装了个展示灯。
“这是你和父亲一起拼的呀，拼好了之后你说要放在显眼的地方展示，定做了玻璃柜和顶灯放在这的。”
“我？和苏……和你父亲一起拼的？”蔺言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还摆在了这里？”
他品味有这么低？
“对啊。”
蔺育澜道：“你当初为了能把这个手办摆在这里，对父亲低声下气了好久，最后父亲才同意的，你们当时还瞒着我对暗号，说什么晚上给……”
苏明清紧急清咳，“蔺育澜。”
蔺育澜懵懵懂懂，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即将往限制级发展，还挺无辜。
蔺言：“……”
完了，他猜到了。
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新鲜的。
虽然苏明清没提，但蔺言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根本忽视不掉。
房子里处处都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每一样东西都能让蔺育澜拎出来讲很久。
听着蔺育澜的叙述，蔺言居然也慢慢感觉到了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
眼前的温馨和训练场上苏明清砸过来的拳头重叠，两幅场景忽闪忽闪。
这让他感觉到不适和割裂。
“那什么，”蔺言觉得再听下去要精神分裂，“客房在哪？”
此言一出，蔺育澜立刻用迷茫地眼神看着他。
“爸爸，”蔺育澜问，“你是惹父亲生气了吗？”
“什么？”
“每次你惹父亲生气，父亲都会把你赶到客房去。”
“……”
……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蔺言睡在客房里辗转反侧，环境是陌生的，心情是奔放的。
他不敢相信，二十年后的他，不仅和苏明清结了婚，甚至还那么卑微！
有一刻他真的很想问问二十年后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和苏明清结婚？
不行。
一个念头在蔺言的心中慢慢产生。
他不能继续和苏明清这样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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