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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在投胎中,大概? ...

  •   黑色充满了我的世界,空洞、虚无,什么也没有。

      我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在母体里的婴儿。

      我努力伸出手放到眼前,或者说、我“感觉”我伸出了手,并把它举到我的脸上,可我依旧看不见,我想,也许是太黑了。就像有的时候我们大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时,企图伸手看清自己的掌纹,黑夜很黑,但大多数时候并没有黑到我们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即使真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依然能够感觉到它。

      就好像现在的我,我似乎看到的我的手,小小的、白白的、我甚至好像看见了我白得不像人类的白色指甲盖。

      在黑暗中的这段时光,我似乎也张不开眼睛,因此、我认为我大多数“看到”的手,也许并不是“看到”的,或许是我用别的什么感官感觉到了也说不定。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物种。

      我还记得我已经死了,可能是过劳死、也可能是雷击中了我的房子,引发着火烧死了我。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下班后,结束了作为社畜人的一天,我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吃了个饭,打开新闻提前二十年享受老年人的生活,并在外面下着雷阵雨的时候睡着了。

      因为新闻说了最近有雷爆现象,这是导致我难以辨认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原因。

      毕竟我只是躺在我精致挑选的心爱米黄色沙发上睡着了,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混合着偶尔的闷雷、被调小声的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温暖色调的柔软沙发;任何一个都是完美的睡觉氛围,更何况是叠加的buff,于是我不出意外的睡着了,在我心爱的沙发上。

      正是因为我睡着了,我才不知道我到底是过劳猝死了,还是新闻里说的雷暴现象出现了,正好打在我家?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意外,总而言之我确实是死了。

      至于我是如何分辨的,这个过程说起来很复杂,不知道有没有人睡着后会偶然有灵魂出窍那种感觉,似乎在半梦半醒中你能感受到自己飘了起来,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的经历,但是并不会觉得可怕,因为那个时候你是半梦半醒,一切都那么自然,即使醒来也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吧。

      而我当时是感受到了自己飘了起来,并且被什么东西裹挟着、我想,那可能是来接引我投胎的什么能量吧?我被那股能量裹挟着,在经过黑沉沉的天空、星光璀璨的星河、仿佛远离了我出生的这片宇宙之后、融入了一片透明的空气墙,就像水滴落入大海,然后我就落在了我现在的地方。

      这也许就是我投胎的地方了。

      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是投胎中转站,我要在这片黑暗中半梦半醒,直到有个什么人要生孩子了,好让我这个另一个宇宙插队而来的灵魂排上号降生在这个宇宙。还是说,我已经出生了,只是物种与我上辈子人类的身份相差太大,以至于我不能很好的运用我的感官描绘出这片世界,所以我的眼里才是一片黑暗?

      我认为我是后者。

      在我有一次偶然感受到外界传来一片温暖的光的时候。

      我想,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眼睛睁开了。

      我看到了柔柔的光,很微弱,就好像我上辈子经常使用的那盏看书用的台灯、它没电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微弱的光亮。

      不过我的台灯的灯光是暖白色的光,这个光是暖暖的莹绿色,就好像在我的台灯上罩着一层草绿色的布。

      我想我应该不是什么植物,在行使光合作用了,因为这个光透过了我的“世界”,噢,那是个白色的内里世界,我就被这些白色包裹着。我看清楚了我的手,还是人类的手,但是不像婴儿的,更像是五六岁儿童的,而且果然有白色的指甲盖。准确来说是顶端很白,到指甲末端就是渐变的、正常的人类指甲了。

      我想,我果然不是人类了,我猜想不是卵生就是蛋生吧,根据我摸索到的下半身是个尾巴,我是蛋生的可能性比较高。

      因为我蜷缩在这个白色世界内部,因此很难看清楚我的下半身,我只能看到蓝蓝白白的小部分,倒是用手摸过,滑滑的。我该不会是蛇人什么的吧?类似女娲娘娘那种?

      当然,我并不是歧视蛇人,只是有点害怕,当然,我害怕的是那种斑纹花里胡哨的蛇,如果是纯色的小白蛇、粉白蛇这种宠物蛇,我还是挺喜欢的。

      大多数时候,我睡着的时间比我清醒的时间要长很多,也许是我作为未出生的“婴儿”(如果五六岁儿童的样子也算的话,但我确实还没出生呢)需要更多营养的原因。在我清醒的时候,我会通过外界的光,仔细观察白色的蛋内世界有没有什么纹路、观察自己的指甲盖有没有长一截、思考自己突然去世有没有给老板带来什么损失(我可真是个好员工)、或者是单纯的发呆。

      直到我能出去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毕竟一直是同一个场景重复、人还是睡多于醒的时候,相信任何人的时间感官都会变得不准确起来。

      然后有一天,我在有一次醒来的时候,再次观察自己的指甲盖有没有长,这也许是我能观察时间的唯一例子,遗憾的是,它从始至终都是我最开始看到的长度,我认为我就算一直沉睡,但只计算我清醒的时间,怎么说也至少过去了一年,或者半年?

      那么指甲盖一直不长也许只能归结于生物特色,或许我的种族基因已经聪明到充分利用每一份养份,绝不把多于的养份浪费在什么毫无意义的指甲盖上面。

      于是我挠了挠“墙”,企图刺激它生长,结果我听到了细微的“咯吱”声。

      我顿了顿,愣了一会神。

      嘿,相信我,如果你们被关在一个地方睡觉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间,每次醒来只能依靠你那丰富的想象力给自己放一些脑内电影,来度过空虚的一天又一天的时候,你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也只会怀疑是自己的幻想。

      很好,我就这样跟“白墙”玩起了比赛发呆的游戏,过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反应过来,用我那被我看了许久的指甲盖轻轻敲了敲“白墙”,它再一次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对我的骚扰表达不满。噢,至少我可以确认刚才不是幻听了。

      那么、也许、大概,我是不是能出去了?像个小雏鸟一样啄破蛋壳出生?

      于是我开始用鸟嘴、啊不,指甲,挠起了“白墙”,我仿佛化身为动画里倍速出拳的打斗人物,哒哒哒的一拳一拳打沙袋。

      当然,现实是,我缓慢的抬起肌无力的双手,用指甲部分轻轻挠了挠,又用手掌努力推动着“白墙”。

      这个过程注定是漫长的,你们不能指望一个被困在蛋里的五六岁孩子,每天像植物人一样得不到锻炼,现在的肌无力的双手能有多大力气。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打娘胎里就开始吸收先天之气修炼的”龙傲天型小说角色。

      在与我亲爱的白墙互相折磨了大约有一上午的时间后,我感受到它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越来越频繁,因此我也越发用力,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它发出了更大声的“咔嚓咔嚓”,然后就碎了一个小小的洞,大概有我的拇指头那么大。

      我感觉到外界那一抹一直温暖着我的莹绿色光芒已经透过这个小洞口照耀了进来,我激动的就像见到了自由的安迪(《肖申克的救赎》的主人公。),一个完美的蛋型结界破了一个洞,它就不再坚固了,于是在我一番折腾之后,我成功破蛋而出了。

      我瘫倒在一片柔软的黄色沙地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摇曳生姿、比我还大的海草,它身上发出了我熟悉的莹绿色光芒。

      额,所以,我的父母在哪里?去捕食了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在投胎中,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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