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人的故事之刘大壮》李莫铉

19、第十九章 大槐树

　　大壮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猎人一步步诱入陷阱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种感觉的来源很明显，是林霖。
　　说实话，她不确定他的情谊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绝对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目的太明确了，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好像你不做出他预期的回应，大家就都觉得你无情凉薄。

　　“来咯——”，小二端上来了腰果虾仁和牛肉丸子汤。大壮面无表情的往嘴里机械送食。林霖则是沉默不语，金灵原本眼泪汪汪，看到这两个人诡异的反应，不由得皱起眉头惴惴的看着俩人。

　　“哎，我想起来刚才瞥见外面小院子里有一片荷塘，不如金姑娘陪在下去摘些荷叶，带回去做茶去”，金灵看着气氛凝重，就呆呆的点了点头，起身和柳闻出去了。

　　“刘姑娘，是怎么想的”，林霖闷头问道。“啊？什么？什么怎么想的？”，大壮依旧面不改色的送嘴里送着吃的。
　　林霖抬起头，眼光凄凉的盯着大壮，“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我也承认了，我一直爱慕姑娘，一直在寻找姑娘，希望能娶你为妻，希望姑娘能答应我”。

　　大壮停下筷子，直直的盯着林霖，语气无比冷漠刺耳。“你是想要感谢我，还是单纯就是想要我？”
　　显然林霖被这话惊到了，“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即便你想要感谢我，有无数方式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可；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是情根深种，但是哪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你这样，不是非要我嫁你不可吗？而在我的意识里，如果不是因为喜爱而亲近，那就是有所图谋，非财即身。我家已经落魄，而你可以随时调走，你不愿意败坏自己的名声，让别人觉得你深情专一，而我从小就已经坏名远扬。再细说，当年之人未必就是你，我那时候太小，已经不太记得了，别人也不知道。你跟我家人亲近，这些陈年琐事父母随便提及，你再添油加醋一番，大家都会觉得这是真的。”

　　林霖眼神犀利起来，“总而言之，无论情谊真假，当年之事真假，我不可能嫁给你，我不相信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仿佛两根摇摇欲坠的冰锥，等着谁先落下碎成渣。

　　“你确实说得对”，林霖笑了起来，笑吟吟的走了过去，“不过是我添油加醋的，我就是想和你睡觉。”，说着从背后一只手紧紧的箍住了大壮，另一只手粗暴的扯开一侧肩膀的衣服，狠狠的咬住大壮的肩膀。
　　大壮吃痛的倒吸凉气，林霖顺着曲线，狠狠吮吸着她的脖子，那感觉又酥又麻又痛。
　　“你为什么不反抗？”林霖喘息间问道。
　　大壮并不回答，只是喘息逐渐急促了起来，任由林霖一边抱起她向内室走去，一边在她身上落下粗暴的吻。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耗费心机了”，林霖一边解开大壮的衣衫一边说。
　　痛，很痛，好像整个人裂开了一样，嘴巴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又被眼前的人覆盖，两人在起伏着喘息。

　　另一边，柳闻带着金灵来了荷花池旁边，荷叶这时候正合适，摘了做吃食或者茶叶入药都是不错的。金灵正好久没碰水了，见到池子像是鱼儿见了水一样，不过，也确实是鱼儿见了水。
　　“金灵，可以这样叫你吗？”，“啊？”，金灵恍然抬起头看向柳闻，眼神清澈懵懂。柳闻直言道，“金灵，你好可爱呀”。
　　金灵愣了一下，又红着脸低下头，“你才可爱，不，你是，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比我父亲还要漂亮”。柳闻笑了笑，在金灵旁边蹲了下来。
　　“你说，刘姑娘会接受林霖吗？”，他双手撑在后面，直接在池边坐了下来。金灵想了想，“我觉得不会，虽然感觉林公子人很好，待人既谦和又有礼，但是大壮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
　　“哦？是吗。”柳闻想了想，似乎也是，刚才不见大壮有一丝的感动，甚至于还有点不耐烦。“啊呀，算啦，我也想不明白，反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啦！”
　　金灵撇回头去看他，“你不是说要摘荷叶吗？怎么不动呀？”柳闻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其实吧，我是故意的，就是想给他们两个一个单独的相处的机会。而且，那个，我不会。”
　　“啊？”金灵歪了歪脑袋，什么叫不会？意思是，他不会摘荷叶？还是什么？可是怎么可能有人连摘荷叶都不会呢？
　　柳闻见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禁红了脸庞，倔强的抬起头往其他方向看过去。“哎！你看！那里有一条大金鱼！以前都没见过哎！”金灵顺着柳闻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愣了神。

　　那金鱼传音道：“家中有难，速回”，话毕那金鱼扭扭身体尾巴一甩消失在了荷叶影中。
　　“真怪，怎么又没了”，柳闻怪道。“不好意思，柳闻，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情，你帮我跟大壮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回家了，该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日后有缘再见！”，等不及柳闻回应，金灵就赶忙提起裙摆，匆匆的起身跑开了。

　　柳闻瘪了瘪嘴，好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准备回去。刚上了二楼快走到门口，正碰见
　　小二侯在外面。“你怎么不进去，在外面等着做什么？”，说着柳闻就要进去，小二忙道：“公子，小的是来问一句，那个糖醋鱼您是想要草鱼还是鲤鱼呀？”
　　说起来，还是金灵点的，但是她现在回家去了，他们几个估计也吃不完。“不用了，还有红糖馒头也不要了，另外那个红豆芋圆也减一份”，说着柳闻又准备要进屋去。
　　“公子见谅”，小二又拦住柳闻，“这菜都报上去了，小的这去跟后厨说了没得交代，能否烦劳公子随我去解释一下”。柳闻这下不耐烦了，“你这小二，怎么如此多事。这样，你继续做吧，做完了打包我带走好了。”
　　“公子”，小二又拦住柳闻，“那还是开头的事儿，劳烦您随小的去挑一条鱼吧。小的多嘴，但是也确实是为了公子着想哇，今日来的鱼肥瘦混杂，小的们挨几句话不要紧，怕的是不得公子小姐们的心，做的不如意了，倒让大人们吃的不好了，这小人罪过可大了。既是带回家去，更是要让公子一家都吃的称心如意，您就当大发善心帮小人个忙，也好给公子家留个好印象，再怕砸了自家招牌哇。”

　　柳闻懒得再来回，就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随你去就是了”。

　　屋里俩人正水声粘腻，啧啧不断，林霖一手扶着大壮的腰肢，一手覆着大壮的嘴巴，大壮则正趴在桌沿上。林霖调笑道，“你怕不怕？”
　　大壮没有回应，林霖就更用力一些，大壮不禁发出一声娇吟，还好这时候柳闻已经走开了。“怕不怕？”，大壮摇了摇头。林霖这才缓一些。又

　　折腾了好一会才结束，收拾时林霖发现床上的血痕，讶异道“你是第一次？”。
　　“不然呢”，大壮冷漠的回应。“那你怎么……”
　　不待林霖继续问下去大壮就先回答道，“留着也是烦恼之事，倒不如趁早丢掉，省得以后又要记恨谁”。

　　俩人刚坐回桌前，柳闻就推门而入，小二跟着端来了所有菜品。“真是气煞我也”，柳闻甩着袖子坐下，“这酒楼的小二也太多事！每道菜都要细细询问！从选菜到做法，调味，用量，装饰，全都让我一一把关，就差没让我自己做了！”
　　“哎？”，柳闻看到大壮脖子上一片红痕，吓了一跳，“刘姑娘，你这是怎么啦！”大壮更是吓了一跳，忙拿手捂住，支支吾吾道，“嗯，这个，可能是季节缘故，加上刚才吃了虾，可能有点过敏什么的”。
　　“可千万当心呀，对了，金姑娘说她有事要先回家去了，哦，她还说她要办的事情已经弄完啦，日后有缘再见”，柳闻关切道，“等会，不若让林贤弟带你去我家药铺去取些药来”，柳闻疯狂使眼色。

　　“不用了，既然金灵走了，我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太好，我也先回了，只是辜负了两位公子盛情。”大壮微微欠身，转头就走了，留下柳闻一个人懵在原地。
　　“贤弟，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刘姑娘真的对你没有一丝情谊？”柳闻问道。
　　林霖神色哀伤，“你言下之意，也是早就感觉到了吧”，林霖叹了口气，茫然的望着窗外。“我说，贤弟不必如此神伤，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日子长久了，刘姑娘一定会被贤弟的情谊打动的。”

　　大壮回了家，继续翻看自己的书籍学习去了。“婷婷，母亲想了想，还是想和你谈谈”。大壮放下书，等着母亲继续说下去。
　　“母亲看着，那位林公子虽然待人处事都不错，但是母亲总觉得有些冠冕堂皇，你父亲也很是慎重，平日里你父亲虽然对你很严厉，但也是爱之切责之深，终究他还是关心你的。他脾气不好，也是第一次当你父亲，许多地方，总要有个人做出让步。”母亲叹了口气，“人老了，有时候想改也改不了，扯远了。总之母亲和你父亲都是觉得要慎重，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切以你自己为主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又絮絮说了许多，都是说，除了父母没人会真心实意的关心你啦，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坏人很多的云云。大壮连连点头答应，年少时她还会犟嘴，现在一则她也累了，二则父母也确实不易。
　　大壮摸了摸下巴的疤，那是十七岁的时候，好容易回家一次，为着快要考试，父亲接大壮回家路上唠叨个不停，整日不是责骂大壮不用心学习，就是赞叹别人家孩子如何用功成绩如何如何好。气的大壮当即从飞奔的马车上跳了下来，整个下颌都摔歪了，满口血和着碎牙，额头和下巴都摔得皮开肉绽，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父亲忙着训斥和策马，直直走开将近一刻钟才发现大壮不在马车上了。
　　那时候他连给大壮打麻药都不肯，还是被姨父看到了，姨父才出钱上的麻药，然后缝合伤口。
　　“母亲说的，我都知道，我已经自己在外面生活了许多年了。”，大壮摸了摸伤疤，定了定说。“母亲，我想出去看看，这些东西，等十年后我再来考也可以的，但是十年后我没时间没胆量也没能力出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