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一次的交流 ...
-
琼在他斜对角的座位上坐下。
“我叫琼·李。”出于礼貌，她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男生头也不抬，“西弗勒斯·斯内普。”
琼心想接下来也不会有其他对话了。她拿出早上斯嘉丽给的开门题库羊皮纸，用魔杖敲了三下，说：“新题目。”
羊皮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琼看着就觉得头疼：这才只是一页！
她才读完第一道有关妖精叛乱的魔法史题，忽然听见斯内普说：“无声咒用得不错。”
“嗯？哦，谢谢——等等，为什么是我先对你说谢谢？你还没有向我道谢呢。”琼往椅背上一靠。
斯内普语气不善地反问：“莉莉不是找过你了吗？”
“但很明显你们在这件事上出现了分歧。”琼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血色蓦地冲上了斯内普苍白的脸，他的左手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握紧拳头。
“感谢你施舍的帮助吗，高高在上的小姐？你甚至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我一次。”他冷笑道。
琼平静地看着那双流露出怨恨的黑眼睛，轻轻地说：“原来是这样。如果你愿意听听我的理由——请不要打断我，先生。我想这是由于文化差异，或者我自身的一些经历，当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时，我恨不得谁都别看着我，最好全世界的人都是瞎子和聋子。”
她说着这些话，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用她的母语说出的污言秽语，胸口那团火不可遏止地开始蔓延，目光变得恍惚起来。
“你是摄念师吗，小姐？”
琼回过神，见斯内普垂着眼，愤怒的红晕已经从脸上褪去。
“那是什么？”她问。
“摄念师，天生能读取别人思想的人。”
“我没有这种能力。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斯内普重新埋下头盯着课本。
琼觉得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便也继续看起她的题库。如果斯内普还是不愿接受，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今天的事本就是一场意外，如果那时候她意识清醒，她确定自己不会勇敢地做一个“正义小姐”。特殊的“转校生”身份已经给她招致很多注视了，她不想再更加引人注意。
“谢谢。”大概过了很久，她突然听见低低的说话声，闷闷的，还带着些沙哑。
“还有，对不起，为我刚才的态度。”斯内普又说。
“不客气。我接受了。”琼说。
“然而，你知道时刻保持这种冷静的姿态——或许你自己觉得很优雅——别人很容易当成傲慢自大吗？”
听了这句像是嘲讽的话，琼有些吃惊地挑了挑眉：“我在旁观者眼中是这样的？”
在她质问的眼神下，斯内普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似乎在后悔多嘴了：“至少……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好吧。”琼把羊皮纸推开，坐直了身子，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摆出一副正式谈话的姿态：“你听说了我来霍格沃茨上学的原因吗？”
她指的是昨天开学晚宴上讲给拉文克劳学生听的掐头去尾的故事，一个身世坎坷的孤儿。
斯内普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呵，我就知道，八卦传播的速度胜过一切媒体。”琼嗤笑道，“不过这个故事省略了很多细节，只是为了让懂礼貌的人别再追问我以前的生活——神秘的东方、神秘的中国，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巫师对此非常好奇，但很遗憾，来到英国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我很抱歉。”斯内普生硬地说。
“至于你说的‘冷静’，那是另外的情况，一种病。”琼的语速渐渐加快，“我对情绪的感知能力比正常人弱很多。打个比方，如果一件事对普通人感情的影响像坠落的星星撞击大地，对我就是往咖啡里丢一块糖。”
琼说完，长舒了口气：“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会注意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得……多点反应。”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斯内普板着脸，“我可不认为你想让我将八卦传出去。”
“我不想冒着被格兰芬多之星记恨的风险帮助了别人以后，却还没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那岂不是一桩亏本生意。”琼对他笑了一下。
“如果笑容需要伪装，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小姐。”
“哦，你说得对。”
之后两人再无话可聊。琼也很快沉浸在羊皮纸给她出的千奇百怪、包容万象的题目里。直到几声咳嗽惊扰了她，她一抬头，见斯内普盯着自己，身边的书包已经收拾好了。
“到晚餐的时间了。”他说，“如果你不想整晚饿肚子的话……”
琼扭头看看右后方的大扇落地窗，夕阳的余晖在图书馆的大理石地板上拉出书架的细长影子。
“谢谢提醒，我看完这题就走。”琼说着，抬手捏了捏塞在左耳的东西。
斯内普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瞥见她的动作，嘴角牵起一个讥诮的笑，说道：“小姐，下次再和人分享一张课桌，记得把嘴闭紧，别发出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琼一时语塞，讪讪地说，“我没注意。”
“那是什么？”斯内普问。
“一个翻译器，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把不理解的词语告诉它，默读或者念出来都行，它会给你一长串的解释。”
“听起来像是为考试作弊准备的……我走了，你不要很快跟出来。”斯内普说。
“再见。”琼说。
***
琼在礼堂和芙罗拉再见面时，只说自己研究了半个下午的开门题库，没提在图书馆遇到斯内普的事。
芙罗拉对她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提到的彼得·潘很感兴趣，当天晚上缠着琼给她讲这个童话。口述故事自然没有直接阅读来得精彩，琼讲到一半，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办法：
“我们可以通过麻瓜邮局订书，然后寄到我……我的房子，再让迪伦带到学校来。”
芙罗拉很兴奋，但有些担忧地问琼麻瓜的书贵不贵，麻瓜货币和金加隆的兑换比例是多少，她要盘算一下该拿出多少零花钱用在这上面。
“让我来付吧，不贵的。”琼坚决地说。
她莫名其妙地继承了安德鲁和多丽丝·斯科特夫妇丰厚的遗产，在物质方面根本无需操心。这对夫妇都是大学教授，丈夫教古英语，妻子教法律，他们别墅里的藏书自然十分丰富，却少有通俗的文学作品和童话。《彼得·潘》其实是约瑟夫·麦昆为了循序渐进地锻炼她的阅读能力推荐的起步读物。
“我认识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朋友，或许我可以写信向他要一份适合青春期女孩的书单。”
“太好了！”芙罗拉欢呼。
至于另外两个室友，凯瑟琳和爱米丽，她们还在为琼与波特和布莱克作对而感到不快。琼没有为不存在的错误道歉的打算，决定无视她们。
她第二天又去了次图书馆，不过是和芙罗拉一起，坐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琼借口去找书，溜达到禁书区附近的那张桌子旁，空空如也——她还特地用了忽略咒的解咒来确认。看来那个开学第一天就来看书的男孩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勤奋。
几天后的星期四早上，琼收到了约瑟夫的回信，信中给她列了一长串书单。琼刚想和芙罗拉商量一下买哪些，却见她看着今天的课程表，一脸沮丧。
“怎么啦？”琼问。
“今天有魔药课！以前都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今年改成和斯莱特林了。梅林啊，谁安排的课程表！”芙罗拉哀嚎道。
“斯莱特林又怎么了？”
“那些家伙——至少很多家伙都对其他学院的人不友好，好像他们有多高贵一样。”芙罗拉说，“而且，我的魔药课成绩……非常差，这是我唯一怎么都学不好的课。之前三年都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赫奇帕奇和我做搭档，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这样可以少熔化几个坩埚……”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琼宽慰她。
芙罗拉连连摇头：“我还是建议你课堂上离我远点更实际些，小心别受伤了。”
芙罗拉忧心忡忡的状态导致她们走向教室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当她们终于抵达阴冷的地下教室门口时，秃顶、挺着大肚子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正迈动着短短的双腿，从对面走来。
“喔，抓紧时间，小姐们。”斯拉格霍恩的目光落在了琼身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琼·李小姐。”
“早上好，斯拉格霍恩教授。”琼礼貌地说。
“那几天我还在新西兰度假，没能亲自为你的入学考试监考。但当我回来看到你的考试成果时着实吃了一惊，非常优秀，虽然离完美尚有一些差距。”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说。
“谢谢您，教授，有了您的教导，我会努力填补上的。”琼说。
“很好！都进去吧。”
琼和芙罗拉在斯拉格霍恩之前走进了教室。十几个坩埚摆在桌子上，先来的学生已经自觉分成了两人一组。现在拉文克劳四年级有六个男生、四个女生，迈克尔坐在他的朋友克莱尔·米勒身边，向她们招了招手；凯瑟琳和爱米丽与教室里唯一的空位隔了好几张桌子，琼很满意她们的识趣。
而斯莱特林这边，很不巧他们的人数是单数……
琼往教室一角望去，西弗勒斯·斯内普独自一人坐在那，貌似正在专注地往课本上写字，长长的黑发依旧遮住了他一半的脸，一身黑色校服几乎与角落的昏暗光线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6 第一次的交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