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奇怪的责任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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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坐在阴冷的魔药课教室，百无聊赖地翻完了《中级魔药制作》的最后十几页。有学生陆续进了教室，琼用眼角余光打量，都是绿色领带的斯莱特林。他们似乎都刻意保持着沉默，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她比较远的过道。
又过了会儿，除了迈克尔和米勒以外的其他拉文克劳学生都到齐了。琼的两个室友爱米丽和凯瑟琳的座位不在她附近，她们却朝着琼走过来。
琼放下课本，问：“什么事？”
两个女孩摆出一副鄙夷的神色，却又好像对她有些畏惧。最后，凯瑟琳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大声斥责她：“你闹得开心了吧？从没有一个拉文克劳学生一次性扣过这么多分！”
“如果你们能坦率地说出生气的原因，我会更佩服你们。”琼说。
“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们生气的原因？”爱米丽怪叫道，“你问问院里其他学生是怎么看你的，惹祸精！”
门口适时传来一声冷笑。
“不就是因为布莱克在赫奇帕奇餐桌蹭饭的时候对其他女生笑了吗？你恨死了没法邀请他们和拉文克劳共进早餐吧？”迈克尔走近她们，咄咄逼人地说。
凯瑟琳呼吸急促起来，愤愤地说：“那你呢？你还不是因为喜欢……”
“不要把别人想成和你一样脑袋里塞满了粉红色泡泡糖的白痴！”迈克尔脸色沉了下来，“说真的，让你们进了拉文克劳真是分院帽的失职！你要是想知道其他拉文克劳对这件事的看法，别臆想，现在就去问啊——你们怎么说？”
他扬声向拉文克劳其他男生问道。
男生们看了看彼此。迈克尔身旁的克莱尔·米勒说：“这还用问吗？我们支持你，迈克。”
巴伦·班克斯和杰西·约翰逊随声附和。
“哦，我无所谓。”长鼻子、满脸雀斑的布鲁·沃特耸耸肩，“就是要给那些格兰芬多一点教训，好让他们知道拉文克劳才不是书呆子。”
长相清秀斯文、却顶着一头乱蓬蓬棕色卷发的卡斯特拉·凯普林推了推眼镜，肃然道：“虽然李确实违反了校规，但从个人理念上，我支持对施暴者施加对等的惩罚，而不是以校规的标准不痛不痒地关几天禁闭——那样的规则根本没有威慑力，从而会丧失它的公信力。”
“谢谢你，卡斯，我们的小小法学家。”迈克尔说，用看笑话的神情斜睨着爱米丽和凯瑟琳。
两个姑娘气得不轻，绞尽脑汁想再说点刺人的话。可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走了进来。
“我在门口听见了一番精彩的思辨，如果不是与魔药课无关，我简直想为你加上五分，凯普林！”他说，“好了，都回到你们的座位上。”
克莱尔举起手说：“教授，庞弗雷夫人说芙罗拉脸上的痕迹还需要一整天才能消除。”
“知道了。喔，这样一来，你们打算独自完成课堂任务吗——最出色的两位？”
琼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见斯内普坐在角落的位置埋头看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听到斯拉格霍恩的话抬起了头，目光正好与琼相遇。
“或许你们愿意……算了，把课本翻到——”
一阵收拾东西的杂乱声音响起，斯内普把课本、笔记本、羽毛笔和墨水都一股脑地扫进书包里，书包的拉链只拉到一半就急急忙忙地往肩上一甩，大步走到琼跟前，眼睛看着别处，说了句：“请多指教。”
“啊，请多指教。”琼说着，往里挪了挪，把靠外边的位置让给他。
其他学生，尤其是斯莱特林们，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斯拉格霍恩则满意地笑了：“很好，那就看看你们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吧！现在我们来学习活力滋补剂的熬制，虽然对四年级学生来说肯定不容易，一般会经历不少于两次的失败，所以今天我们只学第一阶段……”
斯拉格霍恩转身，挥动魔杖在黑板上写板书，同时朗读那些熬制的材料和步骤。琼趁机轻声说：“看来你从不和别人搭档？”
“我一个人就能做好。”斯内普盯着黑板，目不斜视地说，“但是今天我想表示一下支持。”
“谢谢。”琼说，“我很高兴。”
斯内普微微垂下头，半长的黑色直发几乎将他的侧脸完全遮住，但琼有种奇怪的直觉：他藏在发帘后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呢。
斯拉格霍恩省略了一大堆繁琐步骤，飞快地讲完本节课的要点，就放任他们练习去了。不出一会儿，白茫茫的水汽弥漫了整个教室。与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的其他人相比，琼这一组显得太悠闲了——原材料的处理、搅拌时轻重缓急、下一份材料加入坩埚的时机，斯内普自然了如指掌，琼也和他也配合得挺默契。当斯拉格霍恩第三次走过他们的坩埚时，里面的液体已经成功变成了稀薄的淡黄色。而其他人，如他课前所预料的那样，正在历经第一或第二次失败，灰溜溜地把煮坏的药水倒掉，重新研磨一份风干的马鞭草。
“不错的进展！你们或许可以继续尝试下去，如果顺利在下课前能完成第二阶段。”斯拉格霍恩说。
等他走开后，斯内普拿起稀释一倍的蜂蜜水慢慢倒入坩埚，琼用玻璃棒逆时针搅拌。
“嘿，想冒个险吗？”她突然对他耳语道，“就像上次我使用一个不存在权威课本上的小技巧。”
“如果你认为任何异想天开的灵感都能用于魔药制作，那疯人院的住客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魔药专家。”
“……别那么严肃嘛，只是想偷点懒。你往右边站一点，别让教授看见我。”
斯内普无奈地拧着眉，但最后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琼将左手的手心贴近坩埚，一团蓝色火苗般的东西从手中冒出来，欢快地跳跃着。
斯内普握着细颈玻璃瓶的手一抖，差点把它扔进坩埚里。
“你……这是什么！”
“放心，这也是我的课堂作业，不会毁了它的。”
琼留意着斯拉格霍恩的活动轨迹，幸运的是他花了很长时间纠正一个斯莱特林女生的严重错误，无暇顾及他们这边。
在斯内普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坩埚里的淡黄色药液逐渐浓稠，色泽加深，呈现为漂亮的金黄色。
“好了，我想第二阶段到此为止。”琼把手收回来，双手合拢，放在边嘴边呼了几口气。
“五分钟。”斯内普出神地盯着那锅魔药，喃喃道，“标准流程的四分之一。”
“接下来……嗯，很简单，加入泉水稀释到适合饮用的浓度，再煮沸十分钟。快！”琼催促着。
斯内普抓起装泉水的小罐，熟练地操作起来，一边抬眼看着她。
“难怪，上周你的增智剂……”
琼点点头。
“神奇的能力。但你只发现这一种用处？”
“目前是的。我又不会做饭。”琼说道。
斯内普严肃的神情起伏了一下，好像快被逗笑了，但紧接着归于一片平静，让琼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最后上交课堂作业时，斯拉格霍恩惊讶于他们居然做出了活力滋补剂的成品，“简直可以直接上架药店！”——他这样夸赞道。于是这节课以两个学院各加二十分圆满结束。
***
“再见。”
西弗勒斯·斯内普听见那个东方长相的黑发女孩用温温柔柔的声音向自己告别，急匆匆地走出地下教室，避开了一脸崇拜、看样子想追上去请教几个问题的汉密尔顿。
明明长得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难以想象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在礼堂把那几个愚蠢自大的格兰芬多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对她来说，如此强大的力量仿佛与生俱来，可随意使用，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他承认有些嫉妒了。
如果拥有这种力量的是他，他才不会满足于用小鸟啄人，波特那小子的尊容一定会更难看百倍，看看学校里那些脑子里长满稻草的女生还会不会热切地崇拜他，莉莉还会不会……
他一路胡思乱想着，走到三楼麻瓜研究课的教室。他选这门课纯粹是因为他根本不必学——十一岁前，他都生活在臭烘烘的麻瓜堆里，这样他可以省下精力学习更有魅力的魔法分支，比如魔药，比如黑魔法。但令人十分窝火的是，麻瓜研究课上有波特和卢平，而他选修的另一门保护神奇生物课又是和格兰芬多——和布莱克和佩迪鲁一起上。
他进了教室，一眼看到波特独自坐在那里。以往波特都会嘴贱地讽刺他几句，但今天他安分得很，什么都没做，这可太反常了。
直到上课前两分钟，卢平才赶到，和波特两个人脑袋凑到一块，悄悄说着什么。
西弗勒斯用魔杖指着他们，用极轻的声音念了句窃听咒，他们的对话便飘入他的耳朵。
“还给霍克小姐了，”卢平说，“不巧我还见到了李小姐。”
“倒霉！”波特说，“她没再歇斯底里地发疯吧？”
“……那倒没有，她问我们——问格兰芬多们早餐吃饱了吗。”
“她就是想炫耀吧！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赫奇帕奇的早餐味道也特别棒，她好像很遗憾。”
波特冷冷地哼了一声。
布巴吉教授来了。西弗勒斯收回窃听咒，带着快活无比的心情翻开了《有所发现的麻瓜们》。他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微微上翘，差不多持续了整堂课。
下午他回到黑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在提供照明的壁炉边看书和练习上周在“斯莱特林互助小组”学到的新魔法，直到晚餐时间过半，他才动身前往礼堂，想着带两个黄油面包回休息室。
刚到礼堂，他就迎面遇上了拉文克劳的汉密尔顿和女生学生会主席。汉密尔顿似乎很着急，对女生学生会主席说：“……上午之后就没见过她，也不在休息室或寝室，图书馆我也去了——哦，你，你好，斯内普。”
汉密尔顿看见了他，不太自然但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你知道琼去哪里了吗？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汉密尔顿问他。
西弗勒斯想到麻瓜研究课前偷听的对话，说：“魔药课后她说要去校医院看朋友，之后我也不清楚。”
“谢谢你。我怎么没想到呢，等会我去校医院看望芙罗拉，再问问她……”
两个拉文克劳走远了。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出了礼堂。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在哪里、能找到她的人，这种事实听上去可真奇怪。
但正因如此，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跑这一趟，说不定还能让她赶上晚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奇怪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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