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八章 ...
-
晚上六点，太阳已经落幕，房间的窗帘紧紧拉上了。屋内开着灯，垃圾桶里挤满了纸团，地上也散落了一些，有好些张纸摊开，有的上面画满了五线谱，一部分被划掉，一部分被写满批注，还有几张只写了一部分，然后就被画上叉丢掉。
突然“滋啦”一声，是椅脚摩擦地板的声音，接着房间内响起兴奋的欢呼声，“大功告成！！！”
说话的人正是许怀知，他激动地看着手里最后定好的乐谱，深深地呼吸着来平复此刻的情绪。待勉强平静好后，嘴里又开始哼着调子，手也跟着晃动。哼完了闭上眼睛像是又重复了一遍，一边想一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头，许怀知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稿子，在纸上某处画了个圈，然后才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眼。
稍微休息了一下，许怀知打开设备，想先简单录一遍听听看。
录完后又听了一遍，勉强满意了。许怀知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一惊，没想到已经到晚上六点半了。他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又困又饿。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写歌，在公司，在家，前前后后改了几十遍稿子，直到现在这遍才勉强觉得可以了。
不过副歌部分他觉得还是有些问题，但一时也想不到要怎么改，索性先放下休息休息，清醒清醒大脑。这不是他第一次写歌，以前有灵感的时候也尝试写过，不过都是些片段，这一次他想试试完整地作词作曲。
为了写歌，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吃饭，现在稍微闲下来，才觉得自己困得要死又饿得慌。
点开手机，许怀知打算点个外卖，却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先生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许怀知觉得奇怪，外卖还没点就到了？他起身去门口，想外卖小哥可能是送错了。
“请问是1702号的周先生吗？刚刚您的电话没人接，这是您的外卖，祝你用餐愉快！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许怀知接过外卖，仔细看了下外卖纸条上的电话，向外卖小哥说了声谢谢，这下他明白了，这外卖应该是周煦点的，可能是之前还在住2号时点过外卖，搬去1号后没有改地址吧，才送到他这里来了。
他点开和周煦的对话框，给他发信息。
【许】：学长，打扰了。您的外卖到了，但是送到我这儿来了，现在方便吗？我给您送过去。
周煦没有立马回消息，许怀知想了想担心周煦有事儿没看手机，走到1号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听到微信的通知铃声。
是周煦回的消息。
【。】：抱歉，刚刚在忙没有看见消息，可能是我之前的地址还没改过来，打扰到你了，我去拿就好。
许怀知刚把字打好想说不用了我已经到你门口了，就听见了开门声，他抬头看到穿着家居服的周煦，举起外卖，说，“学长，这是你的外卖。”
周煦打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许怀知有些意外，他接过外卖，道了声谢，见许怀知要走突然叫住他，“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学长。我刚准备点外卖。”
“我点了一些家常菜，点得挺多的，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见许怀知点头同意，周煦眼里闪过一丝喜悦，邀请他进门。
周煦把外卖放在饭桌上，许怀知上前，对他说：“我来帮你……”
周煦：“不用，我来弄就好，你先坐吧。”
许怀知点点头。
上次进周煦的家没有机会仔细看，这一次许怀知才终于看清周煦家的样子。结构和他住的是一样的，只是周煦的家显得更为单调，只有基础的家具家电，几乎没有住的痕迹，许怀知看到阳台放着一个大支架，架着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被黑布遮住了。
客厅的东西很少，一览无余，所以放在电视旁小柜子上的实体专辑显得格外惹眼，许怀知没戴眼镜看不清具体的字，只是觉得有些封面很熟悉，好像都是些老牌歌手的专辑，这些专辑似乎也有些年头了。
他正想起身去看看，便听见周煦招呼他吃饭。
于是只好作罢，许怀知走到饭桌前拉开周煦对面的椅子，坐下。
周煦点的东西对于一个人吃来说确实有点多，四菜一汤，一个小炒肉，一个红烧排骨，一个鱼香肉丝，一个炒青菜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
都坐下后，周煦主动开启了话题，“最近工作很忙吗？我看你眼睛有些红。没休息好？”
“是有点，最近在忙一些事儿，睡觉时间就少了。”，许怀知回答到。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周煦没再问其他的，点点头，说道。
“学长，今天怎么回来了？”，许怀知吃着饭，突然问道。
周煦：“这几天工作不算多，就回家休息。”
许怀知点点头，想到刚刚看到的专辑，问：“学长，我刚刚看到电视那边的柜子上放着好多专辑，都是你收藏的吗？”
周煦看了一眼那边的专辑，嗯了声，说道：“都是很多年前收集的，当时很喜欢这些，收集的歌手也比较多，能买到的都买了，有些还有亲笔签名……”
提起这个，周煦的话多了起来，许怀知听得有些羡慕，他以前也收藏专辑，不过好多都没买到，没想到周煦还喜欢这些东西。
两人吃着饭偶尔聊聊天，气氛颇有些温馨。
-
吃了饭收拾完后，许怀知想到自己今天写完的歌，看着周煦，又想到刚刚看到的专辑，不知道是不是人到晚上情绪就比较饱满，他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许怀知心里犹豫不决，周煦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道，“有什么事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许怀知一听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学长，我想请你帮个忙。就是……我这几天写了歌，想请你听听，给些意见。”
周煦听到许怀知的话感到意外，然后开口，带着一丝笑意，“让我给些意见？我可完全是个业余的，就不怕我乱说？”
许怀知听到周煦的玩笑话心里少了些紧张，“歌是给所有人听的，又不是只有所谓专业的人才能给意见，学长都收藏了那么多专辑了，在这方面肯定有自己的见解，我当然相信学长了！况且老板的意见对我来说可是很宝贵的！”
周煦听到许怀知最后一句话忍俊不禁，说：“你都这么相信我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信任！”，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所以你这些天都是忙这个吗？”
“对，我这些天一直在写歌，删删减减好多遍，也就晚饭前才勉强定好。”，许怀知叹了口气，然后语气一转，有些雀跃又带着不好意思，“学长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听到这首歌的！”
“哦？”，周煦眉一挑，笑着说：“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
许怀知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最先给周煦听这首歌，他可以找专业上的朋友讨论，甚至也可以找孟伏孟彗桥。虽然他和周煦经过几次接触距离拉近了不少，可还是有距离，周煦对他来说是要抬头仰视的存在。
-
手机插上耳机，许怀知忐忑地看着周煦，心里紧张极了，歌曲有两分钟，这两分钟对许怀知来说好像很慢，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他的心一点一点拔高，可又好像很快，他看着周煦摘下耳机面对他，不自觉咽了一下，紧盯着周煦，等待他的评价。
周煦的表情很严肃，他郑重其事地开口，“许怀知。”
心好像跳到了嗓子眼，许怀知听见周煦继续说。
“你很有天赋。”
“啊？”
见许怀知一时没反应过来，周煦变了语气，轻松了许多却又带着认真，他夸赞道：“你的歌很好听。”
许怀知眨眨眼，“我……你……你是说……我还可以的意思吗？”
“嗯。”，周煦嘴角上扬。
“真……真的吗！？”，得到了肯定许怀知整个人都高兴起来，声音不自觉拔高。
他激动了会儿，然后又问，“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他的语气又变得低落起来，“我改了很多遍，才觉得现在这版勉强可以，但还是有些地方有点问题，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改了。”
他说着把手机进度条拉到副歌部分，“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怪怪的……”
周煦见许怀知凑近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皱着眉认真道：“我感觉这里和前面的风格有点割裂，不知道要怎么过渡才不显得突兀。”
他说完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创作思路和想要表达的内涵，周煦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隐隐有了些想法，他把他想的告诉了许怀知。
许怀知听了周煦的想法，低头思考了会儿，突然猛地抬头，兴奋道：“就是这样！这样就好多了！学长，太谢谢你了！！”
他正在兴头上，想趁热打铁跑回去修改，刚踏出一步，又停下来，对周煦说，“我现在就去改改再试一试！学长你要来听吗？！”
周煦欣然同意。
-
他跟着许怀知到了练歌房，打量了一下。
许怀知看周煦打量的眼神，这才想起来，解释道，“这个卧室也没人住，我就把它改成练歌房了。”
说着，他走到电子琴旁的凳子前面，坐下，抽出夹着的乐谱，拿起笔在上面修改，修改完毕又放回去，把手搭在琴键上，手指按下。
他边弹边唱，房间里的灯是偏暖的，笼罩着两人。舒缓的旋律伴着清亮的歌声响在耳畔，周煦在一旁坐下默默听着，看着，眼睛里带着笑意。
此刻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曲完毕，许怀知对改后的曲子很满意，他转过头看向周煦，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许怀知的眼睛很亮，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煦觉得心里像是软了一块儿。
“很好听。”，他的声音很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