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台》华泱

2、妻女

　　他很快从曾被楚军俘虏的部将口中得知她的来历：她姓褚，名瑶，是谢良从家中带来的人，谢良极看重她，几乎同她寸步不离，军情机要亦不避，只有夜里才分帐而居。待他再追问她是不是谢良的侍妾时，部将却踟蹰，道谢良不近女色，难得有个跟在近侧的，楚军中人皆如此以为。

　　跟在身侧，既不避嫌，又不临幸，说不定是谢良的未婚妻。南朝的“瑶”为美玉之意，他想起昨夜解衣，她身子亦是温软莹白如玉，如此看来，为她起名的人倒是颇用心。

　　夺人所爱，淫人妻女，对男人来说总有莫大的吸引力，况论还是如此美丽的处子。他对褚瑶更有了兴趣，可惜他临幸过褚瑶的一夜后，她便发起了烧。

　　起初她病得并不重，李盛并不在意，夜里仍宿在她帐中，待到发觉她已高烧不退后，才命人给她诊治。说是诊治，可军中并无多少能治病的药－－－行军中若是有水土不服生病的，熬的过去便熬，熬不过的大抵是拿草席裹了等死的。

　　是要费些周章找药，还是任她自生自灭......李盛目光在榻上的人身上巡了几轮，吩咐道：“去给她找药。”

　　美人难得，他还不想她就这么死了。

　　褚瑶身体羸弱，纵使找到了药，一时半会儿这病也好不了，他指了个侍女照顾她，想着先让她养几日病，但军情繁忙，他一焦心，一下便将褚瑶抛之脑后。

　　令他焦心的缘由来自汝南太守谢宾：他出身陈郡谢氏，尚楚朝南阳大长公主，前几日死在他手里的谢良是他第三子，他戎马多年，善习水战，本就不好对付，爱子身死后更是悲愤异常，其部亦悍不惧死，赵军不仅寸步难进，先前所掠之城也摇摇欲坠，想来不多时便会重为楚军夺回。

　　李盛为此焦头烂额，倒有些后悔过早杀了谢良：若是留着他，或者没有将他尸首送回南朝，或许不至于如今日般被动。

　　想到谢良，他自然而然又想起了褚瑶，心头涌起一丝无名邪火，他甩了甩头，霍然起身，时隔多日再踏入她帐中。

　　他出现在帐中后，他指来服侍她的那名侍女正为她梳着头发，发觉他前来，侍女连忙拜下，他望见褚瑶，她白衣赤足，未着钗环，小小的精致的脸孔掩隐在漆黑的长发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菡萏花。

　　伸手即可攀折。他喝退了那侍女，上前坐在她床榻边，欲亲吻她唇瓣时，眼前却微微一闪，他脸色一沉，抓起了她的脚腕。

　　那上边锁着镣铐，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口气仍温和，眼神却透着冷意：“想过逃走吗？”

　　褚瑶一动不动，如若泥胎木偶，他的手沿脚腕向上，游走至脖颈，稍一用力，她雪白的面颊立即涨出红色：“你知晓想要逃走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孤不会再爱惜你，也不会再因为谢良的缘故顾念你，我会把你赏给我的部下，若是玩厌了，还可烹煮吃了，我们叫年轻漂亮的女子是‘两脚羊’，不知道你这一身骨肉下酒，是该加蜂蜜，还是加葱姜？”

　　褚瑶瞪大了眼睛，喉咙不安地吞吐，似有欲呕吐之意，李盛见她形状，更笃定她必然是身份不凡的贵女，此前养在深闺，应当从未听闻过以人为食之事：“说到谢良，你是他的姐妹？妻妾？还是别的什么？这也不要紧，你已是孤的姬妾，孤是宠爱你，临幸你，还是吃了你，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他微微抬起头，脑海中似听到什么极遥远的声音，那怒意与绝望却如此鲜明，再低头看向褚瑶时，她已然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察觉到他目光，她亦抬起头，目光既惊惶又无措，如若受惊的幼鹿，他哈哈大笑，将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与眉宇，爱怜道：“莫要怕，孤不吃人的......听话的话，孤会对你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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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后频频临幸褚瑶，这苍白的美人灯在他手下气色好了很多，不似之前一吹便倒，容貌亦日益鲜妍，便是终日只着素衣，也难掩她迫人的容光。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开始觉得将她私藏在帐中是很可惜的事。他解开了她脚腕的镣铐，命侍女为她妆扮，换上鲜丽的服饰随侍他左右。他的部下知道他新得的宠姬是如此美貌，目光中的歆羡和渴望一眼便能看穿，甚至有胆大者直言开口向他索要，而他揽着褚瑶的腰肢，漫不经心道：“好啊，若这美人愿同你走，孤哪里会舍不得？”

　　那人一听，立刻望向褚瑶，那样的目光太赤/裸，任谁都看得出来。褚瑶似乎很是惊恐，胆怯地躲在他身后，他哈哈大笑，将她拢在怀中，爱怜地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伯辛，美人不愿同你走呢！”

　　便是一时为美色所迷，现下也明白李盛当真是不愿赠美了，是以各个都不敢再提，李盛将头埋在褚瑶胸前，心里清楚即便有一天他会将褚瑶赠予他人，那一天也应当在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