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 人与非人并存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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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汐琞面色苍白地听着回荡在楼间的尖叫声，这哪里是生孩子啊，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
跟她脸色一样苍白的，还有她的白音阿玛，他焦虑地在二楼中厅内来回徘徊。身为内侍的阿蒙则静静地守在楼道口，防止自家大人过于激动而闯入产房，不论在他的家乡，还是这里，男性都是不应该进入产房的。
生孩子真是可怕啊，蜷缩在中厅软椅中的汐琞，摸摸自己手臂上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再次感叹，济兰额涅晚饭后破的羊水，而现在，她抬头看看她家那高大得夸张的大座钟，现在都已经凌晨五点了，断断续续地惨叫了十个小时呢。
不知道，当初济兰额涅，和上辈子的老妈在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痛苦，汐琞认真地许诺，以后自己一定要在最大限度内多多孝顺额涅。那啥，她坚信孝顺是要有度的，子女对父母没有节制的孝顺叫“愚孝”，跟父母对子女没有节制的宠爱——“溺爱”一样，全都是有害的。
话说，自从她额涅怀孕，一转眼又过了十个月，现在的她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应该能上幼儿园小班了。这些日子，她都比较安份了，因为额涅是孕妇，不方便被召入宫，也不适宜参加那些皇族的宫廷活动。她也连带着减少了出入宫廷的次数，也很少能见到娃娃版数字军团了。
见不到也好，省得被遛，一岁、两岁还可以陪着那个小太子玩，她可不想被继续玩下去，汐琞把玩着自己那头已经从假发辫变成真发辫的头发，养了三年的头发现在勉强可以及肩了，她要开始做淑女……
“哇哇，哇哇……”
汐琞同学对淑女的憧憬很快被一个气势豪迈的哭声给打断了。
她家老二终于肯从济兰肚子里蹦出来了？！汐琞兴奋地从软椅上跳起来，“生了！”
不知道这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就这洪亮的哭声来看，弟弟可能性比较大，汐琞同学推理，很快从产房出来的接生婆，恭喜着就出来了：
“恭喜额附了，格格给您生的小阿哥。”
果然是弟弟，不知道长的啥样，会不会和她一样有双蓝眼睛，汐琞行动迅速地蹿入屋内，不等那个还在打赏产婆的白音了。
新出生的婴儿未免太难看了吧？
皮肤都是红通通的，五官更是皱巴巴的，汐琞打量着那个被额涅抱在怀中的小家伙，无法想像她也曾经这么小过，对了，眼睛，这个小家伙怎么闭着眼睛啊？
“朵朵，你怎么还没睡觉？”济兰在把婴儿转交给巴雅尔之后，摸了摸朵朵的辫子头，她是晚饭后没多久开始肚子疼，这么阵痛了大半宿才生完的，这丫头不会在外面也熬了一个晚上吧？
“睡不着。”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能睡着才怪，汐琞对十七世纪末的接生水准不咋信任，前些日子大舅妈生产，结果险些一尸两命，去年小舅妈生产也是惊心动魄，这种情况下，她不担心才怪呢。
“济兰，你没事吧？”比汐琞更担心的还有一位，白音帅哥，他在看过一眼巴雅尔怀中抱着的小家伙，就转移到济兰这边来了。
看着这对夫妻肉麻兮兮的神情凝望，汐琞小同学决定还是不要当电灯泡的好，她手脚利索地从炕上跳下来，正准备回去补觉。
“歌俐，你送朵朵回去。”济兰命令到，“巴雅尔，你也先跟过去，明天再过来，达春，你留下照看小阿哥。”
丫鬟要做调整了？汐琞闻言收回了要迈出的脚，和满清的那些大家族不同，她家可没那么多整天闲着八卦的婆子丫鬟，家里的服务人员绝对是高薪高工作量那种。
前两年，巴雅尔和达春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倒班伺候她的，这一年多，巴雅尔不用喂奶，所以额涅干脆又让她兼了一部份内务管理的工作，而达春还在照顾她。现在小弟弟出生了，虽然提前寻好了新奶娘，但伺候的丫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看额涅的意思，是让歌伶代替达春，她在考虑要不要趁机要人……
要！
现在不要，什么时候要？
“阿玛、额涅，”汐琞开口，“我想要阿蒙！”
要阿蒙？！
白音和济兰对望了一眼，他们都知道的，朵朵这半年来每天下午去园子里玩耍都要阿蒙陪伴的，而且和他说话也最多。
朵朵小朋友的不爱说话是众所周知的，家人中和外婆的话较多些，能说上几句话；跟济兰、白音也还行，会说个简单句子；至于其他亲人，能听到几个字就算不错了~，至于外人，她通常是不怎么搭理的，就连宫中的皇上嫔妃、皇子皇女们也是如此，待遇较高的只有那几老太太（太皇太后、皇太后、苏麻喇姑）。
让济兰奇怪的是，朵朵通常和下人们相处时，话会多一些，她曾留心注意过，朵朵也不是说得很多，但会提很多问题，特别是阿蒙，他不是大清国的人，所以不会说满语汉语，只有蒙语懂得一些，可说得并不好，朵朵从小说满语，蒙语也差一些，偏偏这两个就用那半生不熟的奇怪蒙语交流，常常听得人哭笑不得。
济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白音，这个阿蒙是他从故乡带来的，听说是一个天生没有性别的孩子，叫这个孩子去伺候朵朵也不是不可，他性格很踏实、办事也很细心，最让她满意的是，阿蒙从不跟下人们聚在一起说三道四，但看这一点儿府里的丫鬟们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他，就是不知道白音舍得不舍得了。
白音沉吟了片刻，阿蒙是他外公知道他要会中土，特意派人送来的，那时阿蒙不过十来岁，可已经和现在一样沉着冷静了，丝毫不像那么大年纪的孩子，老实说，他看不透他……，“朵朵很喜欢阿蒙？”
废话，谁把讨厌的人放身边？汐琞很想送出这两个字，但考虑到她要做个文明礼貌的好孩子，所以换了两个字，“喜欢。”
“为什么喜欢呢？”
看样子，白音阿玛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汐琞决定浪费一下的她的“金口玉言”，“阿蒙不会像额涅一样牵着朵朵遛，不会像阿玛一样把朵朵当狗熊耍，不会像郭罗玛法那么古板，不会像那克出总是念诗句，不会像巴雅尔那么唠叨，不会像达春那么大咧，不会像歌伶那么精过头……”
一连串的“不会像”，听得产房内的人张口结舌，除了在巴雅尔怀中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谁说他们家小格格不会说话？！这一说起来，就是长篇大论呢~
“……阿蒙认真、聪明、细心、跑得快，骑术高，身手好，”汐琞全当看不到周围那张张眼珠快要掉出来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着，“他长得也很好看，那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像猫咪的眼睛，也许，他能和猫咪一样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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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人是一头黑线，就站在门外过道中的阿蒙，嘴角不禁扬起，这位朵格格还真敢说啊，她就不怕他有双猫咪般灵敏的耳朵？还是说……她故意说给他听的？
那她一定看到自己的“小游戏”了，阿蒙摩挲着小臂上的银色护腕，这是一个没有丝毫纹饰的银色素面腕饰。
在阿蒙的注视下，银面渐渐凸起，形成一张表情痛苦的面孔，诡异地在银面上蠕动，而那张面孔的表情也在不断在变化——扭曲的五官，张开的嘴，似乎在发出痛苦的尖叫~
那天就是在逗弄它“玩”的时候被小朵朵看到了，看来他还是小瞧这位可爱的小公主，阿蒙反省着，用右手轻轻抚过银面，那张面孔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他再玩这种“小游戏”要小心一些了……又或是……他可以和这位小格格一起“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4 人与非人并存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