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顺手牵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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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聪冉……”郭胥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一时仍然想不起。
孔老大给了提示：“你冤家的情人的哥哥。”
郭胥脸色抽了抽，不自然道：“你直接说是沈稀冉他哥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带个卫唯呀？”
孔佑均摇摇头笑而不语。
柳至善倒了杯酒给郭胥：“不过我之前和你们说过了，兄弟两个不和，所以沈聪冉要做这个生意，沈稀冉不会查不到。”
“大嫂，你别卖关子了，绕来绕去我头都大了。”郭胥向来喜欢一口气把话说到底，柳至善偏偏擅长吊胃口。
“你急什么，我不正说着呢嘛，”柳至善美眸一瞪，“沈稀冉身边有个美娇娘这件事就跟沈家两兄弟不和这件事一样众所周知，我猜想沈聪冉约莫也认识卫唯。”
郭胥皱着眉头沉吟了会儿，才把柳至善想表达的真正含义理解清楚。
若他想得没错，按照柳至善的话来理解的话。那就是假设沈聪冉认识卫唯，那么她到他的地盘工作，如果两人遇见，那沈聪冉可能会以为卫唯是个把柄，从而牵制住沈稀冉？所以，作为重要的底牌，沈聪冉不在最后一刻是不会让卫唯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中的。
“可是……卫唯这样还是很危险啊。”郭胥觉得奇怪，“既然如此，还不如别让她去那里冒险不是更好？如果沈聪冉在这过程中没有出现，也没有发觉卫唯怎么办？明明有更简洁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大嫂，老大，你们俩到底在背地里捣什么鬼？”
孔佑均挺直了身子，用手敲敲桌面，“渔翁之利。”
一时之间，郭胥有些愤怒，“渔翁之利？你是说你想利用卫唯加深他们的矛盾，然后使你家的势力可以趁其不备地扩大到Y城？”郭胥猛地站起来，“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就让卫唯以身犯险为你们谋利？我操！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大吗？”
孔佑均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悠悠开口：“莫非你还指望卫唯改变主意？”
“我……”
“我是商人，郭四。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我看是顺手牵羊吧。”郭胥不屑。
孔佑均沉默，场面登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柳至善出来打圆场：“弟弟，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说怎么让利用过程中产生的利益更大吗？”
“郭胥，你要是再顶我一句……”柳至善也略有薄怒，“我就打电话给你家老头子汇报你最近的动向了哈。坐下！”
郭胥的脸当场就绿了，手插着口袋不甘不愿地重新坐下来。
柳至善定定神，继续说：“你别急，阻止卫唯的方法有很多种，这我也知道。只不过要做到这一步，佑均和我也是没办法了，很多事我们没有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大嫂，你别搞欲言又止那套了，快点说完，我想回家，头疼。”
柳至善终是叹了口气：“沈稀冉报复心极强，佑均昨天的那批货出事，被扣住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还没查出来。”
“已经确定是沈稀冉做的手脚了么？”
“此仇不报非君子，”柳至善咬牙：“郭四，这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怪也别怪佑均，他没错。但我们不强求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听你的。”
郭胥当真考虑了几分钟。
“先让我冷静下吧，一时半会我做不出决定，而且这也不算我的事儿，关键在卫唯，”郭胥觉得多说无益，便稍作妥协：“头是你们给起的，无论如何，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卫唯，别让她出事。唉，我看我还是去劝劝她，实在没招了，你们帮忙让我混进去。”
又静了几秒钟，孔佑均淡淡颌首，道：“好。”
※※※ ※※※
郭胥觉得疲累至极，连走路的力气也没了，真如刚刚所言，头疼。
他跌跌撞撞地回在路上，手依然插在口袋里，略微佝偻着背，低头看着照明灯下自己的阴影，忽高忽矮，忽胖忽瘦。
街沿的环保树葱葱郁郁，随着热风吹得摇摇欲坠，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快走到小区的时候，他倏忽间再没勇气向前踏进一步，他迟疑地看看大楼第三层依旧明亮的灯光，琢磨着究竟要不要回去。
他就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卫唯，没脸见她。
不知怎的，郭胥想起和孔佑均的初始。
老大帮了他太多。
郭胥刚刚离家出走那会儿，固执冲动别扭头脑发热，最后还是孔佑均帮忙瞒着家里替他打点一切的；
他要找落脚处，也是孔佑均帮忙拾辍的；
郭胥的第一笔工资也是他给的；
自己受了气和人打架惹了麻烦进了炮儿局，当时也是他给擦的屁股。
因为没有钱继续念大学，孔佑均大方解囊，替他付了学费，解了燃眉之急。尽管郭胥当时坚决不要，可孔佑均说：“这只是借你的，以后要还，利息就按照银行里的算。”
后来当他终于将钱凑齐还给老大，孔佑均还是一分利息都没收，说“咱俩谁和谁啊，我又不缺那点钱。”
几个人办乐队的时候，置办乐器租借练习室什么的，统统都需要大笔的钱，他理所当然没有，可偏偏挣扎着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彼时的自己也如同现今的卫唯一般，没有长大，更不懂事。
记得那时他茶饭不思废寝忘食地打工，想要为乐队出一份力，孔佑均的那一拳也终于把他打醒，他对他说：“梦想可以有，但不能盲目。”
或许这些事对老大来说都不过是小事，根本不足挂齿，现在可能都不记得了。
可对郭胥自己来说，他救了自己很多次，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
欠老大的情欠得太多，恐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对于孔佑均，郭胥自觉无以为报。
好半晌，郭胥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那晚他在外面晃荡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才回的家。
路过早点摊的时候，他踌躇了几分钟，决定“顺便”给卫唯买早点吃。
回到家，他就放下钥匙，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轻轻走到房间，推开了房门，看见床上的卫唯睡得还很死，便鬼使神差地静静走过去。
卫唯没有盖毯子，睡相很是夸张，左手垂在床沿上，右手抵着床柜，两条腿大大地张开着，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樱唇微张，蹩着眉头，表情看上去好像正在做恶梦。
郭胥缓缓伸出手，试图抚平她微皱的眉头，好似闻到了动静，卫唯不耐烦地扯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这时睡裙掀到了大腿根，碎花小内裤露出了头。
对人还真没防备。
他失声笑笑，替她盖了毯子，将睡裙拉下来些，遮去了走光的部位。
郭胥低头看手表，发现已经快要七点，他今天八点要去上课，看着时间有些赶了，就匆匆去浴室准备洗把冷水澡冲去一身的汗臭再出发，离开小房间时还不忘体贴地替她掩上门以免吵到她。
※※※ ※※※
卫唯其实很早就醒了，一直睡得迷迷糊糊，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
可当郭胥从房间离开的时候，她蓦地就睁开了眼睛。
这下是彻底醒了。
她摸了摸自己跳得很快很诡异心脏，觉得脸有些红，然后情不自禁又摸了摸自己上火了的脸，猛地将毯子蒙住脸。
总觉得……很害羞。
被郭胥抚过的眉毛也好，被不小心蹭到的大腿也罢，盖在身上的柔软毛毯，都觉得热乎乎的，散发着奇怪的温度。
为什么呀，他们明明已经做过比一般人更亲密许多的事了，可现在只是这样轻柔的一个触碰就能让她觉得敏感万分。
卫唯又一个不小心地想起了那一晚。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得很。
而且，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勾引得他，又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场景，她可怜的心脏就扑通得更加厉害了，脸也就更红了。
自己……怎么这么反常，这么不对劲啊。
卫唯躲在被窝里不敢动。
太阳早就升起，大大咧咧的架在空中，卫唯在毯子里闷得几乎窒息，直到再也憋不住才将毛毯拉下来。
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脑门的汗。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
尿急了。
卫唯害怕郭胥还在家，便在房门前徘徊了很久，结果越纠结就越着急。
逼不得已的，她心一横，咬牙开了门。
结果却发现郭胥站在门口，半裸着身体正作敲门状。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各自都被吓得不轻，却也没叫出声。
卫唯想起自己是装睡的，立刻做出一副惺忪的表情，揉揉眼睛，说：“你回来啦？”
郭胥怔了怔，才答：“是，是啊，你起来了啊，那快洗漱下吃早点吧。桌上豆浆和煎饼，我想你肯定没吃过，就买了点。”
“啊，嗯……谢，谢谢。”卫唯客气地说。
郭胥被她惊到了，“你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床被弄坏了还是牛奶又翻了？啊！不会是用我的剃须刀刮腿毛了吧？”
说到这个郭胥就有气，他以前试着处过一个对象，结果那个对象在某个早上对他心爱的刮胡刀做出了令人发指的残忍雷人行为——用它来刮腿毛。
背地里弄弄也就算了，居然光明正大地在他眼前做这种事！那个女人究竟是外放到什么程度啊。
结果这个造成他阶段性阴影的事件害得他从此对毛发发达的女人敬而远之以及一度对刮胡刀产生了不正常的联想，整整一个月没缓过神来，当时乐队里的几个人还笑他成了山顶洞人，一脸沧桑和狼狈——因为他的胡子变很长。
不过郭胥自个儿觉得那时有胡子的自己还蛮帅的……
“我靠，你才用剃须刀刮腿毛呢！猥琐男！”
卫唯之前的羞涩全部都不见了，如今只剩了蛮横和怒气，她狠狠踹了依然沉浸在往事如风回忆里的郭胥……某个部位一脚，便一路小跑进卫生间了。
“嗷——”郭胥捂住被她踹的地方，大叫：“死人啦！怎么能踢这里啊！”
“不踢这里踢哪里？哼。”
进了厕所，卫唯边挤牙膏边忿忿道：“切，谁说我对人有礼貌是因为愧疚啊？谁说我不能对谁有礼貌啊，我本来就很亲切好不好？谁翻了牛奶弄坏家具啊，还刮腿毛？？谁稀罕你的剃须刀啊，变态！”
哎，无辜的郭胥啊。
其实郭胥从昨晚到今早一直在犹豫的一件事就是关于要不要告诉卫唯真相。
如果他把实话告诉给了卫唯，他再唬唬她，说不定会因为害怕遇见沈稀冉就将这件事搁下了放弃了也有可能的。
只是老大那边怎么办？
能让老大动怒要去动脑筋对付的人，那事儿应该不算小，就如柳至善所言，他们是无计可施无法可办了才会这样做。
而且……
他在孔佑均和柳至善面前说的那些话，显然也是做了妥协和决定的。
郭胥不愿意牺牲卫唯，但更不想让老大那边难做。
“喂，你在想什么呢。”卫唯属于那类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主儿，从来不记得隔夜仇，这会儿气差不多消了，便主动开口：“煎饼和豆浆还蛮好喝的，你要吗？”
“不了，我要去上课了，”郭胥从房间里拿了件格子衬衫，胡乱套在了身上，又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黑色挎包，一副架势简直快要落荒而逃，“我大概下午回来，你在家好好呆着，要是有事打我手机。”
“喂！你……”
“不用送我了，baby我会赶快回来的~在床上洗干净等我哈~”他又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绝世混混的模样调戏她。
“……”卫唯因为他的崩坏愣了几秒钟，才从口中爆发出一阵怒吼：“死变态！谁要等你啊！”
最后，他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顺手牵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