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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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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户悄悄地入侵屋内,柔和的光线犹如细腻的丝绸,轻轻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一片金色的斑驳。
在晨光这温柔的呼唤下,床上的黑子哲也慢慢地睁开了的眼睛。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眼睛上,回忆着昨天的一切,他的思维慢慢清晰。
想不到真的睡着了啊,还睡的这么沉,真是久违了的感觉。
黑子暗叹。
他从床上起身,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被桌上摆放的照片吸引了视线。
黑子哲也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与父母的合照,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父母欣慰的笑脸。
这是在黑子考上心仪的大学后,父母特地回家与他庆祝时拍的,虽然他们很快又离开了,但确实给了黑子一个大惊喜。
黑子将这张照片放下,又看向另外两张:一张是高中时诚凛冬季杯夺冠的照片,另一张是同一年他生日那天与奇迹几人还有桃井五月相约打篮球后的合照。
诚凛那张不用说,木吉前辈手术后整个高中都无法再进行篮球比赛,火神大我去了美国深造,诚凛虽然之后也有几个不错的新人,但毕竟对战是奇迹的时代,他们再也没有夺冠过。
与奇迹的合照虽然后来也拍过很多,但黑子哲也还是最喜欢这一张,因为这是中学后大家第一次又聚在一起时拍的,意义不同。
说起来黑子也感觉奇怪,火神君去美国之后,他与奇迹的联系越来频繁,关系变得甚至比中学时还要好。
想到那年火神大我离开后,奇迹每周都契而不舍地来诚凛挖角,前辈们严防死守,连降旗光树都从一开始的一见赤司就腿软发抖到见怪不怪还安慰新人们,黑子的眼中不禁染上了温暖的笑意。
但这温暖很快便消失了,虽然他进组织之前的身份时系统给他伪造的,不会有问题,网络上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也在他知道世界融合后尽快删除了——由于存在感太低,基本没什么东西,但如果组织突然发现某个地方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还有着明确的成长轨迹,就不好说了。
他要赶在组织发现这里之前将家里这些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收好,甚至不能多呆,毕竟组织的boss是个怀疑主义者,万一突然对黑子又起了疑心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传来:“哲也,起来了吗?”
“啊,是的。”
黑子哲也走过去打开房门,对上了赤司征十郎含笑的赤色双眸。
“早上好,哲也。”
“早上好,赤司君。”黑子哲也回应道。
赤司征十郎眼神扫过房间的摆设时停顿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视线很快又落到黑子柔乱糟糟的发型上,莞尔:“头发还是睡的这么乱呢。”
手放在黑子肩膀上轻轻推着黑子出了房间,赤司道:“哲也之前的衣服时间有点久了,直接拿出来穿总觉得不太好,我让人送了新的过来,一会儿洗漱完换上试一下。”
“早餐也叫了之前哲也最喜欢的那家,试试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啊……谢谢。”黑子哲也来不及思考就被赤司带着下了楼梯。
等一切收拾好,黑子哲也坐在餐桌旁,看着赤司征十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啊。”
他疑惑道:“赤司君怎么还在这里?”
“……”
有那么一瞬间,赤司征十郎脸上的温柔差点儿挂不住了:“哲也是在赶我走吗?”
看看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黑子哲也有些心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赤司君现在不忙了吗?”
“忙呀。”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一只手慵懒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黑子家本来就有的商场购入的普通咖啡杯,但在赤司征十郎手中仿佛是什么高档瓷器。
“没了哲也听我抱怨,压力更大了呢。”
赤司征十郎一直都很忙,学业、家业,黑子光看到的就觉得透不过气来。但在赤司征十郎最忙的时候也会和黑子保持着几天一次通话的频率。
“赤司君听我说的比较多吧。”听赤司征十郎这么说,黑子也回忆起那时的情况,忍不住反驳道,“那时仿佛在做语音日记呢。”
黑子哲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其实是个极佳的倾听者,但赤司征十郎总是引着黑子多说话,让黑子讲身边发生的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到些许轻松。
“所以,哲也现在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赤司征十郎自然地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哲也这时候与他对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眼中蕴藏着怎样的风暴。
但黑子哲也此时逃避了与赤司征十郎的对视。
以前的黑子很少拒绝赤司征十郎的提议和要求,或者说周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因为赤司征十郎在他们心中几乎是权威的存在。
就算是不合理的要求,在知道是赤司征十郎提出时,一般会变成:
【如果是赤司这么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而现在,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黑子哲也却拒绝了。
这时候的他与其他人的联系越少越好。
“抱歉……赤司君。”黑子哲也低着头,视线放在了桌布上,仿佛要把纯色的桌布看出一朵花。
赤司征十郎的眸色幽深了几分:“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是的。”黑子哲也干脆地承认。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轻柔:“可以告诉我吗?”
当赤司征十郎第二次带着请求的语气询问时,黑子几乎立刻要回答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黑子家里找人,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大概能猜到,两人一时都没有动。
“抱歉……”被这么一打断,最终黑子还是拒绝。
“不要再道歉了。”赤司征十郎打断了黑子,并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俯身。
黑子愣了一下,就感觉到赤司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略微用力。
黑子顺着赤司的力道抬头与他对视。
“不需要道歉,”赤司征十郎的眼中尽是无奈与纵容:“既然哲也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叮咚——叮咚——”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
赤司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对黑子勾了勾唇:“我去开门。”
黑子哲也目送赤司征十郎离开餐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
「组织电脑被入侵,地点西多摩市,尽快探查!
Time is money!
——rum——」
郎姆。
黑子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虽然赤司征十郎家世非凡,能力也很强,但黑子觉得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收到」
郎姆是个急性子,收到他的任务就要立刻去办,黑子哲也闭了闭眼,微舒一口气后站起身,短暂的放纵是时候结束了。
*
“小黑子!”
“……小黑子?”
黄濑凉太抱着一束白玫瑰冲了进来,本该接受这束花的人却早已离开。
“啊,没有人,赤仔,黑仔去哪里了?”紧接着跟进来的紫原敦看向赤司征十郎。
“已经离开了吗?”与两人刚好在门口相遇的绿间真太郎也望向赤司,又肯定地陈述,“看来你也没能留住他啊。”
本来在美国进行医学交流的他收到黄濑凉太的短讯已经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票赶回日本了,落地后收到消息更是马不停蹄地来了这里,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果然还是没来得及带幸运物的原因吗?
赤司征十郎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眸色沉沉,左眼轻合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都怪黄仔非要去买花不小心被粉丝发现了,才来迟了。”
紫原敦比常人更为高大的身材让他进正常规格的房间时都要弯一下腰才行,但他还是耐心跟着黄濑凉太一起在每个房间都找寻了一下,无果后倦怠地摊在了沙发上。
“哈?我也没有邀请小紫原一起过来吧?”黄濑凉太失望地将玫瑰随手扔到了桌子上,“莫名其妙地拦下我车的人不是小紫原吗?”
“那是因为昨晚先发生了命案,后来还发生了火灾,受害者还是政治家和汽车公司的董事长,所以我半夜就被叫过去了,一直到早上才结束。我的车前两天又被一课新来的警员开着追逐犯人结果撞坏了。”
“幸好小黄也刚好在那边。”
紫原敦打了个哈欠,就算已经当了多年警察,紫原敦还是习惯拖着长音说话,不过在问询犯人时这种说话语气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要是早一点过去就好了,”紫原敦低垂下眼眸,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说不定还能碰到黑仔。”
绿间真太郎皱了皱眉:“你是说发生命案和火灾的地点就是黄濑遇到黑子的那个举行追悼会的酒店?”
“是啊。正因为后面又发生了火灾,我又被警察叫回去问话,才没有及时掌握小黑子的动向嘛。”黄濑凉太抱怨道:“小紫原也不帮我说几句话。”
“只是问问情况而已。谁让黄仔刚好出现在现场那么可疑。”紫原敦才不理会黄濑凉太的抱怨,他依旧维持着倚靠在沙发背上半合着眼睛的姿势,心中想的却是:最可疑的是莫名出现在那里又消失不见的黑仔啊……
“有受贿嫌疑的政治家吞口重彦和有杀害他嫌疑的枡山宪三吗?”赤司征十郎沉吟:“先不说一个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的汽车公司董事长有什么必要亲自动手杀死一个政治家,吞口重彦被杀后他的家人全部消失,枡山宪三的居住处也化为灰烬,这里面明显有什么内情。”
“阿嘞,不愧是小赤司啊,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楚了。”黄濑凉太感叹。
“虽然我确实也有派人去查那天的酒店里的人,但刚刚的消息可不是我查出来的。”赤司征十郎道。
“你们没有看今天的早间新闻吗?”绿间真太郎补充道:“这些东西已经在新闻报道里全部公开了。”
“而报道人,”他拿出手机打开那篇报道的署名:“就是桃井啊。”
“啊,五月妞啊,她回日本之后警政两方一直对她很头疼的。因为总把一些内幕消息报道出去。”紫原敦慢吞吞地说,“她之前在美国不是还拿过那个什么普……普林斯顿奖?”
“是普利策奖。”绿间真太郎纠正,“要论情报获取能力的话,桃井可比我们都要强。”
“差不多啦。”紫原敦不在意地应付道。
绿间真太郎头上冒出“#”,这么多年来,他与紫原敦还是格外不对付。
“咦,那小桃没有来过吗?”黄濑凉太疑惑道:“还有小青峰,小桃一定会告诉他的吧。”
“五月应该被事情绊住了。大辉的话……”赤司征十郎嘴角挂着淡雅的轻笑,但与面对黑子哲也时2完全不同:“现在还不适合见哲也。”
黄濑凉太将手枕到脑后,也学紫原敦的样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确实,小青峰的话,是我们之中变得最多的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小黑子。”
紫原敦被挤到,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啊,我上次见青仔时也吓了一跳呢,差点都要掏枪了。”
绿间真太郎看着两人的坐姿感觉头上青筋都在跳动:“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坐着!”
“是是……”黄濑凉太坐起来,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但是小黑子的身手现在也不得了呢。”
“这点我也深有体会。”赤司征十郎赞同地点点头。
“啊嘞?小赤司也被小黑子打了吗?”黄濑凉太莫名兴奋。
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也诧异地看过来。
赤司征十郎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势可不是一天能好的程度,但今天一早他检查时,发现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
他没有回答黄濑的话,而是看向紫原敦:“敦,你的职务是不是又要有变动了?”
“啊,是呢。”紫原敦还是倚靠在沙发上,对于关乎自己前途的事反应稀松平常:“果然很可怕呀赤仔,我自己都是刚知道的事情你就得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