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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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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拾山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悲伤的海啸是会抑制住泪水,化郁结于心的。
是在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号的那个黄昏,当天下了雪,天气还凉着,光从天霞飞奔而来,却只是矜持地铺洒在大地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在白拾山的怀里,陷入了永眠。
总是要走的,白拾山知道,根本救不活。
还是那般模样,好似与往常治疗后的昏睡无有区别,他也还是紧握他的手,只是颤抖得厉害了。
将脑袋往他靠近了些,感受着,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
哭不出来了,真的哭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一刻,孤立无援,惶恐无比,
你离开我了。你离开我了。
无意识地,他将先翼紧紧抱住,头埋进他颈间,其实也从未这样过。
这沉默的身体,体温慢慢下降,如同融入了这寒冷的天。
先翼的尸体被火化了,只留不大的一个骨灰盒,却沉重似千斤,装着他沉甸白拾山的一生。
后事也是白拾山办的,很简单。
相片在家,骨灰盒放进了公墓,墓前常有红色玫瑰,是横冲直撞的美,丝毫不顾忌他人感受。
这是他的遗嘱,白拾山手拿着烟,不无颤抖。
黑暗里,微弱的火星要熄灭,一点一点地要哭了。
这样对着他的相片抽烟的情况已经维持一月有余。
只敢在夜里,白天便会将相片收起来。
忽然,月光不偏不倚地跑来,他微笑面庞清晰可见。
一丝温热划过,藏进衣领不再愿意出来。
这般久了,这是第一滴泪。
“先翼,先翼……”他重复一遍又一遍,细细抚摸相片里那个人。
烟烧到手指也浑然不觉,睡去了。
睡梦中的一切都太模糊了,白拾山却真切地看到,先翼站在大雾中,迷茫间,他向他招手。
他还是少年模样,眉眼俊朗周身是阳光气息。
那是太阳。
光芒耀眼。
白拾山忍不住去追寻。
所以,他也奔跑起来了,如同他,穿过层层包裹,穿过潮湿黏腻。
错过太多年了,怪我年少懦弱。
终于,白拾山再次拥抱了他,那般紧。
“我的,先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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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师怎么最近都没来?”
“好像是家里出事了。”
“哦。”
护士答完便开始上班,却不知,这个传闻的结局如何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