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61、鸳鸯

　　和煦的春一瞬就转到了热烈的夏，端午节到了。

　　陈清风放假第一天，姐弟俩不约而同地起了个早床。或许是太久没出远门的缘故，两人都有种即将要去旅行的感觉。

　　临近中午就到了符止山下的小镇，离中医馆越来越近。陈霁月既期待又有点不安，毕竟上次走的时候实在太难看了。

　　刚穿过村中央，陈霁月就看到了远处屹立在山脚下的熟悉的身影。陈霁月心里的那点不安便烟消云散了。

　　陆梵昨天说要去接他们的，陈霁月虽然想吧。但是觉得可不能那么矫情，于是强烈拒绝了。

　　陈霁月开心地摇下车窗：“你怎么站这啊，这可是盛夏呢，要晒秃噜皮了。”

　　陆梵坐进车里一脸严肃道：“专心开车。”

　　陈霁月回头对着后排的陆梵笑出了一排白牙，随即回过头一脸灿烂地开车去了。

　　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杜仲和黄芩都出来了，杜仲面无表情地默默地帮陈霁月拎东西。

　　黄芩挽着陈霁月眨着大眼睛：“月姐姐，你瘦了好多呀。弟弟也是，半年不见就成小大人了。”

　　刚进院门陆青黛穿着双拖鞋冲了过来：“月月姐，哦，不，小妈给我带礼物了没有？”

　　陈霁月噗滋一笑：“当然了，什么都能忘，就这不能忘。”

　　陆青黛抱住陈霁月的腰眼睛咕噜噜转了几下：“这么久不来，一份可不够。哦对了，六一儿童节的也得补上。”

　　旁人一阵笑，变得越发高冷的陈清风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霁月瞬间就放松了，就像出了一趟远门，此时刚回到家。

　　“月月。”陈伯站在厨房门口晾粽叶，“就等你下午一起包粽子呢。”

　　冷清了好几个月的院子一下就有了生气。盛夏至，连蝉鸣都聒噪了起来。

　　陈霁月把行李放好，把一叠新买的经文和油墨送到了佛房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陆雪灵此时脸上都能看到些许若有若无的喜色。

　　下午，陈霁月同陈伯他们在院子里包粽子，一家子都习惯清淡，不爱甜腻。所以以纯糯米的清水粽为主，还有少量的肉粽。

　　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陈霁月又像曾经那般，嘴巴不禁叽叽喳喳起来。陆梵自然是不在的，倒是陆雪灵这个喜静的老太太出来凑了好一会热闹。

　　半下午的时候，第一锅粽子出炉了。满院飘散着糯米和粽叶的芳香。

　　陈霁月吃了一个清水粽一个糯米粽，然后剥好三个清水粽放在盘子里，随手拿了个勺子端着上楼了。

　　陆梵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陈霁月把粽子放在他面前：“特别好吃哦，刚出锅的哦。”

　　太久没来了，这个经她改装过的书房里依然是熟悉的气息。陈霁月到处摸摸看看，而后走到了窗边看向窗外。

　　阳光热烈，蝉鸣不已。

　　窗外的美景已轮换，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了。陈霁月一时恍惚。

　　还好，热闹犹在。
　　陆梵也在。

　　陈霁月转过身倚在窗边默默地看着陆梵。

　　陆梵刚忙好手里的活，他合上电脑看了看盘子里的粽子，似乎感受到了陈霁月投射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陆梵看着木然的陈霁月说：“怎么了？到这来。”

　　陈霁月乖乖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陆梵挖了一勺给陈霁月：“你吃了吗？”

　　“当然了。”陈霁月吃了口粽子心情立变，“我可是第一个偿的呢。”

　　陆梵笑了笑：“真是比青黛都馋。”

　　陈霁月吃了两口就不要了：“在下面已经吃了好几个了，肚子撑着了。”

　　陆梵看着此时很放松的像是真的撑到了的有些笨笨的陈霁月，他忍不住伸过手去捏她的脸颊。

　　“哎哟，疼。”陈霁月推着陆梵的手。

　　“都瘦得没肉了怎么不会疼呢，得多吃点。”

　　陈霁月龇牙咧嘴地摸着被陆梵捏疼了的地方，陆梵看着她笑，气氛瞬时变得暧昧起来。

　　陆梵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我带你看看去。”

　　陈霁月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不断地问去哪呀，看什么呀。

　　陆梵说到了就知道，他把陈霁月一直拉到三楼，经过露台走进了一间房子里。

　　陆梵说：“这是我们的房间，现在很简陋。你不是在设计装修么，刚好交给你了。”

　　陈霁月咋一看只有床，衣柜，桌椅各一套。这也太太简陋了吧。

　　连灯都是最日常的一个突兀的白炽灯，就跟小宾馆似的。哪有一点卧室的温馨感啊。

　　陈霁月转了一圈仔细地看了看，倒是带有卫生间和浴缸，空间也大，装修空间是足够她发挥了。

　　陈霁月看到床上放着新的床上用品，不过床单和被罩都没有，看来是等着她买呢。

　　陈霁月想起来，陆梵刚说的是我们的房间。她懒懒地往被子上一趴，包裹在阳光的味道里，从身暖到心。

　　陈霁月随意一翻身不小心带起了被子的一角，看到被子下面的枕头很是别致。

　　于是她撑起上身被子一掀，发现是一对纯手工的鸳鸯枕。陈霁月立马被枕套上的图案给吸引了。

　　那是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其中一只一本正经地看着对面，而对面的那一只则仰着头张着嘴巴，很一副俏皮的模样。

　　陈霁月不禁疑惑，除了尼姑庵那帮老尼就是黄芩会做这个了。她重新趴在被子上想着，看来这人很了解她呢。

　　陈霁月一边想一边无意地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床头柜，而后又从床头柜上向下一个个拉着抽屉的把手玩。

　　嗯？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这抽屉倒是满满当当的，还五颜六色的呢。这啥呢？陈霁月利落地拿起一盒一看，避孕套！！

　　陈霁月一惊，又换了一盒，还是避孕套。

　　陈霁月紧张地扫了一眼房间，发现陆梵还在卫生间。于是她赶紧偷偷摸摸地站了起来了，仔细一看三个抽屉全是，各种品牌各种包装。

　　陈霁月只觉得手软，她侧头一看只见陆梵站在卫生间门口正看着她笑。

　　陈霁月手里的东西啪啦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捡起来塞了回去。然后浑身爬了虫子似的咳嗽了一声。

　　陆梵笑着走了过去：“怎么了，烫手呢？”

　　陈霁月脸皮一厚，看到了就看到了呗，为什么要装作没看到。“你不是说没买么，一买就买这么多。”

　　陈霁月越说越小声。

　　陆梵凑近她的耳朵：“不要紧张，晚上用不完也没事。”

　　陈霁月脸一红：“……”

　　陆梵笑着抚过陈霁月的肩，稍稍用力一推，陈霁月倒在了床上。

　　陆梵单腿跪在床边撑在陈霁月上面看了她半响后，问道：“困了没有？想不想睡一会？”

　　陈霁月红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好，晚……晚上早点睡吧。”

　　陆梵看着陈霁月笑，好一会又亲了她一下继续看着她笑。陈霁月羞答答地躺着那，感觉自己完全被拿捏住了。

　　整个人一团懵，脑袋也绣掉了，像是一时停止了运转。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陆梵这是在捉弄她呢。陈霁月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个鸳鸯枕套是你妈妈绣的吧？”

　　陆梵嗯了一声反问：“怎么？很意外吗？”

　　陈霁月指了指其中一个枕套回道：“那只鸳鸯很俏皮呢。”

　　“跟你一样一样的吧。”陆梵笑，“没想到我妈妈那么了解你是吗？”

　　对于陈霁月来说当然是意外的，她知道陆雪灵不会讨厌她，但是没想到她还会为她做这个事。

　　多了几次接触后，陈霁月发现陆雪灵跟陆梵是一样的。含蓄内敛不爱表达罢了，给人感觉就是不好接近。

　　实则善良又美好，陈霁月此刻感觉就像在自己的家里，周遭都是温暖。

　　陈霁月心里软成了一片，她抓着陆梵的手臂，仰起头吻了下陆梵的嘴唇。

　　陆梵借势把她压了下去，吻到激动处。陈霁月的裙子被掀到了腰上，但陆梵还是停下来了。

　　“晚上，月月。”陆梵平静了下说道，“等会他们该叫我们吃饭了。”

　　突然熄了火，陈霁月有种茫然的无措感。

　　陆梵刮了下她的鼻子，暧昧道：“晚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