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心》千尘雪

27、暧昧

　　汪瑞见状过来介绍了一下陈霁月，大家知道陈霁月是本地人后立马就熟络起来了。

　　扯了一阵，话题终于落到了正事上。“陆医生，汪书记打球去？”

　　除了杜仲，另外那几个都是老师，就是约着去镇上中学的篮球场打球。

　　陆梵看了看陈霁月拒绝了，汪瑞有事也没去。

　　分别后，陆梵披上外套往回走，陈霁月嘻嘻哈哈地在后面追着。

　　走到山脚下的石桥边，陆梵说了一句：“以后你的车少停这，还嫌不够张扬吗。”

　　陈霁月嘟囔一声：“我没偷没抢没炫富，放辆车在这就张扬了？”

　　“这不是大城市，到处都是豪车。”

　　陈霁月哦了一声，心不服。她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有必要刻意那么低调不?

　　陈霁月咕哝着突然想起了那群小年轻，看来这乡下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单调。陆梵的生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乏味。

　　更让她好奇的是，陆梵怎么跟汪瑞混到一起了？

　　在她印象里陆梵跟汪瑞曾经似乎一句话都没讲过，汪瑞是典型的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好孩子，成绩好能力强。

　　可陆梵一向沉默寡言，中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突出。就是对医学相关的东西特别痴迷，在别人眼里就跟一傻子似的。

　　陈霁月问：“汪瑞是村干部吧，你们怎么混到一起了？”

　　陆梵一边走一边回答：“我刚回到这的时候他是这的村支书，年后就要去镇政府了 ，升了。”

　　至于是怎么混在一起的，说来太复杂，陆梵不想说。

　　陈霁月也没追问，她回道：“汪瑞从小就梦想当官，还真是梦想成真了。”

　　陈霁月顿了那么一会，一抬头发现陆梵已经离她很远了。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她喊道：“陆梵，你等等我，我要走前面。”

　　陆梵不言不语继续往山上走，脚步频率都没变。

　　陈霁月追上去拽住了他的衣摆。

　　“放手。”

　　陈霁月厚着脸皮气喘吁吁道：“我就不放。”

　　陆梵被拽得走不动，他随意挣了两下没挣脱。

　　陈霁月反而越拽越紧。

　　陆梵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并举起了手：“你信不信我拍你？”

　　陈霁月就是不松手，但闭上了眼睛，脸拧成一团等着挨拍。

　　也不知道过了几秒，陈霁月被用力往前一带，跟着向前踉跄了一步。

　　陈霁月憋着笑，心道：不舍得下手了吧。

　　陆梵就那么一路拖着她向前走，一直走到大门口。

　　陈霁月还是松手了，她清楚陆梵的脾气，适可而止为上策。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她跟陆梵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不差那么一丁半点儿。

　　晚上，陈霁月与杜仲坐在客厅闲扯的时候，看到了酒柜里一排的红酒，兴致立起。

　　她挑出一瓶度数比较低的红酒，拿出了三个矮胖的菱格纹玻璃杯。她刚打开红酒，黄芩就上来了。

　　黄芩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月姐姐，我也想尝尝。”

　　陈霁月看了她几秒后从柜子里又拿出个玻璃杯：“行，你第一次喝吧，我给你多加点水果少放点酒。”

　　陈霁月倒入适量的红酒，加入了一些苏打水以及事先切好的苹果粒……

　　黄芩看着陈霁月倒腾眼睛都发亮了，陈霁月调酒的时候有条不紊，动作干脆利落。虽然过程很简单，但看起来就是有模有样，很享受。

　　不一会，四杯sangria就调好了，陈霁月把其中一杯加了白兰地的端给了杜仲。

　　杜仲喜欢度数高一些的清冽的味道，而另外三杯是果香浓郁一些的。

　　黄芩好奇地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皱了下眉。对她来说这是初偿此味，够新奇够刺激的。

　　陈霁月看着她笑着道：“你试着再喝一口。”

　　黄芩又抿了一口，发现这次的味道似乎不同于第一次，她忍不住又接着喝下一口了。

　　果香浓郁，回味无穷，喝着喝着感觉思绪都放空了。这或许就是鸡尾酒的魅力吧。

　　陈霁月端着剩余的两杯去了陆梵的书房，陆梵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书。

　　陈霁月端着两杯酒一边解释一边往里走：“我特意调的适合睡前喝的鸡尾酒，必须在这里共饮才有意义。如果你不喜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端进来。”

　　陆梵没理睬，对于这个言而无信的厚脸皮，他还真是没法治她。但是陈霁月也不会太过，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陈霁月把酒就放在了矮桌上，自己则往地毯上一坐。喝了一口后就开始叫陆梵了。

　　陆梵瞪了她两秒后过去了，坐在沙发上端起了酒杯，细细品着。

　　陈霁月挪过去挨在陆梵的腿边仰着头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觉得怎么样？说句话，说句话嘛。”

　　陆梵垂眸看着陈霁月微红的脸回道：“还可以。”

　　陈霁月开心地舔了下嘴角看着陆梵笑，陆梵挪开了视线继续喝酒。

　　陈霁月的手臂靠着陆梵的腿，陆梵也没有躲。

　　彼此默默品酒，不再讲话。

　　陈霁月很享受这种被香甜带入微醺的感觉。这种朦胧的美好，像极了他们此时互生情愫又未明言的暧昧。

　　书房里静悄悄的，暖光下人影相依，像是定格了时光。

　　可惜时间不停歇。

　　两人静坐了许久，陆梵说：“总算知道你也有擅长的事。”

　　陈霁月一听，脸都拧巴了：“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个废物么？”

　　陆梵起身避而不答：“把杯子拿出去，我要休息了。”

　　不答就是默认啊，陈霁月瞬间清醒了。书房里情愫萦萦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了。

　　她扯着陆梵的衣摆逼问：“你回答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是吗？你说呀。”

　　陆梵拖着她关灯关门后到了卧室，然后双方就那么僵持着站在那了。

　　“你说是不是，我要你亲口回答，不然我就不出去了。”

　　陆梵叹了口气回道：“不是。”

　　陈霁月瞬间咧开了嘴角追问：“那是什么样的呀？”

　　陆梵看了看陈霁月紧拽着他衣服的手，又看到了她满脸的期待悠悠道：“长得还行。”

　　陈霁月噗滋一声笑了出来。

　　陆梵推开她的手：“出去了，我睡觉了。”

　　陈霁月出去后一直回想着陆梵的那句话。陆梵嘴里的长得还行那就是很漂亮的意思了。

　　但是陈霁月越想着这句话越咂摸出些味来，这不还是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么。

　　这长得好看到底算不算优点？算不算夸奖？

　　陈霁月想得头疼，姑且就先认为是吧，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

　　陈霁月发了个晚安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赶紧调了个六点的闹钟。

　　第二天早上陈霁月被闹钟吵得烦，她摸到手机一把把闹钟关了。而后抬眼看了看窗外，只有一点微光。

　　天都还没亮透呢，陈霁月往被子里一缩，好暖和好舒服啊。

　　困意袭来时，陈霁月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哎呀，不好，陆梵已出发了。

　　陈霁月被子一掀，唰地就下床了。她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套袜子，穿鞋子，出门。

　　陈霁月追下去的时候，陆梵刚出大门。

　　陆梵听到声响皱着眉回头看了她好几秒后，摇摇头继续向前。

　　陈霁月叽叽喳喳地一直在后面追，陆梵却一直没有放缓脚步。

　　上到山顶的时候陈霁月再也走不动了，她往地上一坐。一边揉着两条发酸的大长腿一边抱怨陆梵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天已经完全亮起来了，但整个山被薄雾笼罩着，朦朦胧胧的。地上，石阶上，树叶上都是湿漉漉的。

　　陆梵跑了几圈后双手叉腰站在陈霁月的旁边看着她。

　　修身的卡其色大衣里面是睡衣，蓬松微卷的头发此时乱七八糟的。

　　他说：“你穿成这样来干嘛呢？”

　　陈霁月看了看自己回道：“反正也没别人了，就凑合着看呗。”

　　“你坐在这还不如就躺在被窝里睡觉得了。”

　　“我就想跟你一起嘛。”陈霁月侧头抬眼看着陆梵，小脸在凌乱的头发中显得委屈巴巴的，“我就想陪着你。”

　　陆梵深舒了一口气，伸出手：“走了，回去了。”

　　陈霁月起来后就不松手了，陆梵轻轻地甩了下，没甩开。

　　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整个符止山越来越明亮了。树，石阶，远方全都清晰起来了。

　　两人并着肩缓缓地往下走，陈霁月看着陆梵平静的侧脸撇了下嘴。而后松了手直接挽上他的胳膊。

　　又彼此沉默着走了一段，陈霁月问：“陆梵，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陆梵停下脚步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陈霁月拧了下眉，思考了好一会后她说：“陆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台阶已经下完了，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院墙外。陆梵还没回答就听见大门嘎吱一声开了。

　　陈霁月敏捷地松开了陆梵的手臂。

　　杜仲尴尬地清了下嗓子结巴道：“师……师傅，青黛想吃街上的糖糕，我去买点。”说完赶紧开溜了。

　　陆梵淡然地进院子了，陈霁月嘟囔着：“都怪你个小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