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入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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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卓：？？？
“你是刚去黑湖游完泳，脑子里的水还没控干净是吗？你和一个我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人比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就怼了回去。
利斯戈也不生气，事实上从他们十一岁第一面开始，卡珊卓就好像没见过利斯戈生气。
“是啊，你当然更喜欢我。”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卡珊卓的脸颊。
“我早该知道的。”
奇怪。
她觉得自己应该甩开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些平时无比熟悉的亲昵，她竟然第一次如此眷恋。尽管利斯戈说话也怪里怪气，尽管他浑身上下都不像他自己。
不，不对，是像的。
像？
自己为什么不说“是”呢？
卡珊卓又恍惚了一下，所以，他现在其实就是利斯戈·谢尔，对不对？
对，他是。他就是。
“发什么呆呢，亲爱的。”
利斯戈一句话让她从混乱的思绪里惊醒。
“你今天怎么总是发呆，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你今天讲话怪怪的，利斯戈。”
卡珊卓干巴巴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我吃错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的手依然死死抓着他的手腕。
“利斯戈，别说胡话了，你当然知道我最爱你。”
面前的少年大笑起来，可他的眼神如此冰冷，浑身上下又哪里见得到半点爱意。
卡珊卓只觉得冷，莫名其妙的。
“爱？爱是空口说说而已吗？”
利斯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拉扯着她向身后的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爱是你们嘴里唬人的游戏，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真心！”
卡珊卓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可少年的力气却比看起来还要大得多。
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干嘛！你要去哪！你要把多莉一个人丢在禁林里吗！”
卡珊卓大喊了一声多莉的名字，霍格沃茨黑色的边界如同黑洞一般，瞬间吸收了她所有的声音。
可走进了禁林的姑娘如同雨滴坠入大海，没有回应。
她带着鲜活的勃勃生机，义无反顾走入这黑暗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此刻蔓延开来。
她的脑海里一时涌过无数从未见过的场景。
阴暗昏沉的天空，沉默冷硬的墓碑，挚友的脸定格成石板上的一瞬黑白，还有她没来得及放下的一支玫瑰。
再没有人和自己针锋相对仍能保持不慢不急的微妙平衡。她坐着摇摇晃晃的老旧列车开过黑湖，而车厢对面再没有任何人握住她伸出去的手。
她走过曾走过的每一个角落，可曾经的欢声笑语只是无数个午夜梦回枕头上冰凉的泪水。
不，不——
她被利斯戈拉扯着穿过泥泞的小路，手腕上清晰的疼痛让她意识到那才是虚假。
“利斯戈你吃错药了吧！”
卡珊卓被他拽的歪歪扭扭，一路磕磕绊绊地向城堡走去。
她被惹急了想要抽出魔杖，可少年又以更快的速度拿走了她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利斯戈转过身来，在霍格沃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力气之大简直快要把她的骨头扯碎，卡珊卓疼得叫了一声，也再管不了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珊卓？是你不爱我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你疯了吧——”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话音未落，他松开了卡珊卓的手臂。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卸力晃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墙上才堪堪站稳。
然而，松开手那一瞬，她被惊慌和失落席卷，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摄住了她的心头。
她看着面前清晰可见的少年，却更像是最虚无缥缈的梦幻泡影。
那朵被自己放在墓碑上的红玫瑰。
那朵红玫瑰上沾着的究竟是谁的泪水？
那些痛苦，那些绝望，又是谁在黎明到来前的草地上撕心裂肺——
不。
所以尽管她再厌恶那些拉扯，也还是第一时间又抓住了利斯戈的手臂。
抓住了。
她告诉自己。
抓住了。
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下。
可自己又为什么要哭呢。
“看啊，”他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来，“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放不下我对不对？”
“我，我是爱你的！”
她几乎是崩溃的喊出这句话。
“别走利斯戈！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可自己又到底为什么在哭呢。
难道他不是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吗。
还是，还是他只要还站在自己面前就足够了呢。
对的，是这样。
她抬起头，满面泪水的看向他。
只要他站在这里，那么一切痛苦就都是幻觉了，对不对？
“你还是爱我的。”
他说，带着肯定的语气。
“你想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对，对……
没有墓碑，没有来不及送出去的玫瑰。
车厢对面永远都会有握住自己的手。
她再也不用一个人熬过天黑了又亮，亮了又暗。
她的两只手都死死攥着他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
“对！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
“乖女孩。”
他眨了眨黑色的眼睛，贪婪的舔了下嘴角，用眼神品尝着面前少女的一切痛苦情绪。
“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的爱意吧。”
“证明？”
她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湿润的泪意。
“怎么……证明？”
“很简单啊，亲爱的。”
他捏了捏卡珊卓的脸颊，眼中闪过一瞬从不曾在那个赫奇帕奇少年身上出现过的恶意。
卡珊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后的墙壁上泼满了鲜红。而自己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满了同样的颜色。
“我说，你写。看啊，是不是比你想得还要简单？”
“写、写什么？”
她僵硬的看向少年。
“这重要吗？”他反问。
“相比较于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重要吗，卡珊卓？”
这重要吗？
“不！不重要！”
她立刻扑到墙上，手上的鲜红溅了她一身。
“乖女孩。”
他又笑了。
他走到她身边，手指摩挲着她的长发，轻柔耳语是爱人间最私密的呢喃。
“乖女孩。”
他又说了一遍，满意的看着成果，拍了拍她的头。
“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她点了点头，可某一瞬间，她看着利斯戈的脸，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被扭曲。
“卡珊卓，我需要你去——”
他顿了一下，突然恼火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某个方向，黑色的眼睛在跳动的烛火下映照着墙上的血迹，闪烁着诡异妖冶的猩红。
“闭嘴你个蠢货！”
他低着头似乎是在威胁着谁，然而声音低沉压抑，卡珊卓几乎难以听清。
“怎么了利斯？”
被打断的片刻让她短暂的获得了缓和的时机，卡珊卓揉了揉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蹭了自己一脸的红。
但陷入情绪之中不可自拔的状态还是被他那一瞬间的停顿所打断，她看了看周围，霍格沃茨空空荡荡，也冷冷清清。
应该是这样吗？
“利斯，多莉、多莉她还在禁林——”
“——别管那个泥巴种！”
他突然抬起头，表情狰狞。
“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现在，立刻，你给我——”
“你说什么？”
卡珊卓后退一步，还带着水光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疑惑。
“你说多莉是什么？可明明你也是你怎么会——”
他自知失言，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亲和温柔的模样。
可卡珊卓伸出手，在和他间隔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空气中丝丝缕缕全都是自己的情绪，那么利斯戈的呢？
他的呢？
“利斯，你怎么了？”
但其实她更想问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你——”
“亲爱的，别担心。”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卡珊卓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更没什么思考的空隙。
“你只是太累了。不过没关系，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不对，有什么不对。
卡珊卓拼命想要抓住那一丝疑问，可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柔坚定，所以要是一直靠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不对！
“你为什么叫多莉泥巴种？”
她突然抬头看向他。
“你自己也不是纯血，而且你从来都不这么说话的！”
她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可这和任何一次记忆中的拥抱都是天差地别。
他的怀抱为什么如此冷冰冰？他也没有做出之前带着少年气的青涩暧昧的小动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仅没有情绪，甚至，连心跳都没有！
“你不是利斯戈！”
她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你是谁——”
场景骤然变换。
卡珊卓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种虚幻迷离的感觉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她看了看周围——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在这儿？
不是要去禁林吗？
下一秒，多洛莉丝从盥洗室门口探出头来，她蹦蹦跳跳向她走来。
“卡珊卓，我刚发现了个好东西！”
格兰芬多少女漂亮的墨绿色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只剩浓重的暗影。
“就在这间盥洗室里，有一间密室……”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入梦（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