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依旧校长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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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说我看起来冷冷的，我说谢谢你也很酷。
布莱克：……
*
“其实我现在是有一点难过，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所以我现在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我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没哭你很失望吗？”
他没有理会我没事找事的挑衅，而是继续说：“保暖咒的前提是有衣服载体，这裙子可没把你整个包起来。”
“那怎么办呢？那你送礼物的时候再贴心点不好吗？”
“……”
“算了，其实我也觉得不好笑。”
我又踢了一脚地上的麻袋，现在已经有血渗出布料，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猩红。
“快走吧，别想着借我衣服，我不要。”
他停下动作，拖着麻袋和我一起朝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感谢圣诞舞会的狂欢部分，一路上我们根本没遇到什么学生，教授也没有——没有卡卡洛夫，斯内普也不会想着跑去船舱和前同事会面。我们来到校长办公室，校长不在，我在裙子上擦擦手，在布莱克“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冒昧”的眼神中开始自行翻找里德尔的日记本。
漂亮银器被我丢在地上，我翻完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分院帽大喊大叫进贼了，我检查了全部的到顶书柜。
福克斯开始用翅膀扇我巴掌，满墙的老校长说你这什么抢劫校长室梅开二度啊？
于是我终于停下试图在魔法方面和最强大的白巫师一较高低。
“我记得他上次明明就放这了。”
我指着那个摆满闪亮银器的柜子说。
“什么上次？”布莱克远远地站着，抱着手臂。
“就我滚下楼梯那次。”
我说着，一回身，正好看见邓布利多走进大门。
邓布利多欣赏了一下乱糟糟的校长室，在地毯上流了一大摊血的神秘会动麻袋，远远站着事不关己的布莱克，还有从头到脚狼狈不堪的助教小姐我本人。
邓布利多：啊，发生了甚么事？
“卡珊卓，请不要告诉我这里面的是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
第一次，我生平第一次在邓布利多的脸上看到那种近难以维持的僵硬笑意。
我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那您打开不就知道了？”
他动了下手指，一点德校制服的红色布料从松垮的袋口暴露出来，可他没有细看布料之下那张肿成猪头的脸，而是看向我。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那你猜邓布利多会不会为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那你猜，邓布利多会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一个在我没有注意过的地方同样了解我的人啊。我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可大门忽然转动，我迅速把麻袋腾空甩到办公桌后面，而邓布利多立刻走上前去，将身体堵在门口。
“啊，是阿拉斯托。”
他语气平和，又带着些许老年人熬夜后该有的疲惫。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一阵熟悉的交谈声，我和布莱克对视一眼，默契地蹑手蹑脚走到办公桌后面，一齐蹲了下去。
不到五句话的功夫后，一阵拐杖敲击地砖的声音渐渐靠近，邓布利多的声音随后响起——
“出来吧，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谈谈。”
于是我和布莱克又站了起来。
看着桌子后面突然冒出两个人的穆迪：……
那么，邓布利多又希望我怎么做？
“既然邓布利多选择信任，那我也。”
所以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吊在我面前的胡萝卜从来都不是什么“凤凰社重组第一位成员”之类的偏爱。而是被接纳、被喜欢的感觉。
所以我拼命讨好，也为被厌恶、被不信任、被忽视而难过，一次又一次。
刚刚那个指责我选择成为异类的人此刻仍在麻袋里苟延残喘，可能让我有勇气做异类的人早就不在了。
怪不得我哭不出来，原来事情到头来也是无解。
如果你还清醒着，列奥，那看穿一切的你现在就可以大声嘲笑我了。
我故作轻松地看向布莱克。
“来！那你负责复述一遍事情经过吧。”
路人布莱克：谁？我？
*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震惊！食死徒克劳奇越狱假冒霍格沃茨助教！
——震惊！德姆斯特朗助教也是阿兹卡班越狱犯！
“阿兹卡班早该加强守卫！”
前资深傲罗穆迪给出中肯建议。
“但福吉那种人是不会听的，那种纯正官僚主义的政棍，他只想着选票，只想着粉饰太平，他哪里会——”
穆迪的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
“那些玩弄政治权术冷血无情的家伙！”
有人吱吱哇哇，就有人在走神。
走神的是我。
我裹着邓布利多放在扶手椅上的毯子，坐在壁炉旁边发呆，目光长久地在跳跃的炉火上放空，就连手心里的魔杖都被烘烤的温暖而干燥，黑檀木在手心里烫烫的也沉甸甸的。
有生的气息逐渐微弱。
在痛苦和等待中熬干希望的死亡确实是一种惩罚，可我觉得不够，还是不够。
要不然还是来几道钻心咒吧。我忽然想到。
但是现在不太方便，所以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支开他们或者让我单独拖着麻袋回一趟办公室呢？
“……珊卓，卡珊卓？”
有人在叫我。
我缓慢回神，“啊？”
邓布利多说你了解日记本，那你来说说日记本吧。
我了解日记本。
哈。
“所以日记本呢？”我看向他。
“拿出来，我好好给你们讲讲。”
现在轮到邓布利多眯起眼睛了。
我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布莱克看了我一眼，不完全是出于对日记本一知半解的疑惑。
我定定看向邓布利多，而他并没有一丝一毫准备将日记本拿出来的意思。
那……也行吧。
于是我心里那个被他看穿的念头也暂且打消片刻。
“伏地魔，又名汤姆·里德尔。”
“他是个诅咒学大师。邓布利多刚才说的日记本是他十几岁时制作的咒物，上面寄生着他学生时代的一角灵魂。虽然这个诅咒的具体内容不清楚，不过他在明明已于81年被大难不死的男孩——”
我没忍住瞥了布莱克一眼，而他的眼神幽深。
“——杀死了的情况下，还能在大前年附身奇洛，又在前年借助日记本迷人心智，那我猜测，他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灵魂永生不死的办法。根据诅咒三要素来看，既然这个诅咒达成的结果落在他身上，那么也许是自己诅咒自己，这样下诅者是他，受诅人是他，诅咒本身是灵魂受困或者永生不死，而中间的媒介咒物是日记本。逻辑闭环，非常周全。”
“当然，”我又说了一句，“这是按诅咒学的原理分析，不过说到一角灵魂，沙菲克倒是也很关注这个，这让我想起来我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并不完整的书，但既然不完整，我今天就不讲出来干扰大家思路了。”
“这些完全……”布莱克插了一句，“属于推测还是——”
“——推测加猜测。”我说，“他总是死了又出现，上次出现又和日记本息息相关，所以……好吧，猜测多一点，但也算合理的推测。”
“无论是推测还是猜测，这都是很聪明的想法。”穆迪严肃地看着我，“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处理这个……诅咒？”
他最后一个词念的很轻很轻，麻袋里的人抽动了一下，又很快不动了。
而我看向一直沉默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教授也考虑过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按诅咒学的普遍逻辑，毁掉诅咒三要素之一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终结这个诅咒。也就是说，毁掉日记本，也许就能彻底杀死伏地魔。”
穆迪的情绪在一瞬间达到顶点，又仿佛被尽力压抑下来似的。我看向他，而他正好大喊道：“那还等什么！日记本在哪？我们应该立刻毁掉它！”
我也正有此意，然而邓布利多更快地开口——
“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日记本这样的存在。如果他有更多的日记本呢？这样我们就是毁掉了手里唯一的线索。”
“那我们难道就这么留着它？”穆迪皱眉，“那我们要怎么才能确保它的安全？据我所知，伏地魔附身奇洛的时候差点就偷走了魔法石。”
这恰好也是我想问的。
并非不信任有史以来最伟大白巫师的能力，可是……人毕竟是人。而邓布利多自己也承认他并非全能全知的神。
没人能作保，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而那双蓝眼睛里的担忧却是更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邓布利多。
那是在我咆哮校长办公室又摔下楼梯的那次，我所拒绝接受的结果——毁掉日记本。所以我的日记本呢？
可是，邓布利多，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我能接受的了。
“这其中……涉及一些个人的隐私。”邓布利多罕见地字斟句酌起来，“日记本不是能立刻被损毁的。”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和邓布利多的眼神，穆迪立刻尖锐地看向我。而我毫不介意这个“个人隐私”的揭露。
“日记本曾经在卢修斯·马尔福的手里，经过一番恶毒的投送和辗转，它在这个过程里吞掉了我朋友的遗物。”
有人在看我，可我根本不想回身看到那种表情。
“我曾经以为这两个东西可以分离开，但是经过邓布利多的尝试……大概是不能了。”
穆迪张了张嘴，可话在嘴里掉了个圈儿，他这样对我说。
“可你必须毁掉它，卡珊卓。”
“是啊。”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穆迪短暂地愣了一下，就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似的。
“不过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的线索。”我在炉火噼啪声中又说。“我不觉得列奥·沙菲克出现在这和他姐姐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就是，”我掏出一张被撕掉日历表，“我们还不知道他假扮我的日子里为什么要在这个日子上做标记，他们那天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日子？”
我把那张纸递给穆迪和邓布利多，而他的视线在那个标记上驻足片刻。
“那是三强赛最后一场比赛的日子。”
他忽然咧起嘴，看向邓布利多。
“不管他们要在那天做什么，既然现在知道了，我都会确保他们一件事也做不成。”
邓布利多微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这学期务必要你来做这个教授，阿拉斯托。”
他没有回应，而是对我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我想想……啊，是那天。所以我的助教小姐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巫。”
聪明、聪明。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两次了，老头。
虽然我不喜欢他，可我面上仍带着笑意。
“那我们现在可以拷问这个麻袋了吗？”
我指向桌子后面那个血淋淋的东西。
“他看起来真的快死了。”
穆迪说什么麻袋，布莱克踢了一脚，袋子就从桌子后面滚到办公室中央的地毯上。
“他就是假扮德校助教的沙菲克。”
我说。
“他确实应该是知道很多，不过似乎有什么咒语的限制让他不能说出任何秘密。但我还没给他灌过吐真剂，我想——”
我还是想试试，如果他真的在保密咒作用下像生肉罐头一样爆炸，那这也是他的命啊。
“——我们应该试一下。”
所以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邓布利多办公桌上的裁纸刀。
啊，真是好残忍哟。
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两个老头来动手，布莱克协助我把人从袋子里倒出来，我的老同学在地上瘫着，看起来真的半死不活，但好歹还有点活。我同样蹲在地上，趁着热乎先在他脸上的伤口上洒了最后一点活力滋补剂，又用裁纸刀把他的嘴撬开，布莱克很快就把两瓶吐真剂全都倒进了他嘴里。
先问点什么呢？
我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微微皱眉。我又看穆迪，穆迪面无表情。至于路人布莱克？路人能有什么建议？
“列奥。”我声音柔和，把裁纸刀从他嘴里拿出来丢在地上。
“说说吧，你是在和谁合作？是克劳奇？还是你姐姐？”
他的表情痛苦而狰狞，整个人开始在地毯上抽搐痉挛，脖颈和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珠通红，他紧咬的嘴角溢出一串血沫，又不受控制地发出一串微弱的气音。
他不会真的爆炸吧？我慢悠悠地想到。
所以我越发俯下身，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边将耳朵贴近。
“是……是……他——”
谁？克劳奇？
可还没等我想明白，下一瞬，我左手按住的人突然暴起，一手握着刚刚被我丢在地上的裁纸刀，将我整个人掀翻在地，手里空了的魔药瓶也被地砖撞碎。
混乱的短暂瞬间，我只看见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和布莱克伸手抓住他后颈的动作。
锐器刺破皮肉，不算很疼，但有些微微的凉意。
他最后一滴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92章 依旧校长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