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一张厚脸皮和一道咒语 ...
-
装疯卖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三分钟之后邓布利多拦住了在空中回旋跳跃唱咏叹调的我，说不如我们先把奇洛送到医疗翼去，再兵分几路去找巨怪吧。
我已经跳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听闻此言正要忙不迭的点头。
可我迟疑了，我缓慢的看向一旁被我绕晕的奇洛。他看起来也晕头转向，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啊，我觉得这样不好吧。”
我试探着问邓布利多，期待着他能给我一个解决办法。
而邓布利多十分上道的强硬反驳道：“我是校长，波林助教。”
完美。
我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目送其他教授领命远去，奇洛被斯普劳特教授带着送去医疗翼了，而我随手拿过长桌上一只没被动过的鸡腿啃了起来。
演戏好累。
工资应该加倍。
吃完鸡腿我走出礼堂，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空旷清脆的回响。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一点儿热闹过后的无措。
可明明热闹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
*
我继续前行，上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关门和跑步声，人声部分有点像压抑着愤怒的叫骂，还有一点点流露出痛苦的呻吟。
听起来像是一位熟悉的教授。
我踮起脚尖继续上楼，然而此时一个转弯斯内普就迎面和我撞上。
我踉跄几步站定后立刻问道：“斯内普教授，你找到巨怪了吗？”
他看起来很烦躁，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而我站在原地，看着地砖上稀稀拉拉的红色痕迹，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邓布利多至今都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斯内普能留在这儿，也许是弃恶从善，但这理由可真他妈扯淡。
我想起来奇洛蛊惑我时的言辞，所以相比较于弃恶从善，我现在倒是更好奇斯内普当初到底为什么加入食死徒。
如果加入的理由从来都比一切都更重要，那弃恶从善之后再从恶也不是不可能。
就比如我，如果从来都没有遇到我的朋友们，那也许今天也会义无反顾地蹲在阿兹卡班。
我继续向上走去，此时邓布利多反复叮嘱全校不要去的那个三楼扫帚间近在咫尺。
我突然想到奇洛要偷的东西，那么很可能，那东西就在这里。
我伸出手想要开门，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了一瞬，我眨了眨眼，还是收回了手。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太危险了。
我继续在学校里绕圈圈，一边找“巨怪”一边思考着一击致命的咒语。
如果旁边没有别人，我甚至很认真的考虑了使用索命咒的可行性。
但就是不知道霍格沃茨会不会自动触发什么警报，连夜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在前往那个据说看到了巨怪的盥洗室的路上我听到了声音。
如果不出所料，巨怪就还是在那里待着。我很震惊我居然是第一个赶到的，但下一秒学生的尖叫声就让我更震惊了。
怎么还会有学生啊！
哪个级长脑子进水了觉得自家休息室盖在厕所吗！
我高喊一声“老师来了”就冲了进去，只可惜时机不太巧，被砸晕的巨怪正朝着我的方向倒下去。
我脑子一抽念了个通通石化，好家伙，我怀疑自己是要自杀。
但是好在我的脑子还没有锈死的彻底，眼见着千钧一发的那一刻，我想起来一道复杂的消失咒。
这种程度的消失咒是不是禁咒已经不重要了，有没有反咒解除效果我也暂时没想起来。总之不管怎么样，命最重要。
下一秒，巨怪凭空消失。而我还没有被砸成肉饼。
至于尖叫的学生们，我放眼望去，整整齐齐的三个格兰芬多，每一个都是眼熟的角色。
好学生格兰杰，红头发韦斯莱，还有那个我应该当做重点保护对象供起来的哈利波特。
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盥洗室里，一脸无辜的望着我，就好像是我来错了地方，而这里的的确确是他们应该待着的休息室一样。
“你们没事吧？”
三只呆头鹅纷纷摇头。
在仔细观察他们毫发无损后，我板起面孔。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待着，而是跑到巨怪这里和他搏斗。”
说到这儿，我突然又想起来巨怪在我赶到时就已经晕倒了。
“还有，巨怪为什么晕倒了？难不成……是你们干的？”
我开始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一年级弄晕巨怪，这可是就算我自诩好学生也难以企及的成就。
然而就在这时，听到叫喊声的教授们拍马赶到。
每一个人都容光焕发，就连奇洛都睁着大眼睛，看起来神采奕奕。
要不是因为那三十加隆，我甚至怀疑我才是被所有人重点关注的食死徒。
之后就几乎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了。
格兰芬多的三人组遭到了一众教授的重点关注和重点批评，最后他们惊奇的得知巨怪是被韦斯莱的漂浮咒打晕的。
而我当时的惊奇也绝对不亚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我是怎么做到走了这么长一路，思索了这么长一路，却仍然没有想过用漂浮咒拿来木棍打晕巨怪这么简单的办法的。
飘浮咒啊。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年级的课程！人家活学活用，而我居然只能想到阿瓦达？
于是我对我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但是还没等到我由于过分愧疚，而自己给自己写下一篇忏悔书的时候，他们的话题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说了这么多，那巨怪呢？”
斯内普凉凉的指出这一点。
“是助教赶到的太及时，把它吃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看向我。
“不是的，多亏了助教小姐及时赶到！”
小波特辩解道。
“巨怪当时就要砸下来了，是波林教授念了一个咒语，才让巨怪消失——”
“卡珊卓，你对巨怪用了消失咒？”
不愧是变形学教授，麦格第一时间看向我。
可是这些年来我学的禁咒实在太多，所以我自己也想不出有这么大威力的咒语到底是不是归属于图书馆的禁书区范围内。
我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周围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应该不是去蹲阿兹卡班的程度，于是我选择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危险情况下突然爆发的潜能嘛，而且我当年变形学的还可以。”我笑着说，“麦格教授教得很好。”
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坏事儿，那我权当这是在夸奖我了。
之后就是该处罚的处罚，该表扬的表扬。
学生回休息室，而教授们留在原地。
麦格教授让我把巨怪再变出来。
“……我可能不会。”
在试过几次之后，我十分无奈的承认道。
“我没想过真的管用，这完全是个意外。”
才不是呢。我知道一定会管用，但不会也是真的不会。
教授们无可奈何，但我表示有空一定天天去麦格教授那里补补课。
“虽然我是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但能多学一点总是好的……哎？奎里纳斯，你好了呀？”
我像是才看到他似的，兴致勃勃的走到他面前。
“怎么样？休息的还不错吗？”
我用那种看起来就很是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他交流，奇洛掀起眼皮看我一眼，微笑道。
“谢谢你的关心，卡珊卓。”他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一切都好。”
最后几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
而我心满意足，送给他最阳光的微笑。
*
第二天一切正常。虽然理论上我应该找奇洛嘀嘀咕咕，但能避则避，更何况我本来也四处蹭课。
可今天我选择去找斯内普。
原因很简单，他又把我论文扔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被人三番五次这么丝毫都不给面子的拒绝，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放眼全霍格沃茨甚至英国魔法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药水平的确很算得上第一梯队，而我本身也热爱这门学问，放着近在咫尺的大师不去好好“搜刮”，那可真是浪费。
我努力用对知识的热爱把自己不值钱的自尊心挤压坍缩成虚无，好在他虽然每次都把我论文扔进黑湖，但还是偶尔会给出一点“实在看不下去了”的指点。
我知道自己自从选择背叛家族之后，和斯莱特林的院长就再难恢复成当年那种好学生和老师的关系。我不怪他，不是因为我大度，只是我明白对于斯内普这种人我要是太脆弱，那他三句话就能把我送去见祖宗。
说实话，他有的时候很恶毒。
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十八个小时的那种“有时候”。
而剩下的六小时他在睡觉。
我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向火线最前面的格兰芬多看齐，学习他们的坚强和勇敢。
如果现在有镜子照着我，那大概我就能看清我颤抖的大腿。
我敲了敲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办公室的，但是没人理我。按照往常的惯例推测，他应该是猜到了是我，所以假装自己不存在。
于是我又深吸一口气，在门口说了一句“斯内普教授我进来了”，就直接破门而入。
迎接我的是一声暴喝。
“谁让你进来的！”
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退出房间，头晕转向中只看到一双白花花的腿，在终年不改的黑袍映衬下，格外晃眼。
于是我意识到他应该不是不想开门，而是因为没提上裤子所以没来得及开门。
我完了。
我正要跑出办公室，可莫名其妙的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看见在白花花的腿上有更晃眼的鲜红，而那颜色就像我昨天在三楼扫帚间门前的地砖上看到的一样。
我想起当时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
邓布利多说的对，我太心软，心软于任何一个曾经对我不那么坏的人。但是，我也从来都没相信过斯内普会是个好人。
“卡珊卓·霍尔！”
这时斯内普已经把裤子提上了，现在正表情狰狞的抄起魔杖朝我走来。
“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出去！”
而我抱着怀里的论文，看着斯内普黑色袍子上那片逐渐洇开的深色痕迹。
一种可能，他尿裤子了。
另一种可能，他在流血。
我觉得前一种基本上就是不可能，所以我抬起头，面无表情问道。
“斯内普教授，你腿怎么了。”
给你的主子去偷东西，结果被狗咬了吗？
下一秒，斯内普怒不可遏地对我念出一道咒语。
一声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