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威名渐起 ...
-
灰谷和泉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葱白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打火机，指甲被染成了黑，衬得肤色更白皙。少年穿着纯黑的西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蓄起了长发，剪成三七分水母头的发型，两边部分鬓发还编成了麻花小编搭在肩头。
此刻贴着墙站着发呆。除了腰际留白出向内弯曲的弧线，灰谷和泉完全和墙体贴在一起，也不嫌站着别扭。
“和泉。”行李箱车轱辘的声音和少年清脆轻浮的声线同时响起，让灰谷和泉侧目看去。两个金发少年踱着阳光过来，显得懒洋洋的，脸蛋青涩稚嫩却让过往的女学生偷偷红了脸。
灰谷兰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比灰谷龙胆更阴柔些，龙胆更比他更端庄，“怎么，终于舍得来看看我们了？刚好，赶上我们被赶出来的时候。”
“我用我养父母的名义把你们领出来的，他们最近……”双胞胎走到灰谷和泉跟前，灰谷龙胆熟练地结果他手上的打火机，蓝色小小的火焰突然跳跃在两人之间点燃了烟草，“过世了。证件是之前就办好的，难得有空我就把你们接出来了。”
灰谷兰挑眉，“他们一死你就把我们带过去？”
灰谷和泉隔着烟雾点头，他几乎是明司圭一郎和久美子的葬礼一结束就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为什么？”灰谷龙胆问。按这些年灰谷和泉透露出来的情况来看，明司夫妇对灰谷和泉很好，好到像亲儿子一样对待，他们知道，灰谷和泉是重情重义的人，绝不可能不悼念几天就把他们领回去，尽管这是明司夫妇的意愿。
“因为——兰和龙胆才是我的家人啊。”灰谷和泉同对面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说，拖长了音，忽然一下变回了先前的轻慢。倚着墙懒散痞笑的样子让人似乎找到了灰谷兰举止轻佻的原因。
“家人？”灰谷龙胆推了推眼镜，勾着唇角看着灰谷和泉，这话也太让人心寒了。
灰谷和泉:“对的哟，我们是家人，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那种！”
灰谷双胞胎丁香紫的眼睛闻言死盯着灰谷和泉，“我们可是很烦的。”
灰谷和泉没听出这是一句警告，淡笑道:“在福利院的时候就见识到了，没关系，家人黏糊糊的才更团结啊。”
那次意外发生过后，灰谷双胞胎就变得格外粘人，他们三人有一段几乎形影不离，连上厕所也要手拉手去，和刚认识那会大相径庭，灰谷兰更是从被动换为主动。有时候一直拽着灰谷和泉让灰谷龙胆默默鼓起了腮帮。
“那么就请多指教了，大哥。”双胞胎看着他这幅还不知危险将近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同时伸出手郑重其事地同灰谷和泉握了握。
即使是崇尚自由的小鸟也会被不可割舍的东西束缚住，最后只有被关在金笼里的金丝雀这一个结局。
明司夫妇早有安排，在办好福利院领养证明的同时，给灰谷和泉在六本木地区留了一栋房子，是他们就给灰谷和泉的遗产之一，所以灰谷和泉当即就决定和双胞胎待在六本木。
东京港区六本木作为东京最繁华的地带，在日本席卷全国的暴走族的狂潮自然是不能幸免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都是穿着特攻服飙车挥旗的暴走族们。
灰谷和泉在里闲躺，手上拿着一本杂志心却不知道放空去了哪里，窗外的摩托车轰鸣作响，惹得住户扒着窗户逮着一个就破口大骂。特别是隔壁的佐佐木老爷爷，战斗力惊人，和一个绿毛对骂足足有了半小时。
灰谷兰、灰谷龙胆明目张胆地挤在窗台边津津有味地观战。
意识回神，翻了两下手中的册子觉着没意思，走过去蹲在双胞胎身边看着楼下五颜六色的杂毛，“兰，龙胆，你们快点回去，看人家糗事是会被打的哦。”
灰谷龙胆在灰谷和泉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拉着他，凑在他耳边给他讲解战况，“大哥，绿毛刚才差点要叫人上楼了，佐佐木老头其实一直拿着扫把棍等着……”
热气喷薄在耳廓的皮肤，密密麻麻地激起了灰谷和泉一阵战栗，心里某块地方好像被什么电过了一般，被啃噬了大半。灰谷和泉心神一晃，耳根子通红的同时腿软下来，歪身压在另一侧的灰谷兰身上。
“哥！”灰谷龙胆表情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拉灰谷和泉。
灰谷兰没有防备，脑袋实实在在的磕到了栏杆上，发出“咚”的闷响。他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揉头，在温热的身体拿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锁住，把人按得血液倒流，满脸通红。
“咳，兰...放手...”灰谷和泉不知道对方是哪里学来的锁喉，纤细骨感的胳膊把他的下颚骨硌得生疼，本人被压着喉咙被迫仰头靠在灰谷兰怀里，只能从嗓子里溢出声音求对方放手。
这个姿势像是灰谷兰硬生生地把求生欲旺盛金丝雀禁锢在怀里。灰谷龙胆看不过眼，上前帮忙掰开灰谷兰的胳膊，好在灰谷兰很快就恢复过来，没等灰谷龙胆触到就将灰谷和泉松开了。
灰谷和泉抚上喉咙，那里被压得难受，直让他将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咳得再次泛起莫名的红色。灰谷龙胆扶着他肩给他顺气。
等缓过来了，灰谷和泉才哑声道:“哪里学来的？”
灰谷兰无辜眨眼，声音绵绵的像撒娇一样，“自己学的，待在福利院总得防身吧，而且，龙胆也会哦。我们两打的配合可是令很多人闻风丧胆呢。”
灰谷龙胆睁大眼睛看着双胞胎哥哥拉着他一起下水，有点呆呆傻傻的。
“很厉害。”灰谷和泉很少打架，而且打起来没有章法，不懂得保护自己，唯一的特点就是不看对象的暴戾血腥，小时候和人互殴的时候经常把人揍哭的同时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打架最怕的就是被锁住了，特别是灰谷双胞胎的双打，时常让人恨得牙痒痒。
灰谷兰弯起嘴角，“我教你？”
灰谷和泉来不及说什么，下方就掀起了哄闹，三人往下一瞧——原来是绿毛小子的词汇量还是敌不过见喷识广的老大爷，气红了脸上了摩托车准备走了，发动机启动后，突然往这边一瞧，这下愤怒的红色蔓延到脖子，特攻服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狼狈离开。
灰谷和泉:哦豁。
“唔，不错，被盯上了。”灰谷和泉双手环胸，语气颇为无所谓道，“以后出门要小心点呐。”
“噗，像这样的我一个就能打十个。”灰谷兰托着下巴，嗤笑说:“我们三个就能干掉他整个团了。”
灰谷兰才上午说的话，在傍晚的时候就得到了实现。
三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人，到了傍晚便出来觅食，满载而归地从夜市出来。夜市街灯火阑珊，喧闹繁华，但他们从人群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清清冷冷的月亮撒下光辉，吹起了夜风。刚才挤在炊火和人堆里还不觉得，现在倒是冷了。嘻嘻哈哈打闹了一路，跑出了一生汗，风一吹，更是冷的激起了鸡皮疙瘩。
“喂，那三个。”路过儿童公园时，忽然走出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和老大爷吵架没吵赢的那个嘛！
灰谷和泉脚步一顿，笑眯眯地看着他，“有事？”
“当然有事。今天看了我那么多笑话，我总得收点利息吧？”绿毛猥琐地摸了摸下巴，眯起眼，“没仔细看，你们究竟是男的女的？这么娘，大半夜跑出来不怕被X吗？”
他单指灰谷和泉和灰谷兰两个，毕竟这两人一个长发飘飘，另一个则是将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
“男的女的？唔，这个嘛，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哟——老子是你大爷！”与其被找事，不如反客为主成为找事的人，灰谷兰和灰谷龙胆深知这个道理，对视一眼后挥着拳头欺身上前。
见兄弟被揍，绿毛埋伏在周边的队友纷纷跳出来，加入斗殴中。他们作为离经叛道的暴走青少年，这种事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一定要把这三个嚣张的小子知道厉害！
灰谷和泉抽出甩棍，看也不看就挥手劈向最近那人的后颈，“喂喂，多v二太不公平了吧？这里还有一个人呐！”
踹开抄着带钉木棍冲上来的菜鸡，灰谷和泉想到了灰谷兰上午的话，隔着五六个人喊了他一声，“兰！”
“嗯？”，侧身躲过直拳，灰谷兰踩着对方曲起的膝盖蹦起踢向脸色骇然的头颅，抽空回应。
“我教你玩甩棍，看我！”灰谷和泉扬声说。
看着灰谷和泉一路上“披荆斩棘”跑到他身边，灰谷兰应声说:“好。”
都是从泥潭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三个灰谷的战斗力自然不弱，一直占着上风打压。不过这些半路出家的小子生命力以外地顽强，正面迎上带风的拳头就算口鼻出血，爬了一会仍然能残血战斗。
灰谷也不觉得累，反而越打越兴奋，手上的力度也越来不好控制，每砸下去一拳都会溅出滴滴粘稠温热的血液。不一会，场地就蔓延出一股铁锈甜腻的味道。
“呼——好累啊，这些人是小强转世吗？生命力好顽强。”灰谷和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心里十分畅快。
果然还是打架最能让他放松了！
“你们...是...那个队的？”绿毛的某个同伴倒在灰谷和泉脚边，艰难地说，虽然被打得很惨，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崇拜的光。
灰谷和泉觉得这人不是抖/m就是有病，一脚踩在对方背上，使力压了压，“怎么？想报复？”
或许是灰谷和泉踩在伤处，同伴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渗出了不少冷汗，连忙道:“不...不是。是因为你们们太厉害了...所以...所以想知道你们的姓名和队伍...”
灰谷和泉突然灵光一闪，扯着兰和龙胆嘀嘀咕咕了一会，然后在小菜逼崇拜的目光下咳了咳。
“咳咳，你听好了——”
“不需要队伍，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三个少年齐声说，背对着路边的白炽灯，身上还带着斑斑点点的血滴，居然有种莫名的极其嚣张的魅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威名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