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院的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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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白的灯打在灰谷和泉的脸上，与身后黑色的幕布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上方好似审讯的低沉男声响起，“灰谷和泉，你的父亲是否对你们实行长期家暴？”
灰谷和泉表情死寂，半晌才从嗓子里扯出声音，“是。”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从紧抿的嘴看得出他的紧张。
“你的母亲是因为你父亲把你弟弟伤害致死才将他杀害的，是吗？”经过一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审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灰谷和泉蠕动嘴唇，一张一合了半天才吐出字，“是。”
看到灰谷和泉这样犹豫，审讯的男人声音更沉更严肃了些，“你的母亲是因为你父亲把你弟弟伤害致死才将他杀害的，是吗？作案工具是厨房里的菜刀。”普通小孩被家长沉着脸问一遍问题都心慌，更何况被这样极富有压力的声音审问。
“是。”灰谷和泉抖了抖，不假思索地说，抬眸看过去，眼睛被强光刺激得出现片刻白晃晃的金星和生理盐水。
……
“喂！新人给我滚出来，来到这里应该先学学规矩而不是睡懒觉啊。”宿舍门被踹开，几个语气不太好的少年走进来。
宿舍里只有灰谷和泉一个人，他正坐在床上看管理员拿过来的厚书，头也没抬道:“小动物在尝试和人交流的时候应该学会说人话哦。”
“噗哈哈哈，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是个小喽啰啊。”头子看是个纤瘦的，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少年，嘲笑道:“喂，新人，女监在那边哦，走错啦。”
灰谷和泉翻页，笑了笑，“我确实是男的，走错了的应该是你，这里不是动物园哦。”
“嘁，伶牙俐齿。”那人嗤笑，摸着下巴看云淡风轻的少年，“让我猜猜，你是怎么进来的。嗯，不管怎么说都是替罪羊吧。”
喜欢戳人痛处的少年们哄堂大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灰谷和泉，企图看到对方白净的脸上出现或惊讶或恼怒的神情。
可惜没有，灰谷和泉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看过去，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手指微动，翻开了下一页。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
灰谷和泉无动于衷的表现反倒激起了这群人的兴趣，想看看他耐力怎么样，底线在哪里。简单来说，作为新人的灰谷和泉被他们当成新的解闷工具了。
余光扫到几个跃跃欲试，完全没有要离开想法的少年，灰谷和泉皱起眉，从眉宇间溢出出些许不耐。妈的，怎么还没走，好吵...
“哦啦，我们初来乍到就有这么多客人呐，真是荣幸。”灰谷兰顶着寸头倚在门框上，明明面带笑意眼睛却是渗人的阴冷。
“要出去活动活动吗？来切磋一下吧。”灰谷龙胆扭了扭脖子，微勾着唇角笑说:“能进少年院的人，应该比外面的货色好多了，对吧？”
头子啧了一声，挤开小弟来到双胞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才长到他胸口的两个少年，“喂小鬼，滚开，这可不是你们出风头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也该收敛收敛了吧？”灰谷和泉不知何时站在头子的身后，掂了掂书的重量后把砖头一样的书本呼到头子的后脑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很有意见。”
……
“那边是什么情况？”正在做手工的黑川伊佐那耳朵一动，听到动静后头也不抬地问身边的鹤蝶。
鹤蝶闻声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原本监守在警卫少了一些，匆匆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对讲机那头传来的细碎声音。
[西区……63、64、65号……挑事斗殴……]
在脑子里处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鹤蝶转头对黑川伊佐那说:“西区那边吵起来了，唔，说是新人挑事……”
黑川伊佐那颔首，鹤蝶便止住了话音。黑川伊佐那是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太过关注的。
东京少年院其实不小，但也不大。虽然这个年代暴走族风气盛行，但并不是所有不良少年都聚集在东京并且都有足以关进少年院的犯罪行为。
少年院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除了区名不同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分区，所以各个区域监管的犯人都不多，当每一批改造后的犯人出去后都会给新人从0开始编号。
编号为65号的灰谷和泉此时正用砖头厚的书本笨拙地往人头上砸，厚书不好拿，在书第三次险些从手上滑落时灰谷和泉果断扔在某个准备偷袭的阴货脸上。
“……住手！住手！”由远至近凌乱的脚步声和警棍让打得正起劲的少年们措手不及。灰谷兰被警棍不偏不倚地打在后背，突如其来的重击让灰谷兰倒在了地上。
灰谷和泉格挡开警卫迎面而来的警棍，担忧地叫道:“兰！”
紧接着，灰谷龙胆因为不胜武力，同时被三名警卫同时降服，不甘地反剪着双手，手腕被紧紧攥住。
灰谷和泉在打斗中分神看了看，其他犯人也一一被降服抓走关小黑屋反思了，只剩下他和挑事头子仍然和汇集过来的警卫对抗。但他就算有余力也不能继续了，因为他不知道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身上有没有受伤，担忧的心思会扰乱心绪，反而会让他增添不必要的伤口。
看着身边灰谷和泉逐渐停下手，乖乖被警卫拘起，挑事头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喂！你踏马在干什么啊！继续打啊！”
挑事头子楞在原地，任由警卫给他扣上手铐，呆呆盯着先走他几步被他打上“神经病”头衔的灰谷和泉。
不论是主动挑事还是被挑事，参与这次斗殴的犯人无一例外地被关了小黑屋，由两到三名警官进行全天式的思想工作。
内容已经单调到灰谷和泉出来时都有点恍惚。因为其他西区的狱友作证，灰谷兄弟是被挑事的一方，所以他们比挑事的那群人放得还要早，尽管他们一直在说他们才是被挑事的那方。
刚走到西区大门，守门的警卫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已经被转去南区了。”
对于警卫轻视的态度和少年院的安排，灰谷兄弟无论哪一个都抱着无所谓地态度转个弯走到南区。
还没有到新分配的宿舍，灰谷兄弟就被空地上的哄闹声吸引了。不愧被警卫私下成为“垃圾场”的区域，入眼的混乱吵闹是在其他少年院都难得看到的。
灰谷和泉不想惹事，随意一撇就收回了视线，快要走过这片空地时，被众人簇拥着的人终于舍得将目光看过来。
“……灰谷和泉？”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试探。灰谷和泉条件反射地看过去，与那个张扬勾着嘴角的少年对视。
“好久不见，黑川伊佐那。”灰谷和泉视线又转移到黑川伊佐那身后的鹤蝶身上，“还有鹤蝶。”
王，忠于王的仆人和合作者巫师都在集齐了。
灰谷和泉眯起眼睛看着背对太阳的黑川伊佐那，他在福利院之旅遇到的可以勉强成为朋友的人，这是他离开福利院之后第一次和过去的人有交结。
黑川伊佐那高昂的声音充满激情，对他发出邀请，“我们在策划一个计划，你要加入我们吗？”
“什么？”灰谷和泉从不怀疑黑川伊佐那的野心，这次活动对方似乎有了恨意和执念，他想要杀了某个人。
“帮助我，杀了东京卍字会的Mikey。”黑川伊佐那森冷的眸子盯着灰谷和泉，不可置疑道。他很自负，对于杀了号称“无敌的Mikey”这件事有着绝对信心。
灰谷和泉勾着唇角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天竺副总长的位置。”黑川伊佐那说，这是他对于合作者最大的让步，他身边最近的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灰谷和泉漫不经心，但在服刑三年的时间里确实无事可做，他牵起兰和龙胆的手，歪头笑说，“呐，大家一起玩吧~”
“因为杀人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少年院的旧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