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从零学起》逍遥兮容yu

3、3所谓瑞兽啊

　　溪流击打着参差不齐的石头，鱼儿几个摆尾沉入水底，岸边的柳条柔柔垂到河面，风若稍微大些，空中还有飞舞旋转而落的不知名花朵，这里和埋骨之地简直是两个极端的世界。
　　甘棠有些好奇：“这里是不是有辟邪兽啊。”虽然听起来很像某种剑法。
　　蚩离奇怪：“你听到的是多久以前的旧闻了？”
　　甘棠“啊”了一声：“不是么？”
　　蚩离勾起唇角：“没了，早被我宰了做药了。”
　　甘棠惊讶：“那你怎么只有一颗药？”
　　蚩离弯了狭眸，眉梢却带上狠厉：“有的说话不讨人喜欢，粉身碎骨了。”
　　甘棠眨眨眼：“那你怎么救我？”
　　“我会救你，算是还你之前救我的，之后......”蚩离眯起眼睛，“再见到你，便杀了你。”
　　不等甘棠回答，他说完便消失了。
　　甘棠对他的威胁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趁着他不在洗了洗脸，倒是不担心他会一去不回，他若不想救，根本不必带自己出来。
　　团子看着咸鱼一样一脸无所谓的甘棠：“汝可以跟他走。”
　　“不跟。”甘棠立马拒绝，“我脑子又没坑。”以身相许那种剧本，不适合她。
　　甘棠看着水里的鱼儿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和煦的风里飘过一丝丝血腥的味道，一瞬间就浓重了起来，甘棠回头看去，那个美人又一身是血的回来了。这回不止腹部，手臂似被什么咬过，能看到血肉和骨头，腿上肩上也是这种牙印，同样深可见骨。
　　这人要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悚。
　　他绕过甘棠走到河边，把手里的东西洗了洗，扔给了甘棠。甘棠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小节骨头。团子的感叹声响起：“麒麟心骨，比辟邪的骨头还牛逼，这人刚刚去把麒麟给杀了，牛逼啊！”
　　甘棠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烫手，也不说清是因为什么，是莫名丧命的麒麟，还是浑身浴血的美人......
　　团子的声音响起：“他毒发了。”
　　？？？
　　“他体内有种很霸道的毒，应该已经很久了，这几次强行使用灵息，压制不住了。”团子感叹，“能在这种情况下砍了麒麟那老不死的，牛逼，太牛逼了！”
　　甘棠看向那人，脸上多了些血渍，身上全是血还有大大小小利爪撕出来的口子，深及筋骨的咬痕......面色却是如常，只是那双红瞳染血更加妖异了。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在他们周围支撑起一道淡血色的结界。
　　甘棠心下忐忑：“你怎么样？要帮忙么？”
　　那双血色的眸看向甘棠，语气淡淡的：“你可以杀了我。”
　　？？？
　　我杀你干嘛，煲汤还是清蒸？带毒的，不能吃......这样想着，还真有点饿了，甘棠回答道：“你有吃的么？”
　　蚩离愣了愣，他站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血滩，看起来有点恐怖。他看了看甘棠，又低头看向自己，一个跃身轻轻进了河里，连水花也只在水面小小溅起几朵。
　　甘棠心里感叹，好漂亮的入水，若不是血淋淋的就好了。随即又有些担心，他伤这么重，这样下水没问题么？这人没有痛感么？
　　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血腥味便淡了很多，他从甘棠手里拿过自己的山海囊，从里面掏出一件黑色的披风裹住了自己。遮住了狰狞可怖的伤口，他神色淡淡，除了脸色有点惨白，竟和常人无异。
　　随即他唇角勾起，看向甘棠放在腰间的匕首，蚩离笑了起来，眉目流转，若芙蕖映朝日：“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
　　甘棠下意识觉得这人不会杀她，她刚想开口，便听得一声凤鸣龙啸，眨眼间便有两人直冲而来，一道道绚丽的火球打下来，甘棠下意识闪躲，却发现这些火焰全部消散在蚩离的结界上。两人攻势越发狠，甘棠看向蚩离，见他只盯着自己，甘棠一阵阵发毛，什么情况。
　　两人发现攻不破，停了下来，其中一女子怒气冲冲：“你这该死的妖孽，还麟哥哥命来！”甘棠想，麟哥哥，怕不是就是那只倒霉的麒麟。男子安抚了下女子，便也怒道：“孽障，今日我们夫妻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恶魔。”
　　怎么有种雌雄双煞的感觉？
　　蚩离笑起来，妖娆魅惑，神情讽刺：“破得了结界再说吧，两个蠢货。”
　　女子仿佛被戳了痛处，更怒了，起手动作了几次，在男子的帮助下还是破不了蚩离的结界，不由大骂起来。
　　甘棠正想着能不能去河里抓条鱼吃，那女子突然朝她看来：“人类？”
　　甘棠低声念着：“我是隐身的，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女子无语，随即又一瞬间恢复端庄模样：“吾乃南禺山凤凰神鸟。”
　　甘棠礼貌打招呼：“鸟姐，你好！”
　　女子顿时黑了脸，蚩离却噗嗤一声笑了。他这样笑起来真好看啊。
　　女子很快恢复神色，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孩子，你身边乃是恶魔之子，世人得而诛之的孽障！”
　　甘棠挑了挑眉：“鸟姐，你自己想诛，是你的事，代表不了世人。”蚩离看向甘棠，甘棠发现了，回蹬回去，她忽然明白了之前为什么美人要自己杀他了。
　　女子依旧祥和：“孩子，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女子耐心解释，“这妖孽身上流有恶魔之血，为世间所不容......”
　　“恶魔之血？”甘棠撇了撇嘴，难以置信，“你们判断一个人容不容于世，居然是靠血液么？就是你们瑞兽的自我修养么？”
　　女子顿了顿：“他是蚩尤之子，该死！他此时重伤毒发，再无自保之力，只要你能......”
　　这只鸟浪费时间，忍着脾气与甘棠说这么久，甘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看向蚩离，只见他垂了眼，睫毛长长遮住了红瞳，不再看甘棠。
　　美人这样子，实在让人难过，甘棠有些怒从心起，她打断道：“你还是只丑鸟，你该死呢！”
　　男子一声龙啸，怒道：“无知小儿，你说什么？”
　　“我说”甘棠指了指女子，面无表情，“她长得丑，该死！”
　　“你放肆！”男子朝甘棠打了一掌，却被结界拦住：“凤凰神鸟，岂容你等小儿置喙！”
　　甘棠笑了起来：“我不能置喙你的鸟人，那你们凭什么评判我的美人？”男子正要说话，甘棠打断道，“凭你们长得特别丑还是能力特别菜？”
　　女子止住男子，叹了一声，循循善诱：“蚩尤作恶多端，搅得天下民不聊生，如今这魔子受创......”
　　甘棠听不下去：“作恶多端，这恶是他作的？”甘棠指了指蚩离：“民不聊生，是他聊的？”
　　女子皱了眉：“虽不是他，却是他父......”
　　甘棠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两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还用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告诉你们？”甘棠气笑，“若你的鸟爹做了坏事，是不是天下都要得而诛你了？”
　　女子神色凌厉了起来：“小友，你别被这妖孽给蒙蔽了，恶魔之子注定只会为恶苍生，等他伤好痊愈，天下危矣。”
　　甘棠抬起手，闭起眼睛，四只指头依次在大拇指上点了一圈，她一脸莫测，沉痛开口：“本半仙掐指一算，鸟姐你将来会化身恶魔，为祸天下。”甘棠痛心疾首劝诫道：“鸟姐你快自杀以安天下吧！”
　　龙哥气到怒发冲冠：“无知小儿，胡说什么......”龙哥大概没和人吵过架，翻来覆去就一句无知小儿。
　　甘棠声音比他大，打断道：“怎么，就许你们说别人，不许别人说你们啊？”
　　鸟姐也有些怒了，还是压着道：“小友你这是胡搅蛮缠，这怎么能一样......”
　　甘棠白了她一眼：“怎么？你说别人将来要危害苍生，别人就得死；那我说你将来要为祸天下，你怎么不去死？你们神兽这么了不起的么？给我也整个神兽当当呗，看谁不爽就说他要害天害地害祖宗，爽歪歪！”
　　鸟姐伸手按上龙哥的肩膀，深深吸了几口气，放弃讲道理：“他此时无力，你若杀了他，本凰以南禺山起誓，财富权利，功法宝物，汝有所求，吾能力之内，皆有所应。”
　　蚩离一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甘棠撇了撇嘴：“怎么，你威胁我的时候不挺得劲的么，现在哑巴了？”
　　蚩离用下巴遥遥点了点甘棠腰间的匕首：“你可以杀我。”
　　？？？
　　美人到底什么脑回路？蚩离见她愣住，继续道：“她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随即，他垂眸轻笑了一声，“他也这么说。”
　　甘棠有点分不清美人说的她他到底代指啥，摇了摇头，认真道：“你别老让我杀杀杀啊，我是个温柔的姑娘，不杀人的。”
　　蚩离惊讶的看向甘棠，仿佛不杀他是件什么奇怪的事，随即他浅笑了起来，像是柳条轻抚溪流：“恩，怼人的时候特别温柔。”
　　鸟姐皱着眉，分析利弊：“你要和他在这结界里一辈子么？”鸟姐拿出一根火红色的羽毛，“这是我的尾羽，你拿着它，世人见它便如见我，你......”
　　甘棠再次摇摇头，杀人是万万不行的，除非正当防卫。随即不再理会鸟姐，她撸了裤腿，挽了袖子，准备下河捉鱼，太饿了，自从来到这里，就什么都没吃过。以前在福利院，小时候没少下河捞鱼啊，虽然徒手捞鱼效率不高，但是在河水洼洼处，多试几次，偶尔还是能捞到。还好水是流动的，不然蚩离之前那么满身血的一泡，她就不想下河了。
　　鸟姐还在喋喋不休什么，其中夹杂着几声龙哥的无知小儿。甘棠忽然想起什么，问团子道：“那不是你小主子？”主子的儿子是这么叫吧？
　　团子事不关己：“吾只认蚩尤大人。”随即团子踢着它的小短腿，“吾早就看不惯这些自诩瑞兽神兽的家伙了，小石头干得好！”
　　“谁是石头！”
　　“汝啊”团子用爪子拔了拔脸上的毛，“别说汝把自己当人了啊！”
　　甘棠停下动作：“我记得熊会捉鱼？”
　　“放弃吧”团子知道甘棠在想什么，“吾没有实体。”团子想了想，又道：“虽然吾不待见那些瑞兽，但是不可否认世人挺尊敬他们的，凤凰的予给予求耶，这个世界的金手指，汝真不要？”
　　甘棠“啊”了一声：“金手指连个结界都破不了？”
　　团子滚了一圈：“蚩离相当于这个世界的BUG。”
　　甘棠奇怪的看向团子：“你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词。”
　　团子一脸自豪：“你脑子里学的。”说完，还评价道，“还挺有趣。”团子似乎有些遗憾，“灭了BUG，拿了凤凰金手指，基本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甘棠反问道：“你在劝我杀你主人的儿子？”
　　团子“哼”了一声：“吾只认蚩尤大人！”随即团子轻叹一声，“可惜了，不然要拆散男女主就是一句话的事。”
　　甘棠听了团子的话，痛心疾首：“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
　　团子睁大了小黑眼：“汝认真的？”
　　甘棠飞速伸手去捉水里的鱼儿：“假的，为了利益去偷鸡摸狗还行，杀人我干不出来。”蚩离虽然老是喊打喊杀的，但也没对她动过手，反倒救了她几次是真的。
　　团子补充道：“汝还有个冠冕堂皇救世主的借口。”
　　甘棠呵了一声，她之所以怼凤凰，还真不是为了蚩离，只是蛮讨厌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给别人安罪名的行为和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就像那些总是惺惺作态的亲戚。蚩离好好一孩子，要真成魔头，怕也是他们逼得。
　　正在甘棠气愤中，团子慢悠悠来了一句：“你的鱼跑光了。”
　　甘棠这回真·痛心疾首。
　　团子指指两个仍然在试图说服甘棠的人：“那你就得被困在这里了还怎么回家？”
　　甘棠其实对回家不太热衷，能回去固然好，不能也无所谓。只是被困在这里，饿啊。甘棠想到什么，看向蚩离，美人伤这么重，要是死了怎么办，她要在这结界里和个死掉的美人一直在一起？
　　“你要不要处理下伤口？”甘棠试探的问道。
　　美人不答，他捡起一根树枝来到甘棠身体，树枝快速闪了几下，浅浅的几许水声，满满一串肥美的大鱼就递到了甘棠面前。甘棠愣了一下，从水里出来，有些郁闷：“你能抓鱼为什么不说？”
　　蚩离一脸无辜：“你没问。”
　　甘棠在结界里捡了几根树枝堆在一起，又拿了一根尖的，一根干的，打算钻木取火。正要动手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对着蚩离道：“你会喷火么？”
　　蚩离走到树枝堆旁边席地而坐，姿态优雅，一点不像满身是伤的人，甘棠正等着火起，他不慌不忙做好一系列动作才道：“不会。”
　　不会你丫不早说，甘棠继续钻木取火。好不容易有点火星子了，一下就灭了。反复了几次，甘棠耐心逐渐变成负数。蚩离看了很久，才闭上眼睛轻轻一点甘棠手里的树枝。把火立刻燃起了。吓得甘棠差点把树枝扔了。
　　“你不是不会生火么？”甘棠有些想打人。
　　“我确实不会喷火。”蚩离回答的很真诚，他闭眼坐远了些，脸色在火光下更加惨白了，连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甘棠深吸一口气，懒得和他计较，把火堆点燃了，又跑到河边去拿着蚩离的匕首去刮鱼鳞。上次刮蚩离肚子的时候，甘棠就知道这匕首极其锋利，削东西根本不费多大力气，好用！
　　结界外鸟姐还在劝：“与恶魔为伍没有好下场的，小友你迷途知返也是未晚......”
　　甘棠三两下就处理好开烤了，就是没有油盐，恐怕味道不怎么样，不过管饱就行啊。蚩离时不时远远的帮她添点柴火，两人也不说话，只盯着那串在树枝上的鱼。
　　甘棠忍不住看向他披着的黑色披风，颜色深深的，也不知道是披风的颜色还是他血的颜色，不经意的，甘棠看到蚩离披风里的手居然在微不可查的颤抖。她没有拆穿，翻转了下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用处理一下伤口么？”
　　蚩离一直闭着眼睛，闻声看向甘棠，红瞳染上委屈之色：“我已经遮住了。”
　　？？？
　　掩耳盗铃?遮住了伤口就不存在了？好神奇啊！甘棠有些惊叹的问道：“受伤只要遮住就可以了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蚩离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了好几次，他都这么不咸不淡的，甘棠本来不想再管他，忽然想起在埋骨之地，她说会对他好一点，想想他好多伤也是为了救自己，心里一软：“还是包扎一下吧，你有药么？”他山海囊里好像有很多东西。
　　蚩离抬头看了甘棠一眼，掏出几个纹理形状不同小叶瓶子扔了过来，甘棠举起其中一瓶问道：“止血的？”阳光下能清楚看到瓶叶交错的叶脉。
　　蚩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瓶子：“花椒。”
　　？？？
　　甘棠瞪大眼睛：“你们这花椒可以疗伤？”
　　蚩离指了指快糊的鱼，眼睛却一直看着甘棠手里的瓶子：“撒这上面的。”他再次闭上眼睛，“你若不喜欢也可以不加。”
　　甘棠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的面容带了一层火光，本应该增添些颜色，却让他整个人都更虚弱了，好似乎随时都会碎开。但是！这种柔柔弱弱男版林黛玉，在他身上居然也好看极了。
　　蚩离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声音有些故意提高的味道：“盐、辣椒、芝麻......”他说完闭着眼睛笑了，“没想到石头还吃鱼。”
　　神态语言总有种牵强的感觉。
　　甘棠看向了埋骨之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觉得他可能毒更严重了。男黛玉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敌意重重，仿佛随时都能往她怀里倒过来似的。
　　甘棠未答，看向他，蚩离耸了耸肩，睁开的那双在火焰下红的更加剔透的眼睛：“那蠢鸟居然没看出来你是块石头。”
　　“你才是石头。”甘棠回嘴。
　　“行。”蚩离指尖一弹把火熄灭，然后伸手把鱼拿起来，撒上盐，递给甘棠，“我是石头，那姑娘吃鱼么？”一瞬间，他脸上的苍白退了大半，阳光钻进他的眸子，褶褶生辉。
　　甘棠没有接，指了指地上的小瓶子：“加辣！”
　　蚩离另一只手拿起瓶子：“要多辣？”
　　甘棠豪气一挥手：“变态辣！”
　　蚩离整个人忽然退去那股苍白的病态，一瞬间生动了起来，他顺着甘棠的话把一瓶都倒了上去。甘棠遥遥看着，只觉辣味冲鼻，抬起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请你的，别客气。”
　　蚩离笑了，眸子好像一弯浅浅的葡萄酒，尝也醉人，闻也醉人。他把另一只烤好的鱼递给甘棠，自己吃起了变态辣来。他小口小口的，姿势优雅，神情愉悦，似在吃着什么美味。
　　她开玩笑的啊！甘棠欲哭无泪的看着蚩离，这人是没有味觉和痛觉吧。
　　甘棠忽然想到什么，她问团子：“你说他毒发了。”
　　“是啊”团子答道，“很霸道的毒，当年蚩尤大人也中了。”
　　甘棠看向蚩离，他神色如常，唇角微勾，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根本看不出重伤和中毒。然而数个呼吸之前，这人还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蚩离看到甘棠看他，放下了手中的鱼：“后悔了？”
　　？？？
　　后悔啥啊？甘棠实在跟不上美人的脑回路，蚩离余光瞟了一眼依旧立在结界之外的两人，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侵染了些戾气：“你该杀我的。”
　　甘棠往鱼上加了点花椒：“可惜了，辣椒被你吃完了。”
　　蚩离又轻笑一声：“你若不杀我，便是与正道为敌，你想过后果么？”
　　甘棠咬了一口鱼，家常闲话般：“你做过什么啊？”
　　蚩离挑眉，疑惑：“我做过什么？”
　　甘棠如实道：“用血液来判断正道邪道也太奇怪了......”
　　“哈哈”蚩离大笑起来：“你真奇怪，凡是与蚩尤沾边的都该死，这不是世间的道理么？”
　　“这不是道理，是歪理。”
　　“人人都这么说。”蚩离神色淡淡。
　　“你在骂我，我不是人啊？”甘棠有些生气。
　　蚩离顿了顿，诚实道：“你确实不是人。”
　　甘棠无语：“多数不代表正确，我只能说，我真的不想杀你，无论后果是什么。”甘棠想了想，加了一句：“无论在我面前的是谁，我都不会为了这种正道杀人。”
　　蚩离不知道想些什么，勾起唇角，红瞳潋滟，仿佛红莲破水而出：“你跟我走吧。”
　　甘棠“恩？”了一声，不太懂他的意思。
　　蚩离懒散道：“你觉得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容你？”
　　甘棠指了指结界外的两人：“大兄弟，你要先出得去再.......”甘棠话音未落，红绸先出，蚩离已经闪出结界外，和两人打了起来。
　　甘棠目瞪口呆，这人中毒受伤吃鱼就能好么？好像还打赢了，蚩离走了回来，一把拉起甘棠，从倒地的龙凤面前，慢悠悠的走了。
　　甘棠有种一刀九九九的感觉，她举起手来，无声呐喊六六六。真是奇怪的人，时而脆弱的仿佛一击就倒，时而强悍的出乎想象。
　　蚩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他对着鸟姐指了指甘棠：“你们会为难她？”
　　鸟姐嗤了一声：“她虽维护你，却非恶人，为难她？吾不屑。”
　　蚩离轻笑，红眸若凛冬的梅：“你们的命保住了。”语毕，他转身一把拉过甘棠，带着她离去。
　　几个云风飘摇，蚩离带着甘棠落了地：“后悔么？”
　　甘棠不明所以。
　　“因我而被世人所恶，后悔么？”蚩离看向百米开外的城墙，“一旦世人知道你救过我，你便会孤身一人，无人可信，无枝可依，无家可归，亦无处可安......”
　　甘棠觉得他太夸张了：“并非为你，我只是不认同鸟姐而已。”想了想，她又加了句，“鸟姐不代表世人，没人能代表世人。”而且，她也不算救他啊，他没她能活，她没她可能死了倒是真的。
　　他指了指前面的城池：“你天资不错，刻苦修炼当有成就。”蚩离往甘棠的手里放了什么东西，触感熟悉：“若是想过其他的生活，这里的东西也够你用的。”他转身离开，一点留恋也无，只余轻轻一句话，很快就消散，“不要和任何人说遇见过我。”
　　甘棠看着百米之外的城墙，周围早就没有了人影，那个人明明说让自己跟他走，下一秒便不要自己了。也好，她其实也不太想和他一起。
　　甘棠想起什么，对着空气轻语了一句：“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吧。”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毕竟是个美人。
　　团子不合时宜：“汝是不是有雏鸟情节啊！”
　　？？？
　　团子解释：“他是汝第一个遇到的人，汝是不是......”团子顿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词：“把他当娘依恋了。”
　　甘棠沉着脸裂开嘴角，声音阴恻恻的：“你怎么不说我把你当娘？”
　　团子理所当然：“吾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