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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四章 心生间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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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腻的白瓷瓶内,一枝盛开的樱花婷婷婀婀的立在那儿,染着清晨的露水,说不出的清新美丽。
“玉绪小姐,这花真奇怪,按理说离枝后三日便该萎谢了,这都一个多月了还像刚摘回来一样...”
女侍擦拭着瓶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御书座上伏案撑着下巴正看着什么的少女微微蹙眉,白皙粉嫩的指尖将纸盏反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瞳眸不悦的扫向她。
擦拭的手不禁一僵,女侍吓得呆住,她原本是想借着宫本大人送的樱花讨好小姐来着,谁知竟触了霉头。反应过来慌忙跪在安琦面前,拼命的磕头,
“小的失礼,请玉绪小姐见谅!!!”
倦懒的挥了挥手,女侍得令急切的跪着后退出房。
空无一人的房内,她有些厌倦的将放在伏案上的纸盏揉捏成一团随意扔掉。自上次春日踏青后的半个月起,小仓蕃外的一些因为饥荒而暴乱的百姓便时兴起义,原本该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竟然在数次镇压不得后起义的队伍越来越大,这才使得城内上下正视起来。若非有人蓄意密谋,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连番破关直逼小仓蕃的。
可惜的是,等小笠原忠政发现事态严重后,却不幸感染上了风寒。
而作为继承人的宫本,理所当然的被派遣出去了。
但是,
想起刚刚纸盏上跟随着宫本前去镇压起义军,小笠原忠政身边的亲信传来的消息,安琦微微眯起了眸,几缕猩红隐隐闪烁。
素净的振袖下,手随意一搭。
好一个宫本政希!
好一个大仁大义!
砰—— ——
原木做的伏案,顿时四分五裂。
“玉...玉绪小姐...”
听到巨响慌忙进来的女侍看到裂了一地的木头残渣吓得头也不敢抬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
已经走到木方格纸门的她淡然回首,望着遍地残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把它扔了。这种看似坚韧,实则不堪一击的东西,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
“是!是的!玉绪小姐!”
即便是当初的拉姆瑟斯都从未让她如此动怒过,
宫本政希...
你,很好!
寝殿的走廊都是相连通的,所以在安琦回退了想要跟上来的女侍们后便独自来到了小笠原忠政的寝殿。
不出所料,殿外被重兵把守。
纳僚的武士们都纷纷向她行礼,可放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
黑眸微眯,
少女发漆如墨,肌肤雪白,衬的那双黛眉下的眼睛越发的冷寂,深不见底。
相当于小笠原家的管家的平宗大人路过时看到这一幕,长袖一甩,大步走过连廊,站在安琦身后,眉眼冷厉的呵斥道,“放肆—— ——玉绪小姐也是你们能拦着的吗—— ——”
武士们纷纷跪下,挡在殿前的身体依然没有半分移动。
“你们——”平宗气急,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安琦手轻轻一招,给拦下。
“玉绪小姐...”平宗皱眉,语气却是急切了几分,“实在是他们对您太无理了,您身为小笠原家的独生贵女,怎么能受如此大辱,忠政大人是您的父亲,若是连您都不能信任,那还能信任谁呢!”
安琦眉眼肃静,似乎是怒气压抑着,只是语气还有些勉强,
“算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父亲的人...”
“既然是忠政大人的人,那就更不该对您心生防范了啊!”
一听这话,安琦顿时也面色难看了起来,旁边的平宗将她的表情看的分明,果然,安琦愤恨的一瞪寝殿,恼怒的甩袖离去。
“玉绪小姐,玉绪小姐您别动怒啊...”
看着那在拐角消失不见的身影,平宗苍老的脸上一丝讽刺闪过,随即便对武士们大骂一番,训他们如何如何对小姐不敬之类,然后也甩袖往东边的寝殿去了。
正暗自高兴的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原本应该离去的安琦却从寝殿的拐角踱步过来。
“玉绪小姐。”
带领武士的将领恭敬道,与先前的态度相差甚远。
望着平宗离去的方向,雪白的振袖似是不经意的掩过唇角,安琦眼底森冷一片,
一个小小的风寒,竟然都让他们坐不住了吗!
“那是小笠原分家的方向,从暗卫那里传来的消息,平宗直人近日与东边的忠信大人有所来往,玉绪小姐您看...”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半低垂的眼睫投下模糊的阴影,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叫一旁的将领看的心惊。
安琦缓步前走,院落里巨大的树荫被阳光切割的斑驳凌乱,她的眉眼具被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黑暗当中,“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既然平宗那个老狐狸想玩,那这步棋,咱们就陪他走下去。”
“是。玉绪小姐。”
应该说,果然是小笠原家的血脉吗!这位一直与贵族小姐无一二的玉绪小姐,竟是藏的这么深。难怪忠政大人宁愿让外姓人作女婿,也不愿从分家过继一个来,
“那么,您需要进去看一看忠政大人吗?”
“不了...”
看过一旁将领脸上的了然,她淡声道,“父亲大人身染风寒,禁止任何人探望,你记清楚了。”
“是,玉绪小姐!”
“平远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时辰后。”
安琦淡淡敛眸,拂过袖边不存在的褶皱,随意吩咐道,“等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