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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宣城太守知不知(改) ...

  •   都说外甥像舅舅。

      由于常被娘带着回将军府,加之相府的尧老爷子早故,尧钧的这个儿子跟外祖家的感情显然要好得多。

      将军府有个跟他同年的孩子,是邵老将军的老来子。也不知是两孩子年纪一样平时又没甚玩伴,还是舅甥相像,彼此投缘,他们很玩得来。

      后来的状况是,往往邵氏要回尧府了,而儿子还赖在外祖家不愿回去。邵氏劝儿子不动也只好做罢,反而是老将军偶然回来一次看见外孙在又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见过父亲了,便把他喝斥回去。

      尧钧不太见得到这个儿子,也想不起尽做父亲的义务。有时父子相见,尴尬得很:尧钧摆出个父亲的架式来关怀儿子,却不知道这种架式首先把本就不亲的儿子再疏远了一层;唬个黑脸教导儿子行正道做大丈夫,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根本就乖巧得很不用听这大道理。

      所以尧章出生后,尧钧就把他带在身边自己带。第一个儿子没有尽到责任,他心内多少是有惋惜的,在第二个儿子身上,便投入了更多的心血。尧钧宠幺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尧小少打生下来就没见过他爷爷,因为尧老爷子尧白石在他出生前就病故了多年。

      尧白石中年得子,老而染顽疾,去的很早。同禧七年的时候,尧老爷子就告病辞官,因为他的身体状态实在是不行。

      尧钧就是在同禧七年的时候,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侍。二十七岁的丞相,尧钧成了大宁历代最年轻的丞相。

      离开镐京前,尧小少被他爹抱到坟上去拜祭老爷子。

      尧钧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去的,北纲和尧章。他默默烧了纸钱,在坟前磕三个响头。

      “爹,儿子不孝。尧家本就香火不旺,儿子不思开枝散叶还把您的长孙给搭进去了。爹,儿子不想多解释什么。岳父大人一门忠烈,但功高慑主,如今我定要留下他一缕血脉。如无这点良心,儿子就是枉为一世人。从此纲儿就是我尧家的子孙,以慰您在天之灵。爹若不谅解,待日后儿子下去再跟您陪罪。”

      “纲儿,带着弟弟来给祖宗磕头。”

      一旁的北纲早已是泪流满面,把熟睡的尧章递给尧钧,两手撑地,缓缓把头磕下去。

      尧小少睡得香,尧钧象征性的抱着孩子躬身三拜。

      这孩子的出生,也是微宗的意思。

      微宗一手安排了尧钧和宣城薛氏女子的相遇。

      早在同禧十一年的时候,微宗就在言语间透露出对邵将军的不满,原因无他,不过功高震主而已。

      微宗一个风花雪月的文人皇帝,若无尧家对他的死忠,全力扶持是坐不稳帝位的。在微宗登基之初,赵氏的一个本家王爷就对这个帝位虎视眈眈,若不是尧相门生遍朝,加之以姻亲拉拢了邵将军,这赵家的天下就要兄弟传位而非子嗣传位了。

      同禧十一年来的安定,也跟邵将军在边关镇守有着莫大的关系,偶有仓尤人的侵扰,也都小战小捷大战大捷地击退了。可是当初邵家二女嫁的是尧钧,而非直接嫁入帝王家。两派势力可谓权倾朝野,如果……

      微宗知道如果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因为钧对他除了臣子对君臣的忠贞以外还有情人之间的那么一层关系,用微宗的话来说就是,钧,你从里到外,每一根骨头每一丝头发都是我的。

      但是显宗的那句关于兵权的嘱咐,实在是牢牢地印在了微宗的心头。情人他不舍得动,也动不得,那么对邵将军的必除之意就势在必行了。

      一次尧钧入宫作陪,微宗大晚上的把他拉到月华亭里赏月,以美酒小菜配无边月色。微宗向来都是个讲究情调的人,所以他可以做着有情调的事一边讲着残忍的事。

      微宗倚在尧钧的怀里说,你去找个女人吧。

      尧钧震惊了,以为他的小情人在怀疑他的忠贞。没想到微宗是说真的。

      “我讨厌邵氏,所以我也不会让他的外孙入朝为官的。你还是趁早再生一个吧。”

      “不入朝就不入朝吧。早选择了你的时候我没打算要孩子。纲儿只是一个意外。”

      “不,我要你有孩子。你的孩子继续守护着我的孩子,然后一代一代下去,赵家的子孙都有一个姓尧的大哥。就像你守护着我一样,好不好?这是我们的诺言,我们给我们的后代的诺言。”微宗这样说的时候,手抓住了尧钧的胳膊,眼里透着他文人浪漫的色彩。

      尧钧也许是被这份天真烂漫迷住了,所以他向微宗妥协了。

      薛敏乐是同禧十二年朝廷从民间征采的秀女,宣城太守的女儿。

      薛氏有江南小家碧玉的气质,在尧钧面前是完完全全的小媳妇,唯唯诺诺,男人说一她不敢二。尧钧看中的就是她这点,不多事儿。

      尧钧在外头给薛氏找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金屋藏娇起来。二房的存在,尧钧一直对正房隐瞒着,直到孩子的出生。对于大夫人,他总是怀有一份敬重之情。这敬重里面,有他做为男人对自己夫人的亏欠,也有他对邵老将军的钦佩。

      所以即便尧钧把孩子带回了相府,他也没有同时把孩子的娘亲带回去,直到邵将军出事前的一阵子。

      宣城太守知不知?

      他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女儿,本想一朝选在君王侧,却给相府做了小,还见不得人的藏在外头;本来丞相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做小也算不得委屈,只是人家不过借了个肚子生个孩子就再也不用了,落得个可曾记信阳宫白发人的下场。宣城太守知不知?

      定是不知罢。如知——

      宣城太守知不知?请君自挂东南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宣城太守知不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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