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陆の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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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死。”
听到这话，对面那双正在沏茶的纤纤玉手颤抖了起来，控制不住地将茶水洒到了茶盏外面。
羽飼日照肩膀耸动着，眼角沁出了泪花。
“我说真的，姐姐…别笑了。”
近夜就好像是一夜间憔悴，双手撑在额前，整个人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表示着主人迫切想换个地方生活的渴望。
“抱歉、噗！不过真的……噗，对不起……”
天知道当近夜头痛欲裂地醒来，看到跪坐在她床前，早早准备好醒酒药的千寿郎时是多么的震惊，而当她看到脖子上还戴着项圈的炼狱杏寿郎出现时，突然涌上脑海的回忆让她有多么崩溃。
“……请您摘下来。”
“你醒了啊近夜。”男人开怀地笑道，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一下子黑下来的眼神和旁边弟弟震惊瞪大的眼珠子，“我是想来问一个问题，还记得这个吗？是你昨晚给我戴上的。”他指了指脖子上的东西。
“……请摘下来，麻烦快一点。”
“给我戴上这个的意思，”炼狱杏寿郎跪坐到千寿郎旁边，此时千寿郎大大的眼珠子还瞪着自家哥哥脖子上的项圈，他只是昨晚早睡了而已，虽然看到近夜出现在他们家也只当是哥哥宴会后带回来歇息的，但是为什么大哥脖子上还会出现这种东西！
“是不想要我离开吗？”炼狱杏寿郎心情很好的样子问道，但是近夜已经忍无可忍一把扑上他的脖子，三俩下给他解掉，然后转身一把狠狠将那玩意儿扔出了炼狱宅邸。
“您是解不开那种东西吗？”她喘着粗气，不敢回首。
“呀……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能让近夜感到安心的话，也完全没有问题！”
“……承蒙照顾了，告辞！”
说着她翻墙就落荒而逃，连正门都没走，一路用着呼吸法眨眼回了羽飼家，就见自己的姐姐已经早早收拾好坐着了，一副快要笑岔气了的样子。
“看到了……？”
“看到了多少～谁知道呢～”
精通秘术的羽飼日照可以随时借用鎹鸦的眼睛，另一方面虽然近夜不太擅长这个，但是偶尔状态好的时候，也会来上这么几回。
“幸好对方是杏寿郎，才没有发生什么，不过也是有点遗憾呀～那个人实在太正直了。”
“姐姐，”近夜皱了皱眉，“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诶？”日照歪了歪头，眨巴了一下暖橘色的大眼睛，对近夜的话感到不解，“我很放心哦，杏寿郎会好好地照顾你这件事。”
“就算是这样……！”
“嘎——嘎——！！羽飼近夜——！！”
还没等她说完，乌黑的鎹鸦已经飞进了她们的房间，尖声下达主公大人的命令。
“西部落日小镇发现恶鬼踪迹！命你速速前往西南门与同伴汇合！！即刻——启程灭鬼！！”
“啧，这个时候来任务吗…”
“昨晚才刚刚办完宴会……想必是只不同寻常的鬼吧，主公大人才会派你前去。”日照看着近夜已经快速拿好刀穿好羽织，轻声道，“要小心啊，阿夜。”
“啊，我知道，姐姐。”她低头看着日照的脸色，这些天来似乎又苍白了不少。
“姐姐。”近夜半跪下来，扶住日照的肩郑重道，“有事立即传话蝶屋叫忍过来，好吗？如果忍在出任务，她也一定会把事情嘱咐好队员的。”
“我知道了啦。”日照眯着眼笑了，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色，“阿夜真爱操心。”
“那，我走了。”近夜将日轮刀别在腰间，乌黑发亮的羽状刀镡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烁尖锐寒光。
“嗯，一路小心。”
身着白橘和服的温婉女性，就如往常一般，笑着目送妹妹瞬间消失在她的眼前。
……
“……”
在西南门遇见的不是别人，而是近夜刚刚才决定短时间内不能看到的人——炼狱杏寿郎，此时他正抱胸站在门口，看到近夜来了，笑着招呼了她。
“呀，又见面了，近夜。”
“啊……请多多，指教……”
她真搞不懂主公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的鬼已经难办到需要两个柱级实力了吗？
另一边，产屋敷宅邸处。
“父亲大人，为何这次派遣炼狱杏寿郎与羽飼近夜前往同一个地方灭鬼？”
“嗯……”正坐在走廊中静静听取风声的产屋敷耀哉听到儿子的提问，转过头，温柔地答道，“我可爱的孩子们…总是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悄然消逝了，所以至少在那之前，希望一些萌芽的感情能够早日修成正果，让他们，能够快乐地体会人间尽可能多的美好事物。”
“是吗……受教了，父亲大人。”
“嗯～”产屋敷耀哉转回头，“而且根据情报，那只鬼的性质…也是由两人搭档，会比较好处理喔。”
……
运用全集中呼吸两人几乎是片刻后就到达了情报中鬼出没的小镇，此时天色已近黄昏，镇里还很热闹，还有庙会正在举办，女性穿着漂亮的和服，成群结队地成为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肚子有点饿了呢，鬼也没法很快找到，先找家餐馆吧！还能打听情报。”
跟在炼狱杏寿郎身后进了家露天餐馆，近夜看着对方开口就是十大碗面条，惊地老板瞪大了眼睛在他们两人间来回看着，殊不知这十碗还只是一个人的量。
“近夜想吃什么，不用客气我请客！”
“啊…那就不客气了。”
近夜点了一小碗素面，在经过昨晚那宿醉后，原谅她此时实在没什么好胃口，炼狱杏寿郎已经一口一个“好吃！”地说起来了，她三两下解决自己的份后，撑着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吃面。
炼狱杏寿郎的吃相很豪爽，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只是看着他，似乎不管什么饭菜都会变得好吃起来。
说真的，要是他一直吃下去，近夜相信自己也可以这样一直看下去。
“……嘻嘻，那是怎么回事？”
旁边传来了女生零碎的笑声，对感官灵敏的近夜来说，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从哪里来的呀…头发也好奇怪～”
“唔啊…真的，好大声，超搞笑诶……”
“诶那个摊子开了！我们快去吧，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拿到那个奖品！”
“快走快走……”
“唔嗯？”看到眼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炼狱杏寿郎疑惑抬头。
“请慢慢享用，我先去打听一下……情报。”近夜黑着脸，混进了人群。
情报，她的确会去打听的，不过在那之前……
“是这里吗？”她看到这个挤满了人的铺子，刚刚的几个女性也在其中，看来是没有错了。
这是一个用步枪进行射击的游戏铺，在这个时代枪械刚刚传入日本不久，一般平民还少有看到枪支的机会，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吧。而且，十发十中就能获得昂贵的奖品，显然奔着这个去的人也不少，刚刚一起在餐馆吃饭的墨绿和服女性应该是出生于军事家庭，受过射击方面的训练，在之前的一把中已经中了九发，即将付钱进行第二次游戏，一副稳操胜券的得意样子。
“失礼，请给我十发子弹。”
但是没等她再掏钱，一只手已经拿着需要的钱币伸到了老板眼前。她转头，想看看是谁打算挑战游戏，就对上了一双冷漠至极的黑色眼瞳，里面泛着冰冷的莹白，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她，这让她不禁从头到脚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想着反正这家伙是第一次玩，外行也肯定无法十发十中，也就随这个人去了。
近夜接过枪，举起——
——嘭！
正中靶心。
“……肯定是巧合。”她听到旁边墨绿和服少女对她同伴低声说着。
没有在意，她继续给枪上膛，又是嘭得一声，靶心再中。
旁边的议论声消失了。
之后的八发无一例外都射在那靶心中央，一分一厘都不曾偏差。
当老板把那顶级餐厅的免费用餐券送给近夜时，她能听到周围咬牙切齿的声音。
低头看着这张券的时候，她忍不住地想……
真是，无聊的东西啊。
但就算是这么无聊的东西，她撇眼看向旁边墨绿和服少女的一脸愤怒，转身离开。
【看来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站住！！”
近夜听从声音站住了，不用回首，光凭耳朵她就知道是少女带人堵住了她，不用多想，目标肯定是她的那张券。
“现在你还有机会把东西交出来，反正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进了高档餐厅也是丢人现眼。”
——啊啊……多么地，愚蠢……
近夜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眼前的少女打了个激灵。
真是…太愚蠢了，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威胁之下，对着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出言不逊，无知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用无数性命堆砌起来的安全城墙……
近夜慢慢朝她走去，少女一慌，周围的随从举起了步枪——但是近夜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解决这些人她都不需要动用自己的日轮刀。
在她轻缓却步步紧逼的脚步中，有人按耐不住她所带来的巨大威压感，扣动了扳机，但是连人怎么闪躲的都没瞧见，就见对方已经来到了眼前。
“连生命的重量都不知道，还敢为这种小事，扣下扳机吗……”
近夜在那人耳边，低语着，冰冷的杀气开始不自觉流露。
“近夜！”
伴随着这大声的呼唤，近夜的动作瞬间停止，只差一瞬，她明明就要掐住那人的喉咙了。
眼里的黑暗渐渐散去，出现在他们身后，被庙会的灯光照出朦胧轮廓的男人，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驱散、照亮这片永夜。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近夜已经来到了炼狱杏寿郎身边，站在他旁边对着那少女扬了扬餐券。
“那，不好意思，这我就拿走了。”
两人瞬间于原地消失的身影，让人不禁怀疑刚刚发生的事，说不定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
“近夜……”
“当然没打算杀了他，只是教训一下。”在男人开口前，近夜摇摇手解释。
“不是说这个。”炼狱杏寿郎看上去一点也没担心近夜下手会不知轻重，这让近夜疑惑了起来，接着，她看到对方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了她。
接过盒子后，近夜抬手打开——里面是一支黑得发亮的墨玉发簪，上面被精细地雕刻下众多繁复的花纹。
近夜愣住了。
“路上看到的时候，正好觉得与你很般配，就买下来了！”炼狱杏寿郎笑着大声说道，但是此时的大声，又好像是在遮掩些别的情绪。
“…您知道，男性送女性发簪是什么……”
“那！这下要好好地打听情报了呢！”炼狱杏寿郎没给近夜说话的机会，在转身走了一会儿后，他又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谢谢。”炼狱杏寿郎转身，摸了摸近夜的头，“虽然我的听力不太好，不过近夜会那么做，是因为我吧，所以……谢谢！”
男人的道谢听上去真诚无比，笑容挂在脸上大大的，也很温暖。近夜突然爆红了脸，一把拍开炼狱杏寿郎的手，快步超过他向前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
“别……！我才没……不是，就顺便……啧！总之……不顺眼而已……没错…就单纯的……而已！”
似乎已经把刚刚发簪的意义忘到了脑后，炼狱杏寿郎跟在她身后走着，悄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陆の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