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派之丝丝心动》涂山希未

6、遇白身世

　　“客官，您得快点了，我赶着回家歇息呢。”店家催促着眼前人，准备收摊。
　　“啊，这样啊！好的呀！”少年两眼放光，简直是谢天谢地啊糖水小哥你可真给力呀真给力，拯救美少女于水火之中啊啊啊……
　　“这个碗，要还了。”少年讪笑着向公子哥请示。
　　见公子哥不理睬自己，他便径直将碗递回给糖水小哥，顺口就问：“你这么急着回家，莫不是家中的婆娘等着急了？”
　　“哪儿呀，明儿县太爷审案，早睡早起，去晚了可就占不了前面的地儿了。”
　　敢情许县百姓还都是关心天下大事、家国政务的主儿，县官审个案子还会万人空巷？
　　“知县审案有那么多人去？”少年投来好奇的疑问。
　　“那得看是什么案子了，譬如明儿个，可是杏花楼头牌儿姑娘的案子，又有彩头看喽。”
　　不知为何，少年见糖水小哥说话间的神情竟有些□□的意味，一下子厌恶感飙升。
　　“什么叫‘又有彩头’？”少年寻思着，感觉意味深长。
　　难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狗县官要行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事？
　　想到此，少年心里开始盘算着今晚住一夜，明早也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看看这知县大人是怎么个审案法、父母官是怎么个父母法。
　　“要不，咱也现在走，明儿也早早瞅瞅去？”少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发出询问的意思，显得很有觉悟性，而不是径直离开。
　　“不摆摊了？”公子哥挑眉反问。
　　少年想了想，道：“回头有的是时间摆。这天看样子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客栈休息。”
　　“开房、好。”
　　“……”
　　“开房，好！”“开房？好。”“开房，好。”三声“开房好”在少年肚里腹诽盘旋了好一阵，牵马沿途而行，直到停在街边所见的第一家客栈“北门客栈”前，在心中的小赌盘上，他还是把前一种声音押了大。
　　“两位客官，里面请。”立于门前的迎宾小二见有客人来，赶忙上前来挽马。
　　“小二，帮我把马牵到马厩里好生看着。”
　　“好勒。”
　　“二位客官，住宿吗？可想好选什么房了？”台前小厮见迎宾小二离开，忙问道。
　　“两间单间。”少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套间，一间。”公子哥正色道。
　　台前小厮一时犯了难，心下却想这位公子断袖断得也太天经地义、大义凛然了点吧……“所以您二位到底是？”
　　闻着这一股子阴阳怪气带着酸腐味儿的询问，少年真想对台前小厮破口大骂“智商呢？嗯？”——白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啊啊！
　　“一间。”
　　“……”
　　知道拧不过大爷，少年索性闭了口。
　　拿了锁匙上了楼，待小二将两人引至门前，少年示意小二退下。
　　“你，到底是谁！”少年方才不好发作，现在是真的怒了。
　　“方遇白。”
　　见公子哥一板一眼报出自己的名字，又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少年顿时泄了气。“小白啊，哦，不，小方啊，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小白，好。小方，不好。”公子哥点点头，又摇摇头。
　　“……”少年愣了愣，而后明白人家的意思是在说叫他“小白”好。
　　“吸引我。”
　　“……”少年又愣了愣，而后明白人家的意思是在解释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我，咳咳，咳，吸引你，为什么？”
　　“因为你冷。”
　　“我冷你还靠近我，你——”少年突然闭口，一下子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他连忙伸手把住公子哥的脉，未料想方小白竟然没有反抗。
　　“你脉冲之中含天然热力，所以需要时常降温？”
　　方小白点点头。
　　“怪不得。可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感应。”
　　“……”
　　我为啥感应不到你……
　　六岁那年，大病一场，自此落□□寒的病根，若不是娘亲选择闭关，以内力年年替我压制，恐怕要走上和他一样的另一个极端了。
　　唉，我果然不是这世上唯一身患疑难杂症的人，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啊。
　　“你，生过病？”
　　方小白摇摇头。
　　“那你体内这股热力从何而来、因何而触发？天生的？不是吧……”少年面露诧异之色。
　　“不知道。”
　　“……”算了，问了也白问。就好比有人问我是如何得上这寒症的，我也回答不上来。
　　“你，武功高强？”
　　方小白点点头。
　　“你，可以随意驱发内力？”
　　“废、话。”
　　“……”确实是废话，不然怎么武功高强……
　　可是自己，欸......
　　“你的家人呢？”
　　“没了。”
　　“……”莫不是家破人亡的孤儿？唉，可怜的娃啊。
　　“你，这个，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个性格啊，十分的，耿直。”少年觉着，在这个时候，直指出人家脑子不好使或者脑子有问题这件事，是十分不道德的，而且实在太伤感情，何况人家还是个孤儿。
　　“出生，遇匪，娘为我止息。”
　　啥？出生、玉翡、止息？
　　“等等，慢点，小白，乖，再说一遍。”
　　“出、生，遇、匪，止、息。”
　　“……出生，我，明白，止息，我也明白，玉翡是啥？玉翡翠？”
　　“……遇、见、盗、匪。”
　　“……”唉，唉唉，苦命的娃啊，一定是强盗打劫你家之时你娘为了保护你，捂你捂得太紧，所以落下顽疾，脑袋长得不太正常……可怜啊可怜。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想来你的家人八成都被强盗杀害了，所以才会都“没了”。
　　“哥哥养。”
　　“……”敢情你还有个哥。“那你哥呢？”
　　“不见了。”
　　“……”敢情你这哥哥为了娶个嫂子回家，把这傻弟弟给狠心丢了。
　　“那你这一身武功，跟谁学的？”
　　“师父。”
　　“你师父是谁？”
　　“走了。”
　　“……”合着连师父都把你抛弃了，怪不得你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寻找寒源……等等，那岂不是应该去西域拜师……“你为何不去北疆？那里很冷的，说不定能治好你，最起码可以减缓你的痛苦。”
　　“找到你了。”
　　“……”我的天啊，没天理啦，合着公子哥你是坚定地要抱本小姐大腿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脱衣服的时候你说“又不是没见过”，敢情你一直在寻冰美人，一路寻花问柳，寻到我这儿来了……
　　“你，以前，一直依靠，女人，冰？”
　　“吃冰冷的，喝冰冷的，与冰冷的交手。”
　　“……包括我在内？”
　　“嗯。”公子小白一本正经地点头。
　　青衣少年当场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