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H游戏开始[无限]》殢酒听山河

21、二十一·不是替身

　　裴宸知道栾既阳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揍人的人，但他在面对方皓时，也没打算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但是在某次他心血来潮，抓着方皓的手解锁了对方的智脑手环把玩了起来。
　　“裴大花，你干什么呢？”
　　裴宸设置了私密隐藏，不让方皓看。他只是神秘一笑，对人说:“给你设了个特别关心，遇到危险了及时联系。”
　　他没体会出裴宸暗含的话，还嘿嘿一笑，不要脸的往人身上凑。
　　可让方皓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危险，来源于司玖。
　　攻击突然从脸侧撩过时方皓连司玖为什么突然这样都没搞清楚。他下意识躲过，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司玖便三指一扫将光线射了过来。好在方皓是军事区的，对这种小攻击还能躲得轻松点，但他没脑子。
　　智脑手环上的紧急联系人写的是谁他看都不带看直接按了下来。
　　“裴，裴大花！你再不来，就等着给你兄弟我收尸吧！”
　　收尸倒不至于，方皓只是不想伤着人，正巧裴宸做事他放心。
　　方皓着急忙慌的挂了通讯，一个发狠将司玖摁到了墙上。对方也有所顾忌，便停了攻击，盯着方皓“咯咯”地笑。
　　正如栾既阳所说，整个院墙上都布置有微型人体检测系统。它能够根据人体心率与所接触到的部分计算出是否存在斗殴，但前提是所检测的目标要接触墙体。不然，无法触动AI治安系统。
　　方皓被司玖盯得发毛，可几乎是瞬间，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怀疑自我的想法。
　　栾既阳为什么也要派人把司玖摁到墙上？！
　　难不成……
　　“学长……”司玖的声音将方皓思绪拉了回来，随即也印证了他的某一猜想。
　　他歪着头，看起来很高兴，说出的话却让方皓不适:“你讨厌我了？”
　　方皓硬着头皮回他:“没有。”他模糊的想乐瑶在写小说时给这种人的称呼，却如何也想不出。
　　司玖笑的更开心了:“可我很讨厌你啊！”
　　如果单瞧这人的模样，只会以为他在同谁谈笑风声聊的正欢。
　　可奈何裴宸口中的傻皓子还一脸疑惑的问人为什么。
　　人突然将唇弯成了月牙状，发出的声音刺的方皓耳朵疼，他不免皱了皱眉，很奇怪为什么AI治安还未被触发。终于，墙上被钳制的人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是笑累了:
　　“栾学长人明明很好的，你为什么总是贬低他呢？”
　　方皓:“……”什么玩意？又关栾既阳什么事？
　　“知道栾学长为什么让人打我吗？”
　　方皓摇了摇头，掺和让人头疼的轻笑，他看到人眼里透出了贪婪与痴狂。
　　“因为我……亲他了啊……”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时方皓既然有一瞬的脑中空白，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想揍人的冲动。
　　居然亲他兄弟！
　　司玖似乎还在回想当时的场景，他舔舐了一圈唇，眸色一转，突然阴沉了脸，说出的话都低得近乎沙哑。
　　“可是他为什么喜欢你呢……”那个“你”字咬的极重，狠狠地眼神一抛，司玖瞬间像是漏了电的AI，激的方皓立刻松手，快速往后一弹。
　　司玖突然脸上一喜，歪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嘻嘻笑了起来。
　　“栾学长！”司玖抬脚就要走过去。方皓一惊，连忙伸手抓住人，回头果真瞧见了栾既阳。
　　裴宸呢？！大佬怎么没来！
　　“既阳你别过来！这还真是个疯子，居然说你喜欢我！”
　　“是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连个疯子都能看出来……
　　栾既阳低沉的模样一扫而过，他安步当车的走过去，顺手推了把眼镜。
　　方皓只当栾既阳还是在生气，不愿听自己的，正在想什么说辞间人突然抬脚踹了过来。方皓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即松了钳制着人的手，倒退了墙上。而疯疯癫癫的司玖，被栾既阳踹出了三米远。
　　可他到底不是军事区的，脚裸砸向司玖时方皓清楚的听到了骨头咯吱地响声，但他认不出是司玖腰椎被踢断了还是栾既阳如何。
　　他本想上前，却听见栾既阳抬手止住了自己的脚步，面上平静的说:“他说的不错……想好了再过来。”
　　就这样吧。栾既阳听了裴宸的意见，打算破罐子破摔得了。
　　方皓说不上来当他亲口听到人承认时的那种感觉该如何形容，反正脑子是够蒙的。体味不出的复杂直升胸口，堵的有点闷，也有些心乱。
　　他没想拒绝，却也不知走到人前后该说什么。
　　继续做兄弟，这事就当没发生？
　　方皓立刻将这想法甩了出去。明明是栾既阳说喜欢自己，可为什么自己反倒增生着一种负罪感？
　　栾既阳到没把方皓时晴时阴的脸色当回事儿，他望了一眼西北方的天，那边耸着一座三角高楼。是D区中唯一一栋为C区移民人才所建立的智能建筑部。说白了，就是人工操控大型机械工程。可就是这样一个职业，所拿的工资都比栾既阳想成为的“演员”高。
　　所以栾既阳一早就没想过方皓能看得上他。
　　两人一时的沉寂，到让司玖有机可乘。
　　当栾既阳回过神时刀尖已经抵上了自己的脖颈，冲力猛的把人逼到了墙上。奋力挣扎间，他只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
　　当时的主角，也是司玖与栾既阳。
　　司玖眼底透露出的疯狂让栾既阳有些害怕，他本能想通过接触墙壁去触发AI治安系统，谁料司玖没给他机会，让他一个不趁，直接背部抵上了处尖硬的东西。随即从后颈延至半条脊椎，都是一阵火燎燎的烧疼。
　　他咬破了司玖的下唇才瞄准了机会逃出。本想通过学院中的治安系统暴露出司玖的不良言行，从而得到应有的惩治。谁会料到半路过来个傻皓子。
　　刀刃已经蹭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肤。方皓见势不妙，什么也不管了，径直跑去要夺司玖手里不知从哪顺来的军刀。
　　这比方皓矮的人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死死的要往栾既阳血管里扎，让人不爽的是他还在笑。笑声沙哑着从喉管发出，像个奄奄一息还乱喘气的肺痨鬼。
　　方皓费力去触动紧急联系人，上面却映着栾既阳的名字。
　　“艹他娘的！”裴宸坑他！
　　他一说话，不免松了些力气，但司玖的狠劲还在。三人争执之间军刀骤然上划，破空似的冷光一晃，随即有鲜血缓缓溢出。
　　“滚——”
　　方皓直接伸手握在了刀刃上，竭尽全力徒手夺走了军刀。
　　而栾既阳，全然愣住了。
　　“裴宸你死哪去了！特别关心为什么是栾既阳！”
　　那边裴宸很平静:“我告诉你了，是你没认真听。”
　　方皓踹开司玖，继续吼着:“那你就让他来？！那疯子伤着他脸了知不知道！”
　　裴宸掀了掀眼皮子，惊讶的语气很假:“他又受伤了？”
　　什么叫……“又”？！
　　方皓不解的看向栾既阳。人已经换回了以前那个模样。他捡起被劈掉一条腿的眼镜，甩了甩，继而不屑的松手丢了。
　　温热的一股滑在脸上有些痒，栾既阳攥着衣袖狠擦了一把，刺眼的一抹便脏了袖口，他低头一撇，有些幽怨的啧了一声。
　　“既阳……”
　　“闭嘴！老子还没死呢。”栾既阳觉得方皓这表情丧的像自己活不成了似的，更烦了，直接踢开方皓，走过去一把将司玖提了起来:“把通讯关了，不用他。”
　　没等方皓反应，裴宸很自觉的先一步挂断了通讯。
　　好歹也是发小，不能坑的太狠。裴宸转头去联系了阮殊。
　　“时隔小半年，您，终于又想起我了啊！”阮殊无聊的拖着脑袋，头来回晃，顺带着两条双马尾在空中扫来扫去。见裴宸嘴角抽了抽，她才一改方才的作态，露出二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笑:“说吧，这次又要做什么？”
　　“和上次的一样，晚会儿我会让方皓过去拿。”裴宸说完，疑惑的看向盯着自己的阮殊:“怎么了？”
　　“那种药你是自己用了还是给我家老大用了？”
　　“什么你家老大？我的好吗！赶紧配完等方皓过去。”裴宸待挂了通讯，才后知后觉的品出自己方才有点争风吃醋的意味，不免有些感叹:
　　报应怎么来的这么快？
　　当时栾既阳伤到后颈时阮殊的药研制了有三五天。
　　方皓急了，难不成要人在这几天里顶着伤上课？！
　　栾既阳一把推开他，对上裴宸，说:“帮我请个病假，药配好了叫我。”
　　裴宸:“好。”
　　上次栾既阳受伤，裴宸当时正处于初步潜入楚漾的交际圈中，好说歹说了小半月，才让这位研究区学霸“高抬贵手”的配了药，这次尽管是第一时间通知，就算阮殊不耽误，栾既阳的脸也得等着时间。
　　听人如此回答，方皓不免想起了他的那个烟瘾爹。
　　“既阳，要不……你先去我”
　　“不用了，”栾既阳头也不回，他说:“那家伙一年到头待在部队的时间比待在家都多，我还没那么倒霉……”他顿了顿，不往下说了。
　　不及一年就伤了两次，那个人还把他当兄弟看。还能有比这些更倒霉的吗？
　　好在有一件令他舒服的，那便是司玖现下过的非常不好。
　　晚间暂时通讯卡被栾既阳粗暴地按在感应器上一秒，而后脚步不停的向军官家属居住地的方向走。
　　现下的时代不同以往，在家庭中都讲究个人。就比如说栾家。
　　栾既阳的母亲从政，势力磅礴，与裴以珂不相上下。他父亲现下又是D区的一位中将，等过了年底就要升至上将。但这些东西，又和栾既阳没半点关系。他的父母死后，其下所属一切财产，将会全部收回至国家。
　　所以他才少有的在情感上自卑。
　　“诶？这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吗？”
　　栾既阳:“……”他为什么不在部队？
　　栾旭秋似乎是看出了他所想，两手一挥靠在沙发上，叼着根烟含糊不清的说:“现在和平着呐，你那么想让我去打仗？”
　　栾既阳:“哪有……”应该说是非常想。
　　这栾旭秋是个怀旧的，家中设施好多都是以前的老古董。
　　男人见栾既阳站着不动，便眯着眼去瞧。
　　“嘶——你脸怎么了？”栾旭秋将烟拿了下来，出口时一阵烟气散漫。
　　“不关你事。”
　　“……”
　　“不对啊！”栾旭秋终于缓了过来，问:“你不是应该在科诺斯亚上课吗？”
　　“回来拿个东西。”说着，栾既阳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待了有三两分钟又出来。看都不看他老子一眼便离开了家。
　　只剩一个地方了。
　　栾既阳站上一架磁悬浮飞行器原路返回，穿过了位于南方偏东的绿化带，进入了西南区域。
　　“夫人。”机器人管家向一女人微低了头。
　　“怎么了？”那女人问。
　　“我检测到了少爷的行程，他还有五十七秒到达家门口。”
　　“嗯。”
　　女人放下剪刀，抚上一朵人工精心培育出的无根花。听到她的应声，机器人管家立即抬手按上人类的太阳穴部位，连通了别墅大门。
　　几乎是在栾既阳到达的同一时刻，乌黑描金的门便庄严缓慢地打开。
　　这是他母亲的住所。
　　几年前栾旭秋突然一改常态，喜欢上了古时文明，思想逐渐与齐南青有了落差。两人因种种原因闹得感情不和，最终解除了婚姻关系。
　　对科能时代的人们来说，感情是最容易破裂的东西。
　　交换智脑手环意味着做对方的终身伴侣，所以当时栾旭秋与齐南青分手时，可谓花费了不少功夫。
　　“为什么逃学？”才对上人，齐南青便来了这么一句，惹得栾既阳一阵苦笑。
　　“我没逃，这次是请假出来的。”
　　齐南青这才仔细看了过来，瞧见那道伤时她一皱眉:“明天跟我去一趟医疗部，就这点伤还不至于请假。”
　　“不用了。”栾既阳回绝了齐南青，他不敢去看对方犀利的眼神，便一直瞄着那几朵无根花:“我有朋友和研究区的人熟，已经在为我配药了。”
　　“医疗部有D区最顶尖的AI医疗机械，能够更有效的修复你脸上的伤。”齐南青回以不容拒绝的眼神，栾既阳看不惯，却也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要离开。
　　“……行了。”最终还是齐南青开了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先住下吧。”
　　“……嗯。”
　　“来家里之前……你还去了哪里？”
　　栾既阳:“……”
　　“以后直接来这边，不要再见那个人，他现在所做的都是对D区不利的事……什么倡导回归以往，继承古代文明。国办处那些人有哪个听他的？”
　　“他若是再这样，迟早要被处置流放！”
　　……
　　“各位请先休息半小时，那边为你们准备了一些水和食物。”
　　对面几个人一点头，便缓缓散开。
　　男人走到自己的休息区坐下，意味深长的往摄影棚进出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一碟点心骤然从头顶划到面前来。
　　“瑜大美人，想什么呢？”
　　男人怔楞了一下便快速控制好了表情，回以一个礼貌的笑，接过点心。他看着人搬了张椅子坐到自己跟前，说:“我能想什么啊，无非就是希望工资能涨些呗。”
　　“不不不！”白溪坚定的看着他，伸着食指肯定的说:“你刚刚的表情啊，活像一块望夫石，肯定有情况。快说快说！”
　　白溪揺起了男人的右臂，人连忙稳住重心，经不住一般虚虚道:“真没……”
　　“诶？方副将？！您又来了啊！”不远处的一番对话突然冒了过来。只见方皓转头一点，淡淡“嗯。”了一声。
　　白溪一见，面露八卦的凑到对方耳边:“还说没有？”他见方皓往这边撇了一眼，连忙逃也似的躲远了。
　　方皓走至人面前，居然温和的笑了:
　　“阿阳……”
　　对方随意答应了一声，搭着人的手起来，笑着说:“你来的挺不是时候啊，一会儿我还要和白溪一起去拍戏。”
　　“没事……她刚刚，找你做什么呢？”方皓问。
　　“也没什么，她说她妹妹挺喜欢我，来要一张签名。”
　　方皓:“……”我觉得这个说辞有些勉强。
　　“啧，不就是过来加联系方式的么。”
　　方皓:“……”
　　“你……给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出了声。面上比谁都平静，心里却是一阵波涛汹涌。
　　“哪能啊，我才刚回她一句“家里人管得严”你就来了，怎么？真想让我给？”
　　方皓搭着话摇了摇头，继而问道:“饿不饿？先带你去吃些东西？”
　　“行啊。”
　　待两人去同机器人导演打了招呼走后，摄影棚中一小角落里腾时聚了一堆人。
　　……
　　“哎哎哎！齐瑜和方副将……是什么关系啊？我刚还听见方副将嘴里念叨着……阿阳。齐瑜的小名？”
　　“啧，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一个从C区移民过来的接上话:“方副将口中的阿阳是人家初恋，早在几年前就出意外死了，不过是碰巧齐瑜长了张跟那人相似的脸。”
　　“嘶哦……原来是替身啊……”
　　“是出了什么意外？”
　　“似乎是科诺斯亚的死对头，看不惯那位，直接淋了人家一头腐蚀性极强的溶液……毁了容不说还丧命于卢恪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