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二弄

8、尾声

　　几个高层来他家看望他。
　　她开门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下。
　　本来想解释自己住对面，转瞬又想自己本来就是他女朋友。
　　所以出现在他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默默让了几个人进来。
　　他们倒是一点不惊讶，仿佛在他家看见她是很自然的事。

　　他们大约是之前跟他说过要来，进来后直接进了他房间。
　　她去厨房泡了茶，端到房门口，里面一个高层的声音飘出来。
　　‘你放心回去吧，这边的事务我们会处理好。’
　　她呆立了一瞬，慢慢地走回了客厅。
　　把茶盘放在茶几上，开了电视。

　　热茶的轻烟淡淡消了下去。
　　他送他们出了房间。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
　　几个人也不介意，和他寒暄了两句告辞了。
　　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把她抱过来亲。
　　‘身为女主人，连客人也不招待。’
　　语气里却全没一点责怪的意思。
　　‘...这个电视剧最后一集了，我等了好久的。’
　　她软软地跟他撒娇。
　　他的心便马上暖暖地化了。

　　这天晚上很迟了她也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
　　往常过了十多点，她就会回自己的屋子。
　　任凭他打滚耍赖撒娇□□…
　　他微微琢磨过来，难道她终于想和他那啥了？
　　又怕是自己想太多说出来恼了她。
　　只得在一旁默默地按兵不动。
　　却听见她问。
　　‘温进行，你的病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立时激动得说话都发颤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一夜，真是只恨春宵苦短。

　　她那么柔顺，任着他予取予求。
　　他近乎失控，差点弄伤她。
　　她却还是紧紧地缠住了他。
　　吻他，抱着他。
　　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
　　好像要把此生之后时光里的都用完。

　　阳光透进房间里。
　　窗外有清越的鸟鸣。
　　这是秋日里的一个好天气。

　　他亲她，把她弄醒了。
　　她眯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
　　他贴着她的脸颊轻蹭，‘你午餐想吃什么？’
　　原来已经中午了。
　　她微一动弹便僵住了。
　　他察觉出来，手伸到了她腰上，‘…都怪我…’
　　她红了脸，小小声回答，‘…没关系。’
　　他不由就情动了。
　　却硬生生克制住，慌忙下了床。
　　‘我去买点菜。’
　　穿好衣服，急急出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一会听见了关门声。
　　吸着气慢慢起了身。

　　他做好了一桌菜，却还不见她出来。
　　以为她被自己弄得下不了床。
　　心里歉疚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笑。
　　便想进去抱她出来。
　　进了房间，被子掀开着，床上却没有人。
　　他正想着难道是在浴室里，矮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看，怎么是她打过来的？
　　来不及细想按了接听。

　　‘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他未等她说话，笑着先开口了。
　　下一瞬被她的话打入荒凉。
　　‘温进行，我们分手吧。’
　　他拿着手机僵了一瞬。
　　再开口声音艰涩。
　　‘…你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沉默。
　　‘你在哪？’他急了。
　　‘这次不管你有没有答应，我们都分手了。’
　　然后电话就挂掉了。
　　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盲音。
　　他盯着染在床单上的红色痕迹。
　　此刻，它们如此讽刺。

　　‘我上了他，然后又一次把他甩了。’
　　‘咔咔咔温进行他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如果你不是趴着说这话，可能会比较威风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牺牲是难免的。’
　　她一脸你这种老叉女是不会懂的。
　　‘信不信我现在用一根手指头摁死你。’
　　好友恶意地戳了一下她的腰。
　　‘嗷嗷嗷…’她马上痛苦得死去活来，‘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你啊…’好友摇一摇头，去端了热好的牛奶，插了吸管放到她嘴边。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她欢快地吸溜着牛奶。
　　不得不说昨晚温进行太他喵的那啥了。
　　折腾得她简直元气大伤啊…
　　她吸了一口又开始惯性找抽。
　　‘排名仅次于我爸我妈我爷爷我奶奶我们家猫…’

　　‘那我呢？’
　　冷不丁一个声音插进来。
　　‘咳咳咳咳咳咳…’
　　她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又一次痛苦得死去活来。

　　她盯着好友，无声地传递着，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
　　好友无视她的存在，只对他说，‘必要时候只管抽她。’
　　说完就关了门出去，把她那句拖长了音的‘我恨你’挡在了房内。
　　突然又开了门探头进来，皱着眉警告，‘不许在我这哦哦叉叉啊。’
　　‘你才哦哦叉叉，你全家都哦哦叉叉！’她终于回击了过去。
　　好友却没恼，反而勾着嘴笑了一下，她马上就海带泪了。
　　那笑的意思是，‘自然有人好好收拾你’。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压抑的安静。
　　她把头歪向靠墙的一侧。
　　身旁的床陷了下去。
　　她放在里侧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她听见他叹息了一声。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你怎么敢…轻易地说那两个字。’
　　她在心里暗暗回嘴，就说就说分手分手分手…
　　‘还是我真的应该抽你一顿？’
　　有阴影伏下来，她以为他真的要打她。
　　一着急回了头，‘温进行你…’
　　他吻住了她的嘴角，‘可是我怎么舍得…’
　　‘我们分开那么久，我漏掉了这么多时间…’
　　‘我恨不能把那些年的遗失全都补偿给你…’

　　想为你做这件事。
　　想为你做那件事。
　　旧时光里积攒的爱。
　　没有给你的爱。
　　快要把他淹没了。
　　只希望以后的岁月慢一点。
　　再慢一点。
　　好把它们掺进去。
　　给你加倍的爱。

　　可是她却说不要。

　　‘那你又要回去…’她红着眼眶指控。
　　她是那么地害怕他的离去啊。
　　所以一开始拼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她以为这样，如果他再次离开，她会好受一点。
　　虽然最后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件事。
　　他恍然想起昨天下午客厅的情景，‘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是去送茶！送茶！’喵的，什么偷听，说得这么难听…
　　‘你就为了这件事？’他的声音高了起来。
　　‘不行吗！’她气得吼了回去，他居然这么不当回事…
　　下一刻她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在震惊之后，含着泪望向了他，‘你打我…’

　　‘就算我回去了，今时今日，难道我不能带你一起走吗？’
　　温进行你居然想拆散我跟我爸我妈我爷爷我奶奶我们家猫…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那你会回来吗？’她听出点端倪，小声问。
　　‘不只我会回来，还有我爸妈他们也要回来。’
　　‘前些天我就是在忙把集团总部迁到国内的事。’
　　‘嗯？我们公司总部就在这啊。’
　　‘…是我家的。’
　　‘那你跑我们…’
　　她没说下去…自然是为了她了。
　　‘…温进行，对不起。’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
　　他把她捞了起来，抱进怀里。
　　帮她把刘海细细理好。
　　‘你啊…’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哎…那啥…这里不能…’她羞涩地躲闪。
　　‘…回去收拾你。’他下了判决书。
　　她埋在他怀里海带泪。
　　旧伤未愈，又要添新伤…
　　太他喵的悲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