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二弄

4、4

　　‘我有恐高症、高原反应、稀疏人群恐惧症…总之我不能待在这里！’
　　她站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对他咆哮，还是想拍桌子又怕痛…
　　他喵的，这公司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不过莫名其妙搬坨箱子上来，咋已经变成他的特猪了！
　　原来那箱子里装的就是她新职位要用的东西。
　　她还屁颠屁颠地坐电梯上来，简直就是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啊。
　　他给她倒了杯水，‘润润喉，你都说了一上午了。’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猛然反应过来。
　　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
　　‘我不喝水！’
　　‘咖啡？’
　　‘有香草味的…啊啊啊啊不是！我也不喝咖啡！’
　　‘上次有人送了我一罐茶叶，要试试吗？’

　　她黑着脸从办公室后面慢慢地绕出来。
　　走到他身边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我今天跟你拼了！’
　　他好整以暇地被她压在身下。
　　‘我们先去吃午饭吧。不然你哪有力气和我拼了？’
　　她扯住他的领带，阴恻恻地道，‘你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的…’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是真的…哎轻点轻点…’
　　她无语了，他摆出这副诱惑人的模样做什么？
　　就算她有这个心她也没这个胆啊。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现在真的很郁闷…
　　她低下了头，撑在他的唇上方。
　　一只手在他胸口画圈圈。
　　‘温温啊，你就让人家下去嘛。’
　　吐字间，若有似无地抚过他的唇。
　　气息交融。
　　他原本想笑。
　　却发现她这拙劣的挑逗成功地让他情动了。
　　一翻身就压了她在下面。
　　‘好了，你下去了。’
　　在她出声抗议前，深深地吻住了她。

　　他发现她又想咬他，哭笑不得地抓住了她的下巴。
　　‘怎么你这只小兔子特别喜欢咬人？’
　　‘谁让你亲我！’她想做龇牙的表情，无奈下巴受制于人。
　　他看着她困窘而又发作不得的模样，被逗得笑了出来。
　　他在她脸颊两边各亲了一口，‘这是亲。’
　　覆着她的唇把舌伸了进去翻搅，在她喘不过气前放开了她。
　　‘这是吻。你不喜欢亲，那我们以后都接吻好了。’
　　她瞪着他瞪着他，‘温进行！我们已经分唔…’

　　这个吻长得让她感觉快窒息了。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从来没觉得空气这么珍贵过。
　　‘…你想…谋…杀啊…’她喘着气斜眼他。
　　‘不许说。’他抵住了她的额头，望进她的眼睛里，‘不许说…’
　　好像悲伤得要哭出来了一样。
　　她看着他的模样呆住了。
　　她甩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个样子。
　　经理，这里有个人才。

　　‘你早说今天是你生日嘛，陪你吃顿饭有啥啊。’
　　她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我以为你会记得。’
　　‘我唯一记得的数字是我妈的手机号。’
　　‘…是我的错。’高看你了。
　　‘不许在心里诋毁我的智商！’她挑了挑眉。
　　‘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嘛。’他优雅地擦了擦手。
　　‘…别以为你生日我就不抽你，最多抽得温柔点！’
　　‘怎么温柔法？’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发现怎么这话一经他的嘴，就变得特别地少儿不宜。
　　美帝资本主义果然害人不浅，坚决打倒之。
　　她无齿不过他，就用乾坤大挪移换话题。
　　‘生日该吃家里的面条嘛，来这吃什么西餐啊。’
　　‘这里没有人给我煮…’落寞状。
　　‘我…’她刚说了一个字刹住了，‘也不会！’
　　他看她大口气喘得，不由暗暗好笑，面上还要表示可惜。
　　其实他不过存心逗逗她罢了。
　　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做什么。
　　她总是会拿出全副精力来应对。
　　让他觉得，这个时候，她还是他的。

　　她升为特猪的事板上钉钉，已经内部下了通知。
　　下午的时候，她偷偷摸摸下了一趟楼，还特意观察他的举动。
　　他只做没看见，一会见她上来却抱了个大纸盒。
　　他走过去帮她接了过来，顺便瞄了一眼盒子里面。
　　她看他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拒绝他的搭把手。
　　‘你刚刚去楼下的超市了？’他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零食。
　　‘是我原来的位置上拿的。’她把零食拿出来一一塞好。
　　‘…你是来过冬的吗。’他黑线，难怪胖了不少。
　　‘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知道我要上来受苦，纷纷提供了点安慰。’
　　‘…做我的特助这么委屈？’他有点被打击到了。
　　‘你去公司里找找，还有比特猪更二的职位称呼吗？’
　　他默，这个公司的员工对于这方面有异乎寻常的执着。

　　‘呀。’她翻出包零食，‘这是哪位高尚的筒子忍痛割爱的啊！’
　　‘什么？’他探过来要看，她背到了身后。
　　‘你把眼睛闭上，嘴巴张开。’她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照办了。
　　她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凑近了他的嘴巴。
　　‘唔…！’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想把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
　　可是她的手捂在他的嘴巴上，站在一旁一脸得逞。
　　‘哈哈哈我以前骗你吃过一次的！改天得下楼问问这跳跳糖哪买的。’

　　跳跳糖在他嘴巴里激烈地蹦跶着，唇上是她触感柔软的手心。
　　他默默任她捂着，嘴巴里的糖渐渐消融了下去。
　　她认真看着跳跳糖的包装袋，看完了才反应过来他早该吃好了。
　　她放下了手，笑得欠扁，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好吃不？’
　　他伸出舌轻舔了一下嘴唇，勾笑，‘不错。’
　　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被调戏了…

　　‘你怎么还不去工作啊！你怎么对得起公司给你这么多米啊！’
　　她板起脸，训斥得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是谁拉着他在这分享零食。
　　‘知道了，管家婆。’他捏了一下她的脸，回办公桌后面去了。
　　她摸着脸暗自恨恨，‘不占我点便宜会死吗会死吗！’

　　在她数手表上的秒针的时候，他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她下意识地抄过右手边的文件放在眼前，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
　　‘…走吧。’他什么都没看到。
　　‘去哪？’这都快下班了还要让她出去办事？
　　‘下班了，回去。’他好脾气地解释。
　　她迅速拿过早就整理好的包包，利落地起身绕过桌子，‘明天见。’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我们一起走。’
　　说着牵了她的手。
　　她看一看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又看一看他的脸。
　　‘…其实你是温进行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吧？’

　　她眼见着他执着地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请。’孤男寡女的坐毛坐。
　　‘…真狠心。’他做了个受伤的表情，却也不纠缠。
　　一转身，去开对面的门。
　　‘嗯嗯嗯？’她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
　　他进了屋，转过来对她露出牙齿，‘明天见。’

　　‘他居然住在我对面！’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抱着床单咬牙切齿地滚来滚去。
　　‘温大公子的眼疾还没治好？’
　　‘…我现在跟你讨论的不是我的个人魅力问题。’
　　‘他住你对面就住呗，关你毛事。’
　　‘…我那个时候甩了他，他一点都不气？’她停下来看着窗外。
　　那时他对她那么好，他走的时候她却只会说分手。
　　‘你觉得他是想先追了你然后也甩你一次？’
　　她沉默。
　　他进她的公司。
　　他在她家楼下等她。
　　他调她当特助。
　　他住她对面。
　　更别说他那些亲昵的举动。
　　温进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听到门铃声，开了门外面却没人。
　　一低头瞥到了地上的食盒。
　　透明塑料质朴的模样。
　　印着卡通小动物。
　　里面放着一碗青菜荷包蛋面。
　　楼道的昏黄光线下，染着莫名的温馨感觉。
　　他看着对面紧闭的门，嘴角滑开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