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98、无力的圣者

　　就在拉梅多和莱斯特夫人争锋相对的时候，六圣的制造天使的第一步宣告失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魔法阵因何崩溃，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他们将侍者挨个盘问，没有任何人出错，也没有任何人撒谎，当然他们没有考虑朵，因为她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能力。
　　六圣气急败坏地将虚像召回，侍者们也纷纷离开白塔，莫波斯则和朵留在了白塔，莫波斯要监视朵，而朵则完全脱力需要恢复。
　　莫波斯看向朵的眼神有了变化，他有些感谢朵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宏大的场景，以往只需要将天使和人类完全融合，根本就是小打小闹，而今天光是魔法阵的数量就是平常的几百倍，更不要说使用的力量，莫波斯第一次意识到六圣所拥有的力量多么庞大，汪洋如海。这使得莫波斯更加得意，他作为代行圣可权利的人，身后是如此庞大的力量，他能享受的便是与这力量匹配的荣耀和奢侈，以前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享受的也不够多。
　　莫波斯的记忆突然松动起来，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就曾经享受过这遮蔽一切的力量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享受，连莱斯特都退避三舍，那个人大概不会向他一样被莱斯特拒之门外。
　　那个人是谁？莫波斯对那段时间的记忆极其模糊，由于圣可放弃揽权，对外行动全都停止，他在圣者会无所事事，每天做的就是研究怎么再提升一点力量，让圣可更信赖一点，他怎么就没和那个人多说过几句话呢？
　　莫波斯的思绪回到了某一个下午，一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白色的栏杆旁，他依靠着柱子，感受着夕阳的温度，那个人似乎每天都会经过这里，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坚定、虔诚。而这一天，莫波斯对这个默默无闻的人突然有了兴趣，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神的仆人，首席。”
　　“我是指你的名字。”
　　“我是圣安的侍者，柯瑞文。”
　　“好好干，圣安会赏识你的，你不必每天都去钟楼，谁都知道那里是空的，神早就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钟楼能留到现在。”
　　“是吗？”柯瑞文的回答毫无感情，莫波斯不知道他是麻木了还是在恐吓自己，柯瑞文的恶意若有若无捉摸不定，莫波斯作为圣可的首席有自己准则，不擅自招惹其他圣者的侍者就是其中一条，他便不再说话了，任由柯瑞文离去了。
　　莫波斯为自己想起来这件毫不起眼、转身就忘的小事而惊讶，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个人是柯瑞文，这个来自下面名为爱丽丝的女人想要见到的人，这两件事只是令他惊讶而已，但是当脑子里柯瑞文和圣安后来的首席的身影重合的时候，莫波斯已经不止惊讶了，他震惊，害怕，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寒冷，他怪叫出声：“柯瑞文！”
　　听到他的叫声，朵看向莫波斯，问道：“您是否提到了我的挚友？”
　　莫波斯看向朵，脸颊抽搐不止，嗫喏着说不出话，只有脚步不停后退，他费了相当力气才止住脚步，说出话来：“你说，挚友？柯瑞文，柯瑞文？！”
　　朵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休息。”莫波斯几乎是踉跄着跑了出去，莫波斯知道此刻的圣可正因为刚刚的失败而发怒，但是他不得不去触霉头。
　　莫波斯站在圣可的诺如斯水晶前，说道；“圣可，结束制造天使吧，那个爱丽丝，自称和柯瑞文是挚友啊，杀了她，请您立马杀了她！”
　　圣可一头雾水，呵斥道：“莫波斯，你疯了？柯瑞文怎么了？她不是去找圣安寻找这个人了吗？已经是死人了吧，你在发什么疯！”
　　莫波斯大口喘着气，呼吸困难一样说话：“不不不！圣可，柯瑞文是五十多年前圣安的首席啊！”
　　可丽特想了想，哦，前几天她还想起来过那个首席，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我有印象，一个很合用的人，相当不错的首席。”说着，可丽特咂摸出了不对劲，“你是说那个首席是下面来的？爱丽丝找的柯瑞文？一个下面来的人能有那么强大？”
　　“您也意识到了，是的，如果单单是力量强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过分惊讶的，或许您不知道，当初他怎么当上首席的事情侍者间一直有传言，他杀了圣安除他之外所有的侍者！”
　　圣可顿时大惊，问道；“你在说什么？圣安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再说圣安侍者人数骤减，圣者会上下怎么会没人发现？”
　　“因为，因为，据说那些侍者在死后依旧站在圣安的圣堂，站了整整三年，直到有一天圣耶的首席去拜见圣安，才发现侍者们不对劲，他询问柯瑞文，柯瑞文才承认这些人死了。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召见林克亚！”
　　“去找林克亚，我会通知圣耶的。”
　　莫波斯又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带回了林克亚。
　　听到圣可的问题，林克亚如芒在背，他如今依旧不想回想当时的事情。
　　林克亚发现那些侍者格外沉寂，全都站在一个有些奇怪的魔法阵里，他便凑近了仔细看，他被魔法阵狠狠攻击了，受了不轻的伤，这时候柯瑞文走了出来，他问柯瑞文这魔法阵是什么，以及侍者们怎么了。
　　柯瑞文相当云淡风轻地说：“他们太老了，说起来，该建议圣安换一批更得体的侍者了，要不然这些只会站在这里不听圣安教诲的侍者该太过得意了，你说是吧？”
　　柯瑞文很直接地威胁了林克亚，林克亚畏惧于那些诡异的魔法阵，只好应声，之后他进去拜见圣安，柯瑞文便立即建议圣安更换侍者，圣安还向林克亚赞扬柯瑞文，圣安当时这样说道：“林克亚，或许你也可以建议圣耶适当让你参与一些圣堂的管理，如此一来，圣耶也省心，你也更能树立威信，就像柯瑞文一样。我记得当柯瑞文贸然闯进来说迪克洛特外出处理事务的时候，我还有些生气，后来发现柯瑞文比迪克洛特要聪慧得体多了！”
　　林克亚瞥了一眼柯瑞文，应和道：“您说得对，迪克洛特一个月前是说过要出去帮您寻找某种神物的，或许他得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柯瑞文代理首席的确很好。”
　　林克亚的讲述本该到这里结束，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随口说的话居然在某天成了现实，只是归来的不是迪克洛特，而是柯瑞文带着一件传说中的神物回来了，他甚至找到林克亚说：“很可惜，虽然迪克洛特告知过你会带神物回来，但是没想到他受伤太重，已经不适合拜见圣安了，你要是愿意，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
　　自此之后，林克亚再也不敢靠近圣安的圣堂，更不敢接近柯瑞文，甚至后来某一天柯瑞文消失了，他都不敢向圣者说起这件事，只是提醒其他侍者小心提防柯瑞文。
　　听到这件事，圣可勃然大怒，她质问莫波斯和林克亚怎么能对他们有所欺瞒！
　　莫波斯和林克亚相当委屈，毕竟当时柯瑞文一个人大权独揽，圣安没有任何质疑，诸位圣者也认可了圣安对柯瑞文的倚重，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圣安的侍者死于柯瑞文之手，他们怎么敢说。
　　圣可让莫波斯和林克亚出去了，随后立即召开了同其他五个人的会议，她一开始就对圣安发出诘责：“安赛斯，你确定柯瑞文真的死了？”
　　安赛斯不明白可丽特为何突然发问，只能强作镇定回答是的。
　　“你的侍者死在你的圣堂你都不知道，你被一个下面来的小子玩弄操纵了十几年，你突然发现了他的阴谋杀了他能这么沉默不语？”
　　其他四个人尚且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安赛斯就已经绷不住了，他的语气有些颤抖，说道：“我，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没想到一个侍者居然能利用魔法阵屏蔽我的感知还能做到欺骗我！”
　　“我不在乎你的无能！我只想知道结果！”可丽特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安赛斯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我这才发现我的圣堂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现在那个女人自称柯瑞文的挚友，来找柯瑞文，你居然还沉默？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安赛斯想起爱丽丝留下的话，突然一凛，他兀自摇头，说道：“和柯瑞文沾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可以轻视的。”
　　“那你可知道，今天的失败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只是有可能罢了。”
　　“可能？！防微杜渐！安赛斯，你总是这么懒惰！如果不是你一直是这种态度，列不列特不会做出那么多事！”
　　听到现在，也有些明白了的□□特插话道：“可丽特，我们六个活到现在靠的是相互扶持，而不是你的推卸责任，列不列特能走到那一步是我们六个人的错，怎么能只指责安赛斯？”
　　提到列不列特，他们六个开始了诡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耶尔加德才说道；“我不明白你们吵些什么，刚刚我听了林克亚的报告，只是一些小事而已，那个爱丽丝是我授意培养的，现在她的体内也留着我埋下的印记，我可以操纵她的生死，你们有什么害怕的？制作天使至关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柯瑞文就中止太过不明智了。”
　　安赛斯依旧隐瞒着，他没有说出柯瑞文的可怕，因为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他就会彻底失去威信，被可丽特和耶尔加德毫不留情地踢出圣者会，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只是识人不明，还不算太大过错。
　　“爱丽丝是受我教诲长大的，她什么样子我最清楚，现在她和以前一样，不正合适吗？她可是最佳人选。”耶尔加德继续说。
　　可丽特讽刺耶尔加德太过贪婪，脑子里只想好处，不想弊端，但是也不可避免的随着其他圣者认可继续制造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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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眼睛大多数时间都在审视我们自己以外的东西，有时候也沉下心来需要审视自己，我用了很长的时间看向自己，发现我或许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