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骗供 ...
-
局长白若离下通牒，限四天结案，于是，审讯室里疲劳轰炸开始。
任大队副队和各警员轮番上阵，时间一天一点的过去，黄曲河还是不吐半个字。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最后关头白如雪带上米泉，拜访花町莲生。
“哇啊啊啊——我不我不——”听说要做黄晓晓出事时穿的白连衣裙，可怜的花町莲生快哭出来了。
“花生，”白如雪一把抓住花町莲生胳膊，深深凝视他的眼，“你是个好女人，美丽善良，讨人喜欢。将心比心地想想，你忍心眼睁睁看她们受苦，却无法伸冤吗？花生，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她们，她们需要你的帮助。”
说不动摇不可能，但不提“她们”、“伸冤”什么的还好，一提，花町莲生就想起诡异的灵异事件，浑身的鸡皮疙瘩倏地立起，大滴大滴的泪珠簇簇直落。
“放心，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米泉忙道，“花生，你其实很勇敢坚强的，对不对？”
“如雪哥哥……”花町莲生扑到白如雪怀里，用力抱紧，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要把白如雪身上的热力和勇气尽可能多的吸到自己身上似的，然后一字一顿道：“如雪哥哥，泉哥哥，给我一天时间——不，半天，我一定不让你们失望。”
白色的雪纺裙，公主袖，宽圆领、上身泡泡的柔美设计，高腰，腰间系蝴蝶结丝带，裙子长度刚好及膝……对衣物敏感非常，第一眼就条件反射地记下所有细节，并在脑子里过一遍制作流程，如果是名牌，还能说出型号、设计师、设计风格理念一大堆东东，这是花町莲生引以为豪的吃饭本事，虽不是什么顶级名师，但在同行中，他算非常出色的。
选料，打版，剪裁，试衣，珠针定位，然后缝纫，锁边，最后熨烫。
审讯进入第四天，清晨的太阳低头审视东城区公安局。
审讯室外，王曙光隔着玻璃看向审讯室里疲惫的王志斌和黄曲河，又看看一脸倦色的江彩虹，“江副，你忙了两天一夜，休息会儿吧？”
江彩虹摇头，“说到忙，大家都一样。”
苏瑟咬牙，“格老子D，再不招，给他上满清十大酷刑！”
“招了吗？”简宁踏入，劈头就问，他一在检察院报过道就急匆匆赶来。
寒暄几句后，王志斌挫败地从审讯室出来，对众人无奈摇头。陈颖歌立刻走进去。
简宁道：“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就算他现在招供，也要整理，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紧。”
王曙光抿唇不语，零口供，他不甘心，相信所有刑警大队队员也不甘心。想想那些无辜受害的女人们，想想社会各界和媒体……如果可以通过口供确定受害者家属最好不过。
“队长，江姐，让我试试吧。”
众人纷纷回头，一个清纯可爱水嫩甜美的萝莉映入眼帘。
“如……雪？”虽然听说过白如雪有时出任务会穿女装，但简宁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扮成女人——如果不表明身份，完全认不出来，根本就是以假乱真嘛！简宁吃惊得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花町莲生顶着对熊猫眼如是说：“白如雪哥哥本来就是娃娃脸，化点淡妆柔和下五官就好。”如果说化妆是魔术，花町莲生就是魔术师，刷刷几笔硬是把白如雪化得比娃娃脸还娃娃脸，要命的是居然和黄晓晓有七八分神似，面对镜子的时候白如雪直以为是黄晓晓的长大版呢，心惊肉跳的。
王曙光道：“回去！现在时间紧迫，哪容得了你胡闹？！还有你！”转向白如雪一旁的米泉，“无关人员请离开！”
难得有不受神棍的魅惑外表蛊惑的啊。“队长，”白如雪坚定地直视王曙光的眼，“我没胡闹，让我试试吧。”为了这一刻，他甚至花了一个多小时模仿黄晓晓的一颦一笑，说话语气和小动作。
他当然可以把案子完全甩到脑后享受停职期，四天的时间或许足够让疲劳轰炸生效，或许不够；若是前者，他这些天就白忙活；若是无效，他就替补上场。所以现在他在这里。
江彩虹问：“如雪，你打算怎么审？”
白如雪答：“这裙子和黄晓晓出事那天穿的一模一样，我朋友连夜赶制出来的。”
“一阵风，不识字；生死契，情相结。”出门前米泉对白如雪连做几个结印，再拿出一红一绿两个香囊，下咒，递给白如雪，“凭依太伤身，还损阳寿，所以轻易我不会让你凭依。记住，刚见面用红色香囊，他招供的时候就换成绿色。——剩下就全看你了。”
众人面面相觑。
“鞋子也是我和我的朋友们找了一天，几乎翻遍整个Q市才买到的。”白如雪说着感激地转向米泉，后者回他一个浅笑。
厚底的镂空纹鞋，还是杂牌，虽然在06年随处可见，可现在是09年，流行早不知改朝换代过几次；白如雪、花町莲生、米泉、冰冰和Sleeping几乎跑断了腿，才勉强找到一双相像度80%以上的。
江彩虹转向王曙光，“曙光，就让如雪试试吧。”
王曙光深知白如雪其实非常排斥以女装示人，虽冲动也不是个乱来的人，终于慎重点头。
白如雪打开审讯室的门，姿态优雅地走进去。
陈颖歌瞪直了眼。
黄曲河有预感般抬头，怔了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
效果比预想的好太多了，白如雪反而吓一跳。
陈颖歌忙制住他，王曙光和江彩虹等也冲进去。
在黄曲河眼中，白如雪宛如鬼魅，偏偏鬼魅偷偷打开mp3，把音量调大，并配合口型一脸天真地问：“爸爸，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好不好看？”说完兴奋地挥动裙摆起舞，让白色的轻纱飞扬，和三年前的那天并无二致。
“哇啊啊啊——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什么的，黄曲河大吼，“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妈，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要给她？我和她无亲无故，她在床上像条死鱼，我凭什么养她？！她竟然要带你走！带你走……女儿都是赔钱货！赔钱货！我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白如雪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暴殴黄曲河一番的冲动，他做个深呼吸，配合生日歌的口型。
“啊啊啊啊——别唱了别唱了！”黄曲河几欲跳起，却被王曙光等牢牢摁住，“我叫你别唱了！”
白如雪一连唱好几遍才关掉mp3，压低声音，“我可以不唱，但是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脱掉这身衣服！”黄曲河虽然强作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出卖了他——已经有点神经错乱了。
白如雪阴璨璨道：“好。但首先你要搞清楚，如果不招，我就叫你老婆女儿天天晚上给你唱生日歌，再叫上被你害的女人，一起找你开Party。”
黄曲河忙神经质地点头。
这样也行？简宁、王曙光、江彩虹等算大开眼界了。不过话说回来，白如雪是怎么知道当年细节的？
或许是香囊的原因，即使白如雪已经草草卸了妆，换上警服，黄曲河还是有点局促不安，但人已平静许多，还一副准备敞开心扉的样子，“太多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如雪示意桌上的女性用品，“从这里吧。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黄曲河挑出口红，旋开，凑到鼻子上闻，慢慢陷入回忆，“01年的元旦，特别的日子。”
“她和她的男伴在公园幽会，女人都这么以貌取人……幸好她中途去了厕所……老实说口红的味道并不好，但它们的颜色很美，你说呢？”把口红递到白如雪跟前。
白如雪强忍着恶心，象征地端详片刻，勉强笑笑，既不认同也没否定。
邱阳走进来续了水，然后退下。
“然后，她男伴拼命找她，没几天她的家人、朋友都来了，警察也来了；先是她的男伴放弃搜寻，然后是警察，最后她的朋友也一一放弃了。只是过了好几个月，我还可以看到她的家人拿着她的照片挨个问，挨地找……”
捧卫生棉仔细端详，“这是卫生棉，我老婆从不用这个，可她让我见识到了……刚捅进去的时候很难，我还以为她是处呢，原来是塞了这个，害我白兴奋一场……她的下面一直流血，很壮观，那是我最尽兴的一次，所以我赏了她37刀……”
拿起香水瓶，不舍得喷洒，只努力嗅嗅，“这女人打扮得很风骚，竟然还是处，真赚了……打扮成那样不会是急着想推销自己吧……”
脸贴着高跟鞋来回摩擦，“她想跑，却把脚崴了……嘿嘿，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动物……女人，不就是床上用品而已，娇气什么？乖乖躺下让我上不就好了……”
夹香烟做了个吸的动作，“这是06年7月，我老婆和女儿刚离开……老实说抽烟的女人别有一番风味……”
举起吊链唇彩含在嘴里，半眯眼回味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来，“这女人看着清纯，却不知睡过多少次，搞不好是鸡；这也算了，竟然反抗得那么激烈，还把我的手和脸抓伤了，但那次我也挺尽兴，所以我叫她吞下这个，”示意吊链唇彩，“她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没想到那么刺激；可惜没舒服多久她就断气了……当我切开她的喉咙取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沾多少血……”
把防狼喷雾抛在空中，再接住，“她竟然想用这个喷我，可惜慢了一步……这玩意儿能给女人的安全？可笑……”
……
“和她们（吡——请自觉维护和谐健康的网络环境）比老婆方便，刺激，没顾虑，还不用给她们钱，不用耐性子哄她们，更不用听她们唠叨受她们管，就是处理起来费时费力……”
……
时钟滴答滴答，黄曲河把剩下的指甲油、零钱包、项链、化妆镜、项链、手镯、耳钉、口红、发箍、束发带、假发、梳子、皮带、电话联系簿……一一拿起，放下，排放整齐。隔着玻璃，众人的愤怒已达临界点，就连王曙光都在想，当初白如雪对黄曲河的子孙根那么一下，是不是太便宜了。
……
“人脑负责痛觉的神经和（吡——为未成年人着想，我们需要一个绿色健康的和谐网络环境）的神经连得很近，所以痛觉能唤起女人的（吡——请自觉遵守网络和谐规则），刀捅之前和捅的时候、拔的时候和拔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区别很微妙……打她们的头和身子又是另一种感觉，不过打头的时候最舒服，下面缩得紧紧的……”
……
内衣裤贴在胸前，“她拼命取悦我，就连我拿刀捅她都不敢大声哭，还以为我会放过她……看在她那么配合的份上，我给了她8刀，很吉利的数字，然后改拳头……”
……
黄曲河最后交代了张燕萍和黄晓晓的细节，终于话题结束，喝了一口水。
“还有吗？”疲惫、愤怒，白如雪的腰椎和PP已在严重抗议。
黄曲河摇头。
“这就是全部？你确定没别人了？”
黄曲河笑了，一吐为快地倾倒出埋藏在内心深处、无法说出的黑色欲望后，精神虽然疲惫却也放松，安详的脸上带着轻微的亢奋——估计是知道自己命不久远，放宽心全豁了出去。“加上我老婆和女儿一共23个，和我住的楼层一样。”还有心思开玩笑。“或者你对猫、狗、鸟什么的感兴趣？初中时我还偷了一只猴子……这种事情肯定要先实验，不然真枪实弹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顺手。”
白如雪真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坚持听完，可现在暴殴的冲动又因黄曲河最后一番话激起。
“什么时候判刑？”
“你以为判刑就结束了？”怒到极致，白如雪反而爆不起来，“不，那才是真正的开始，而且，你绝对会怨恨你所做的一起。”一颗子弹太便宜，但他一点也不担心黄曲河得不到应有的惩罚，米泉还在审讯室外呢。意味不明地阴森一笑，笑得黄曲河心惊，白如雪头也不回地离开审讯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骗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