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故事》月下小乙

23、《现在的我》

　　二十多岁是个很特别的年纪，当我年龄十位数的那一个一悄悄溜走的那一刻，另一个世界的把手轻轻被旋转了一下。不在能凭借十几岁带给来的任性又无知的特权，好像能拿自己的想法闯荡世界。

　　面试，实习，毕业，工作，这些在不久之前看起来遥远又俗气的字眼，慢慢在生活里浮现出来，我甚至开始考虑像父母口中的生活状态一样生活，那些充满锁链的升后症状。

　　焦虑，是我最近的状态。

　　前段时间交毕业论文的时候，微信群，□□群，慢慢的回答，都是这两个字。

　　我在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这种状态，它是每个人的影子，图书馆里低头准备考研考公务员而低着头的身影，每天忙的天昏地暗无暇顾及形象的邋遢，是连续刷夜后苍白的面孔和发青的眼圈，更要命的是，它是心里的一枚刺，把早已经成皮球的我们扎了个小洞，而你不知道这个气球会在什么时候完全瘪下去。

　　我开始不知道了，这个所谓只需要安心读书，用家里经济支撑的诗和远方的年纪，我到底在焦虑什么？

　　我越往前走越觉得，有时候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就像我现在身处的教育机构里，中国的应试教育下，给所有年龄阶层的少年只提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你只有一条路，不管你乐意不乐意，艰难不艰难，你都要向前走。所以那些孩子心里秉持着越努力越幸运的想法，父母把嘈杂世界的声音关掉，用尽每一分钟去多做一道题，多背一篇古诗。

　　在这条路上，没有时间，也不想回头看，也许只能闭着眼睛咬牙向前。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在高中同学的笔记上见过那句话，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路远马亡。而在这里，对于那些比我们当初还显稚嫩的孩子们，仅仅有来自分数的优越感，这个单一的标准把大大的世界全部简化了。

　　升学考试，无论是那一个阶段的，都的确给了我们一个更大的世界，大到让人眼花缭乱。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成一个多面体，那些来咨询考试的家长，购买升名校证明的钞票，那些加分的附加项目，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厉害的孩子，他们有耀眼的成绩，专业的技能证书，会某种很高尚的乐器，他们有不错的家庭和令人羡慕的单纯，他们真诚，善良，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可爱。你从前所没有的美好品质，全部在一个孩子身上展现了。

　　可这些美好的东西，在参加那些重要的考试后，就会慢慢消失一段时间，他们的父母发现了很多条跑道，甚至不知道要选择那条起跑线，而且，有的孩子已经跑了那么远。好像是中学考试，别人交了答卷，你还在苦苦答题。生活逐渐把它不好的一面拿出来给你看，并且逐条否定之前给你的信息，没资格拒绝，却不不能拒绝，悉数接受。

　　最艰难的，永远是当下。

　　我开始焦虑悬在头顶的那把“刀”，走了这么久，原来在父母心里，我还是个小孩子，即使现在那些孩子叫我老师。我开始焦虑我的考试，焦虑父母口中的那个谁谁谁都考到哪里哪里了，焦虑越走越快的时间，焦虑着怎么没有人愿意陪陪我。内心的怀疑和否定像潮水一样涌来。永远有人比你更好！那些激励的话，也变成的苍白无力，你深处过黑夜的学校吗？我一直深处着，气若游丝的支持着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对父母，对朋友，对爱人。焦虑的不是能看到的世界有多大，而是在大大的世界，无处安放自己的位置。

　　阳刚，这是对男生的定义。可我，却显得过于温柔。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最缺的，就是温柔，炎夏吃一块冰淇淋，不比环游世界简单。但那种喜悦带来的微光是一样的。皮球和铁球同时落下，依旧会同时到达地面，所以，大多数认可的答案，不在于外面的那个世界说什么，而在你内心怎么对待。

　　晚上三个朋友开了语音，他们在说，我在听，有时候，这种感觉真好，和做选择题一样，面对选择是，要做的，是沉下心，选定一个，然后好好做好。

　　每个人的故事，其实都能用一句话讲完。

　　但我记得，出差回家的时候，三个人挤出租车，那个女孩背后的窗户半开，带着尘土的风乱吹，她捋着头发，嘴角上扬，兴奋又小心的跟我们两个讲着她当天的事情，有些近视的眼睛很闪亮，那一刻，我觉得她真好看，她下车的时候，我叫她了一声很奇怪的名字，回来时，被同行的嘲笑了一路。而这，单单是我短短行程中遇到的一个人，却是我调动无数语言细胞也编写不出来的灿灿生辉的故事。

　　大概大多数时候，我焦虑的，是因为和大多数人走在同一条路上，挤在一个评价体系里，却显得和别人不一样。和别人不一样的人，总是会遭人议论和冷眼的。为了不被别人所议论，又选择去拼命碰触评价标准里的线。可我不想在定好的衡量标准下，去变成一些数字，隐去面孔，无法辨认。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即兴表演的演员。

　　但，只有一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