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果爱你欠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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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百川在约定地点等到汪晓蓉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场“聚会”原来只有他们俩。
“我订了一个能看到江景的位置，这会儿过去刚好可以看得见落日。”汪晓蓉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我还以为今天会有其他人。”
“怎么，你想要有其他人一起吗？”汪晓蓉今天画了精致的妆，眼角和脸颊都是亮闪闪的，她盯着陈百川看，似乎在告诫他：你要是敢说是的话，我就现场给你表演翻脸绝活儿。
“没有没有，我没什么要求，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今天刚打了疫苗，不能喝酒了。”
“那就不喝酒呗，吃过饭我还订了私人电影院，我们去看电影。”
“你计划得真仔细。”他心里想：她这是有备而来啊！
汪晓蓉的长外套里面是一身短款的改良旗袍配马丁靴，旗袍贴身，勾勒出身材的凹凸，也显得双腿更加细长，一路上引来不少注目。
陈百川觉得有些尴尬，他不太喜欢这样被人注视着。他倒是想起程奕清的着装，她上班的时候向来都是“老气横秋”，而私底下又常以舒适休闲为主。她似乎特别钟爱牛仔裤，牛仔裤配衬衫，牛仔裤配针织衫，牛仔裤配卫衣，牛仔裤配T恤……她私底下也不爱化妆，有一个周末他们相约去超市采购，她因为不想画眉毛，索性戴了副大框墨镜遮掩。
想到那天，百川的嘴角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所以疫情那次遇见她，她戴那么大幅墨镜，一定是因为又懒得画眉毛了？
“你在笑什么啊？”汪晓蓉瞥见百川一脸痴笑。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他立马收敛了表情。
“你最近怎么样啊？”
“前阵子还行，不太忙，但是下周又要进项目组了，估计得有一两个月见不到夕阳了。”
“听说你上一个参与的项目，在集团总部评比获得了一等奖啊，真厉害！”
“还行吧，我刚来，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主体都是前辈完成的。”实际上，陈百川因为这个项目还评上了上年度的“杰出新人”奖，是程奕清给他颁的奖，就是被戏称“新郎新娘”的那次。
“我这次回来，已经听见了好几个行政部的女生谈论你呢！”
“是吗？谈论我什么？”
“她们偷偷猜测你……可能是gay，因为你长那么帅却从来不多看女生一眼，而且平时也都只跟男同事说话。”说到这里，汪晓蓉还有些窃喜，她算是跟陈百川走得比较近了。
“有吗？那些女生好无聊，我为什么要看她们？她们很美吗？”
“行政部的还不够美吗？那你眼光是有点高哦！”
“我眼光是挺高的，主要还没遇到令我心动的男生。”他顺着“gay”的话题说了下去。
“哈哈！都说男生其实都是可以被掰弯的，只是有的还没遇见那个掰弯他的人，这话看来果然没错啊！”
“你呢？你遇到掰弯你的女生了吗？”
“我不会被掰弯的，我有喜欢的男生啊。”汪晓蓉说着看了他一眼，但他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
“是嘛，恭喜啊！”
“你不问问那个男生是谁吗？或许你也认识呢？”
“不问了，我等你官宣。”就在刚才那个问题上，百川终于得到了心里的答案——他想装傻，他不愿再回应汪晓蓉的喜欢了。他们之间隔着将近一年的空白，已经找不回当时的暧昧情愫了。
而汪晓蓉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傍晚的江景果然很美。百川顺手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微博。
他其实是想发给程奕清的，可一想到她那酸溜溜的样子，算了，就不拿约会的事刺激她了吧！
殊不知，此刻的程奕清已经看到这条微博了。她一直都在默默关注陈百川的微博，当然，也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汪晓蓉的微博。
她看到了百川发出来的江景和夕阳，也看到了汪晓蓉发出来的美食，而她大概因为疫苗的反应过激，已经去了三次厕所了，她此刻什么胃口也没有。
“我的新征途还没开始，就已经要结束了。”她在闺蜜群里发了一句话。
林芳年：“？？？”
林芳年：“怎么说？分手了？”
赵默：“分什么手？他们开始过吗？”
程奕清：“他今天去跟一个刚调过来的小妹妹约会了，两个人在望江国际共进晚餐，美食，美景，而我，在家拉得都要脱肛了！”
林芳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吗？这也太惨了吧！”
赵默：“你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吗？”
程奕清：“可能是疫苗后遗症……”
赵默：“哦，那还好，明天就正常了。”
程奕清：“我不甘心啊！我也想出去吃晚饭！！”
赵默：“那个小妹妹什么来历？”
程奕清：“是我自作孽，我亲手把她调过来的！！”然后她详细地说明了她所知道的汪晓蓉和陈百川的“前尘往事”。
程奕清：“你们知道他跟我说的什么话吗？他说他俩的名字简直绝配——海纳百川，有荣乃大！简直气死我了！”
林芳年：“哈哈哈哈哈哈哈！确实哦！缘分啊！而且本来两个人都没可能了，你偏要把小妹妹调过来，你这个媒人做得超有水平！”
程奕清：“断肠崖上人断肠……我又要去厕所了……”
程奕清在厕所里仔细地思考了她和陈百川这几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除了朋友、邻居、同事的身份之外，并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而陈百川从来只把她当个大姐姐，最多算是，聊得来的知心大姐吧。
可是她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在一起吗？她摇摇头，他们的确相差太多了，在一起也会有很多现实的问题。她当初也只是不想错过这份悸动，才不顾后果地走上前去。她根本没仔细考虑过以后会出现的问题。
她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快餐式的男女关系，如果没有感情作为基底，他们很可能睡完之后就会形同陌路，如同陈百川那些“一次性”的性伴侣一样，被他忘记。
她不会为了一时的快感而丢失一个难得心动的对象。
何况她最初只是想要获得陪伴，像朋友一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听音乐——现在她都实现了呀！
对，没错，她想要的只是这些而已。
从前她与陆廉时在一起，见面就是吃饭和□□，陆廉时会给她讲他公司里的事，会帮她分析她的工作难处，除此之外，他不会再给她多一分的陪伴，不会陪她散步或者看电影，不会陪她逛街或者闲聊，不会陪她过节，甚至不会给她脆弱时的安慰。她不喜欢那样的关系。相较而言，陪伴一定是比性更重要的。
所以她到底为何对他着迷了十多年？难道就因为他的理性和自律吗？为他的前程似锦吗？
她似乎终于要想明白这些年的执念到底在哪儿了。
她离开厕所，坐到阳台上去点了一支烟，还打开了音箱，放了音乐。
在最执拗的那几年，她天真地以为，就以这样的关系藏匿在陆廉时的身边就好，反正人和人的关系一旦进入了婚姻，终究是会冷淡掉，不如就一直做情人好了。
可她太高估自己内心的平衡感了，情人——所有的节日没她的份，所有的庆祝她不可以出现，所有的成功她不可以分享，她甚至连普通朋友的权限都没有。
所以，只有朋友才是最长久的陪伴吗？
她被烟气熏得流泪，按灭烟头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他送她的电子烟，躺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害过恨过写成情史变废纸
春秋只转载要事 如果爱你欠意义
这眼泪无从安置
音箱里放着张敬轩的《春秋》，这也是陈百川分享给她的歌——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她那时并不懂他分享的意思，但此刻却觉得特别的应景。无论是陆廉时，还是陈百川，她都没有合适的条件去爱，也没有资格为他们伤春悲秋、闹情绪。她应该时刻保持端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这样才能够长久地成为他们不想失去的朋友。
所以，是自己的心态需要调整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如果爱你欠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