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无法实现的爱才可能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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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晓蓉的调遣通知发出来了，她将于4月1日在总部的学习发展部正式报到。
陈百川看到通知之后，主动给汪晓蓉发了个微信说：“恭喜恭喜，荣迁总部。”
汪晓蓉回了他一个可爱的微笑，说：“我最近在看租房信息，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额，离公司近点吧！”陈百川这样回复。
“你住得近吗？你住的小区叫什么名字？我搜搜看！”
“我那儿是毕业前就租下的，在我学校附近，离公司还挺远。”
“哦是嘛……那你每天通勤时间多久啊？一个小时？”
“差不多吧。”陈百川没有说实话，他现在搭程奕清的车上班，大约半小时就能到公司，但这件事，程奕清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
“你那边房租是不是比公司附近的便宜啊？”汪晓蓉的意思看起来已经很明显了，百川又怎么不知道呢？
“也不便宜，和公司那边差不多吧，我只是懒得搬家了。”陈百川的意思汪晓蓉也懂了，所以她最终还是决定在公司附近租间房。
陈百川放下手机，转头看着旁边正在聚精会神看电影的程奕清，“你有没有见过汪晓蓉？”
“嗯？汪晓蓉吗？我跟她视频过，挺漂亮的姑娘。”程奕清回忆了一下她跟汪晓蓉视频的画面，她应该属于男生都很喜欢的类型吧？“怎么？你喜欢她吗？”
“可以吗？”百川给她一个咧嘴假笑，又是一贯的嬉皮样。
“喜欢就喜欢呗，不用问我可不可以，要问她。”程奕清第一次听他提起公司的女生，又联想到他们是一起培训的，不禁觉得，他这话有些可信度。
“可是人家也不一定喜欢我啊！”百川边说边观察程奕清的表情和反应，“要不然等她来了，你帮我问问她？我比较内向，不太好意思。”
“我帮你问？”程奕清心里不是滋味，“我有毛病吧？！你喜欢人家还不自己问，胆小鬼吗？”
“我怕她直接拒绝我了，你帮我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呗？”对于程奕清刚才的反应，百川心里乐开了花。
“再说吧。”程奕清此刻的心情已经不在电影上了，她想的是，难道这段时间都是自作多情了吗？原来他心里对自己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也是，毕竟年纪差那么多，他是个正常的男孩子，当然也会喜欢同龄的女孩子吧。
她今天看的电影是伍迪艾伦的《午夜巴塞罗那》，她很早以前就看过，再扒出来看是因为一句台词：无法实现的爱才可能浪漫。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她与陈百川，永远不可能。可是他们之间这股微妙的暧昧关系，又那么令她上瘾。但是过了今天，她决心要收回一点感情了，既然他对自己毫无意思，又何必再走那么近呢？
“清姐，你准备去打疫苗吗？”陈百川又转移了话题。
“还没想好，先等等看吧！你要去打吗？”
“我随便啊，你要去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要死一起死。”他冲她坏坏地笑着。
“神经病，打个疫苗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是去做活体实验。”
“那可不就是活体实验吗？你想想啊，现在才出来，去打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上头都有指标的，有什么并发症谁也不知道。”
“既然是国家层面让全民接种，就不会有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等等看？”百川一语戳破。
“我最近比较忙。”程奕清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地回答。
“等蓉蓉过来了，你是不是就不这么忙啦？”百川又开始逗她。
她果然转头看他了，饶有兴致地问：“蓉蓉？叫得那么亲热，你喜欢她什么啊？”
“我觉得她很可爱啊，说话嗲嗲的。”
“嗯，南方姑娘确实都很温柔。”
“你不也是南方姑娘吗？你怎么一点都不温柔？”
“我干嘛要对你温柔？你是我的谁啊？”程奕清有些挂不住了。是啊，她为什么要对他温柔？不是——她难道对他还不够温柔吗？
陈百川又得逞地笑了，他觉得程奕清炸毛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我又没要你对我温柔，我还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呢，干嘛要温柔？我有说过我喜欢温柔的吗？像你这样的小炮仗才好玩。”
程奕清不敢直视他略似宠溺的眼神，此刻她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怎么？又无言以对了吗？承认自己是小炮仗了吗？”百川继续肆无忌惮地逗她。
“我是小炮仗，你就是小炮子子！”程奕清用起了小时候外婆骂她的“小炮子子”回他。
“哎这么巧啊！我爸也经常说我是小炮子子！”
“你是在讽刺我跟你爸一样吗？”
“怎么会！”陈百川停顿了一下，“你分明跟我妈一样啊！”
“哎我的好儿子！”程奕清也不甘示弱地回过去。
“我他妈……”百川做出了要打她的样子，最后却将双手捏在她肩膀上，“你学坏了啊程奕清！竟敢占我便宜！”
“哈哈！你这样捏着还挺舒服的！你继续啊！”程奕清也心情大好，百川的手刚好捏在她的肩周部位，确实好舒服。
“舒服吗？”百川索性认真地捏起来。
“嗯。”
“舒服就叫爸爸，爸爸让你一直舒服下去！”他又开始口没遮拦地开起车来。
“爸爸。”这回程奕清正面上了他的车，并闭着眼睛说：“嗯，就这里，再用力一点……”
“我他妈不捏了！什么虎狼之词！”听了程奕清的搭话，他脑中的画面可不止捏肩膀这么简单，索性松开了手并往旁边挪了挪。
程奕清得意地一笑，这回她终于略胜一筹。
此刻的陈百川感觉空气都变得燥热了，他开始后悔开这个玩笑。他拿起手机打开B站，想看点视频转移一下注意力，然后就看到了推送的陈奕迅《1874》的演唱会现场视频。
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
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
是否终生都这样顽强地等，
雨季会降临赤地。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个人，你爱他而他也刚好爱你，你们十分契合，只是可能这一生也无法相遇。若真是天各一方，或真的差了100年不再相见也就罢了，万一差得不算多也不算少，不巧地遇见了对方，那到底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呢？
他把视频递给程奕清看。
程奕清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心中的震惊无法描述。小时候的她一直在心中勾勒一个形象，一个在这世上独一无二、与她完全契合的另一半，她曾发誓一定要等到这个人的出现，否则不会轻易恋爱。后来她遇见陆廉时，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人，可他们却没有长久地走下去。这么看来，或许她的另一半还没有出现，或者，要比她晚生100年。
她感叹：“就像这个电影里的花花公司安东尼奥说的，无法实现的爱才可能浪漫。人们根本不可能遇见十分契合的另一半，他们最终都会跟一个差不多、还算喜欢的人结婚，相伴到老。而那个从不曾遇见的另一半，就像个鬼魅一样会一直萦绕在心头，令人牵肠挂肚。”
百川嘴角一抹淡然的笑，“所以我认为，那种十分契合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不必苛求。”
“会遗憾吧？我找不到他会感到遗憾，他同样也因为找不到我而抱憾终身。”程奕清补充道。
“你想多了，男人才不会抱憾终身呢，跟谁过不是过？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要那种爱情。”他们曾经也聊到过程奕清的感情，他觉得程奕清是执念太深的人，对一件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抱有过重的执念，就不会过得好。
“你不相信爱情吗？”程奕清反问他。
“我相信啊，我曾经的女朋友不是爱情吗？以后结婚了，相濡以沫也是一种爱情啊，不必非要惊天动地的那种。”
“你真的太清醒太理性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程奕清在心里更加佩服陈百川的清明透彻。这世界上总是有这一类人，他们在很小的年纪里就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似乎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他和陆廉时一样，是极其理性的人，这样的人对感性的程奕清来说是极大的吸引。
“为什么要像我？做你自己就很好，你现在这样不好吗？”
程奕清叹了口气，“有什么好的，我的同龄人都有孩子了，我什么也没有。”
“生孩子又不是每个人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结婚也不是，你要活成你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而不是别人希望你成为的样子。”
百川一席话让程奕清再次陷入沉思，她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吗？她记得高中时候，她与同桌谈论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同桌说，她要成为一个白领，职场白骨精，每天踩着恨天高走路带风，结果同桌成了小学老师，还是班主任那款。而她自己呢？她想早早地结婚，嫁给爱的人，为他洗衣做饭，把家里收拾得整齐温馨，结果她倒成了一名职场白骨精。
人生啊，总是无法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好啦，别想了，这电影也真无趣，我们出去散会儿步吧，这段时间吃饱了就窝着，我都快变成猪了。”百川的建议将程奕清一把拉出了人生不得志的阴霾。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无法实现的爱才可能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