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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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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斜,灯火萦绕。
藏娇楼歌舞升平,琵琶声声入耳,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
藏娇楼的阁楼上,浓妆艳抹的老鸨正叉着腰,手里拿着扇子便扇边大吼。
“把门给老娘关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那死丫头胆敢逃走,我看是不想活了。”
“给我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死丫头找出来。”
“是。”
一楼大厅身穿黑色衣衫的护卫齐刷刷应下,而后搜寻藏娇楼头牌蝶儿的下落。
在一楼大堂的走廊上,两名身穿男装的女子脚步匆匆,其中一名身姿略高的也就是妈妈口中的头牌蝶儿,曾经的相府千金,白家的大姑娘白素素。
白家因谋逆被抄家,她被发配至青楼,蝶儿是她的艺名。
白素素为北渊第一美人,肤白如雪,凤眸潋滟,唇若点樱,勾人心弦。
换上男装的她,眉眼间多了一丝英气,如一翩翩公子,清贵如玉,即便身穿布衣的她,也难掩盖她那娥挪的身段。
另外一名个子稍微矮小些的便是白素素的贴身婢女小桃。
婢女小桃听闻妈妈在楼上的喊话,颤声道:“姑娘怎么办?”
白素素也没有想到妈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们逃走的消息,她轻握小桃的手以示宽慰,“别慌张。”
她自己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着,胜败就此一举,她们要稳住阵脚,不能慌张。
眼下妈妈把大门关闭了,她们只能另寻出路,二人一边留意藏娇楼护卫的身影,一边加快了脚步。
突然,白素素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抬眼,原来是和一名男子相撞了,白素素下意思后退一步,压低声音给对方道歉:“对不起,兄台。”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云宸。
此时的他身穿玄色锦炮,剑眉星目,一双黑眸如黑夜里的鹰,锐利冷傲,又盛气逼人,一身的矜贵之气。
太子云宸收到消息,前朝的余孽藏在这青楼中,因此便装打扮来了藏娇楼,暗中查访那些逆贼的下落,不料被走路不长眼的白面书生撞上。
他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身上的冷峻传出,如三尺冰川。
他对上白素素的眼眸,猛然被惊了一下,这人怎么和自己梦里的女子这么像?
他失神间,白素素抬脚离开,轻轻擦过他的肩膀,微风吹来,他的鼻息涌进一股女子的幽香,他下意识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双眸里有疑惑和不解。
跟着他身边的表弟景栩不由叹道:“这年头白面书生也来逛青楼?真是怪了。”
云宸没有接话,“走吧,正事要紧。”
“是。”二人也加快了脚步。
妈妈一直在阁楼上观察着大堂,兴许是太子云宸一身尊贵太惹人注目,白素素和他相撞的一幕也落入了妈妈的眼里。
妈妈一下子认出了白素素,大喊道:“在那里,给我抓住她。”
白素素顿时脸色惨白,她拉起小桃东躲西藏,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横竖都是死,不如一拼。
白素素拉小桃朝三楼的雅间跑去,眼看追她们的人逼近,白素素撞开了其中一扇门。
只见一人背着手立在窗前,白素素扑通跪下,“求公子救救我。”声音带着哽咽和乞求。
云宸转身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居然是方才撞了他的那名女子。
不过他向来不是菩萨心肠,方才在大堂她撞了他,如今又撞入他的卧房,她意欲何为?
云宸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救你?”
白素素看着他那神情不知为何,觉得头皮发麻,她强压心头的轻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救救我。”
就在此时,妈妈也风风火火赶到,当她看到云宸时,她那身上的凶悍之气顿时收住。
通常能住得上她藏娇楼三楼厢房的男子非富即贵,她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
她徐徐上前,笑意盈盈给云宸恭敬行礼,“扰了两位公子歇息妾身罪该万死,只是这死丫头胆敢逃跑,妾身不得不为之,望公子海涵。”
“妾身这就带她走。”
云宸的脸色如霜,他最不喜被人打扰,如果这事放在宫里,没有通传擅闯他的地方,少则要挨上几十大板子。
但不宜暴露身份打草惊蛇,他看了一眼景栩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景栩接收到他的信号:“赶紧的,不然我家大人发起怒来,有你们果子吃。”
“是是是。”妈妈连忙应道。
而后朝身后的几名粗使婢女使了个眼色,她们即刻上前把跪在地上的白素素拉了起来。
白素素使劲挣扎,“不要,大人求你救救我。”
他为北渊太子,又怎么会管一个青楼女子的死活?
几个粗使婢女把白素素押着出门,就在白素素挣扎之时,粘在唇上的胡子掉落。
别在头发上的簪子也掉落地上,三千发丝倾泻而下,云宸的目光紧紧盯着白素素那白皙的脸颊。
她发丝垂落的样子,简直和自己梦境中的女子如出一辙,就连惊慌的神情也一模一样,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太子云宸自弱冠后,时常会梦见一女子,他明明没有见过她,却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找遍了北渊国的高人看,都解释不通。
就在粗使婢女押着白素素离开时,云宸沉声道:“等等。”
妈妈和粗使婢女面面相觑,白素素的神色也露出了一丝的期待,他这是要施以援手?
妈妈依旧是笑脸盈盈:“大人有何吩咐?”
“把她留下。”
“这?”
“怎么?留不得?”景栩挑眉问道。
他难得见他们这位清心寡欲的太子爷对女子感兴趣,自然也答了话。
“不不,大人喜欢,自然是可以的。”
妈妈当即给几个粗使婢女使了个眼色,她们放开了白素素。
白素素得到自由后,朝云宸扣了几个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妈妈经营藏娇楼数十年,阅人无数,当然明白云宸的意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不例外。
她识趣退了出去,并且贴心帮他们关上了门。
云宸看着白素素主仆二人跪在地上,沉声道:“起来吧?”
“是,多谢大人。”奴婢小桃扶起自家小姐。
景栩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云宸的肩膀,“不打扰你好事了,我去外面看看。”他的笑容藏着一丝深意。
云宸停下了手中的狼毫对他唤道:“回来。”
景栩边走边笑着回头,“好好享受。”似乎在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云宸一脸黑线,他说的是什么话?他让妈妈留下她,不过是一念之间,开口后便后悔了。
世界之大,有相似之人也正常,他尚且不知道他梦境的女子是谁,又如何能确认眼前这个姑娘是她?
况且,他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并没有动要找梦境中女子的念头。
景栩走后,云宸继续低头写着方才未完成的字,刹那间,屋内安静得掉落针也能听得到。
白素素看着他,也不敢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宸抬起头:“你下去吧。”
白素素一愣,没有想到是等来这句话,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出现一丝的惊慌,他让她走,她能走到哪里去?
回到妈妈那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白素素当即跪下:“大人,我、我可以帮你磨墨。”
在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应付妈妈之前,她必须留下。
云宸目光如炬看着她,“ 本官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语气里不容拒绝。
他浑身散发出的不怒而威的王者气息,如同一柄利刃,直刺白素素的心头,伤人于无形之中,也如同腊月的寒风,把她心间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压倒。
白素素的心在颤抖,指尖因紧捏而泛白,如果细心发现,她的唇瓣也在颤抖着。
她当即跪下,“求大人垂怜,如果素素回到妈妈那里必定死路一条,素素不想死。”
她说着,眼眶渐红,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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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出逃